宋南禾坐下后,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書,她抬頭看了一眼開始講課的高讓,默默低下了頭。
然后就看見了一只特別好看的手,手指細長,關節分明。
是她的新同桌,遞給她了一本書和一支筆。
她的這個新同桌叫什么來著?剛剛聽高讓說好像叫沈什么?
宋南禾看了沈北嶼一眼,點了一下頭,算是致謝。
沈北嶼笑著搖了搖頭,在面前的書上寫下了“沈北嶼”三個字,將書推到宋南禾面前。
宋南禾看了一眼,記住了他的名字,沈北嶼。好像,字也挺好看,筆鋒沉穩,大氣端莊。
高讓是一位數學老師,帶一班和二班的數學,他的課,講的非常形象,易懂,宋南禾聽著,好像比她自己學的要容易理解些。
一節課很快過去,高讓喊走宋南禾去拿書,沈北嶼的周圍瞬間圍了一圈人。
最激動的就是孫述,他叫嚷著:“嶼哥,新同學長的好漂亮啊!!!”
趙源小聲嘟囔:“剛不是一臉不在意嘛。”
“啊啊啊,我不管,從今以后,宋同學就是我女神了!”孫述接著叫嚷,沈北嶼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男同學一號:“咱們嶼哥和新同學坐在一塊,真的是神仙組合啊!”
男同學二號:“嗯嗯嗯!!”
女同學一號:“新同學就跟小仙女一樣,太好看了!”
女同學二號:“我覺得新同學比二班那個劉西瑞好看多了。”
女同學三號:“我有預感,劉西瑞這個校花要換人了。”
“對,我也覺得。”
“早該換了,劉西瑞能跟我們的新同學比嘛,真是!”
周圍的同學一陣附和,沈北嶼一臉平靜,面無表情,掃了一眼圍成圈的人,剛剛還在討論的同學都默默走開了。
要問一班誰最大,不約而同沈北嶼。
等人都散開了,沈北嶼前面的男生扭過了頭,男生長的眉清目秀的,看著非常溫和。
這是沈北嶼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孟懷瑾。
孟懷瑾轉過臉,溫和地笑著說:“這是給你糖的那個小姑娘?”
沈北嶼手里轉著筆,漫不經心的回了一聲:“嗯。”
孟懷瑾懂了,也不再問了。
他這個哥們兒,從小自主自立,脾氣心性就連他們和他的父母都沒摸清,一直都很平和,但狠的時候是真狠。
孟懷瑾就沒見過沈北嶼緊張過或者害怕過,18歲的沈北嶼,沒有18歲少年的模樣,仿佛在學校里坐著就是應該這樣,而不是他真的想這樣。
孟懷瑾唯一一次見沈北嶼情緒較大,就是他15歲那年,他跟著沈母沈奶奶去了安城,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罐糖。
那時候,他,沈北嶼,江楓眠和唐子愿在他家玩,唐子愿看見了他臥室里的糖,想吃一顆,沈北嶼沒給,而是讓傭人拿了別的糖給她。
孟懷瑾還記得,那天晚上,沈北嶼喝醉了,江楓眠就問他糖是誰給的。
沈北嶼說,他去看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很漂亮,但病的好重啊,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母親哭的那么厲害,不由得多關注了一下小姑娘。
他說,小姑娘清醒的時候會甜甜的喊他“哥哥”,會把她畫的畫送給他,還對他說要好好的呀。
他在小姑娘家呆了三天,見過小姑娘發病的樣子,見過小姑娘清醒時的樣子,他忽然覺得,自己灰塵陰暗的世界里,好像照進了一束光。
他離開的時候,小姑娘正清醒,送了他一盒糖,還拉著他的手,偷偷對他說讓他不要告訴別人。
他當時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人呢。
沈北嶼看見宋南禾走了進來,懷里抱著一摞書,他站了起來,把凳子朝里推了推,走到一旁,讓宋南禾進去。
宋南禾沖他笑了笑,然后坐在凳子上開始收拾她的書,沈北嶼也坐下了,一班的同學們暗戳戳的看向兩人。
童然也看著兩個人,心里嫉妒異常,在她看來,沈北嶼是無人能配的,他的優秀,沒有一個女生能配得上。
宋南禾收拾好了書,看了眼正在低頭看手機的沈北嶼,深呼吸了一口氣,扣了扣他的桌子。
沈北嶼抬頭,見宋南禾向上扶了扶帽子,露出整張臉。
他問:“怎么了?”
宋南禾開口,語速有些快:“我的書包沒拿,所以你的筆可能要明天還給你。”
沈北嶼忍住笑意說:“嗯。”
宋南禾笑了,“謝謝你。”
沈北嶼關了手機,看著宋南禾,他隱隱感覺到,小姑娘好像是故意穿冷色系的衣服,故作冷清。
“不客氣。”
一班的第四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是一個很溫柔的女老師,姓余,叫余優。
沈北嶼對于上課這件事,是想聽就聽,高讓也說過,但每次沈北嶼都拿成績壓了回去,漸漸的,這些老師也不再管他了。
沈北嶼不想聽,扭頭看了一眼宋南禾,他愣住了。
宋南禾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因為帽子遮擋,只露出了鼻子和嘴,高挺的鼻梁,小巧而泛紅的唇,莫名有股嬌憨的樣子。
余優也發現了睡覺的宋南禾,邊講邊走下講臺,向她的方向走去。
剛在辦公室余優已經見過宋南禾了,她當時還唏噓,小姑娘太漂亮了。
沈北嶼見余優走過來,卻沒有喊醒宋南禾,他知道,余優不會責罵她的。
還沒等余優開口喊,宋南禾已經抬起了頭,她沒有睡著,只是有點累。
宋南禾看了看余優,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看著好看的不行的臉,余優心尖兒顫了一下。
“你是新轉來的同學吧,是累了嗎?”余優的聲音很溫柔。
宋南禾回答說:“是的,對不起老師,我不應該在您的課上睡覺。”
余優:“嗯,確實不該上課睡覺,這樣吧,老師問你一個問題,你如果回答出來了,我就不責備你了。”
宋南禾:“老師,您請說。”
余優笑著說道:“我也不太為難你,有一幅畫,是國家藝術館前年收納的唯一一件藝術品,你知道它的名字和作者嗎?”
還沒等宋南禾回答,別的同學開始小聲嘀咕:“老師,這都兩年前的事了,誰還記得啊?”
就連沈北嶼也皺了皺眉。
余優不理會底下的叫聲,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宋南禾說:“新同學……”
宋南禾打斷她,出聲說:“那幅畫的名字是《啞》,作者是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