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你……”
秦池下意識就要口吐芬芳,但很快想起對方是個女子,也就按下了最后一個字。
不過這要是擱在他叫別人,八成就真的是被人這么馬上一通了。
“這位姑娘……”
秦池原本還想說些什么,但忽然想起自己的兄長,好像就真叫秦壽……
這才無奈的開口道:“秦壽……那是家兄。”
說這句話,在秦池看來,秦壽是家兄這句話,大概意思就是禽獸是我哥,我是禽獸的弟弟。
反正不管怎么的,都覺得不得勁。
那丫鬟哦了一聲,但還是不太在意,朝著秦池走過幾步,遞給了他一封信,隨口道:“給你哥的。”
秦池接過信箋,正準備開口問些什么,后者小轎已經被人抬起,就這么走了。
神經病啊!
秦池心里默默吐槽一番,收好信,轉身便扣響了秦宅的大門。
不多時,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老仆探出頭來,看向外面。
“福伯。”
秦池開口。
這個老仆是他們家好些年的老管家里,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下人,小的時候他有好幾次惹怒了老爹,要打斷他的腿,也是福伯護著,這份情誼,秦池自然要記住。
秦福揉了揉眼睛,有些意外的開口,“小少爺?”
秦池點點頭。
秦福趕緊讓人打開大門,拉著秦池的手就往里走。
“小少爺,你總算回來了,之前家里知道消息說你受傷了,傷到哪兒了,快讓老奴看看。”
秦福是看著秦池從小長大的,他也沒兒子,因此對這一直不省心的小少爺是最為疼愛。
“你們都知道了?”
秦池一邊朝著前面走去,一邊隨口問道,他還以為這是個秘密,還沒讓家里知道呢。
他本來就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人,在外面差點死掉的事情,他自然是沒有告訴過家里。
“是徐老爺遣人來說的,之前徐少爺不是回過一趟家嗎,徐老爺怕徐少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差人去黑坊問過了。”
因為徐賓和秦池從小就混到了一起,這兩家人也是成了朋友,早些年秦池他爹和徐賓他爹沒少聚在一起喝酒,不過每次喝高了,都是在惆悵自己的兒子。
不過秦家還好,至少有秦池大哥在頂著,可徐賓他老爹,就只有一個兒子。
想起大哥,秦池就想起了信的事情。
“兄長呢?可否在家?”
他大哥秦壽,雖然已經做了官,但是還是住在家里的。
“大少爺要晚些時候才回來了,不過老爺在家,少爺趕緊去見見吧,這些天老爺可是沒少擔心你,之前好幾天都是茶飯不思。”
秦福嘆了口氣,臉上倒也不是太傷心。
秦池點點頭,他知道秦池這個老爹,好些年前夫人就得病走了,之后他再未續弦,一邊操持著生意,一邊照顧他們兄弟兩個。
可惜早些年的秦池,并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家伙。
秦池疾步朝前,秦福跟在身后,一路上秦池都能隱約聽到有下人在高呼小少爺回來了。
等到秦池來到正廳前的時候,秦天水早已經等著他了。
秦天水年到中年,身材卻和普通富商不同,依然是個清瘦樣子,看著倒是像個讀書人。
只是這么多年的風霜,已經早就讓秦天水的雙鬢染白。
臉上也有不少皺紋。
“爹,孩兒不孝……”
秦池看到秦天水,當即雙腿一軟,就要跪下,他從小父親就死得早,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
寄身到這副身體里,秦池和原本的秦池早已經融合,如此這感情一帶入,自然而然,毫無做作。
“我兒不必如此。”
秦天水往前兩步,一把托起秦池,此刻父子二人對視,秦天水眼中也有淚光閃爍,“我兒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一個月前徐賓他爹遣人來送信,他得知自己兒子差點死在了皇城里,當即便悲從心來,自責不已,覺得自己本就不該把秦池送到皇城里,哪怕讓他做一輩子商賈之子都是好的。
要不是那是皇城,說不定秦天水早就動用一切關系讓人把秦池帶回來了。
后來他幾經打探,知道秦池最后還是挺過來了,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也是日夜擔憂。
一旁的秦福看到這一幕,也是掉下眼淚,他看向秦池,仿佛就是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
夫人,你的兒子,長大了!
秦池站起身來,和秦天水一起進廳坐下,喝了幾口茶水,秦池這才平復心情。
“我兒受傷,可好利索了?為父聽聞,這宮里的醫官都不見得好,要不然和為父一起去往洛陽城的許神醫處看看?”
秦天水雖然早些年恨鐵不成鋼,但是秦池始終是自己的兒子,他也還是萬般疼愛的。
秦池心想這有什么好看的,要把自己腎虧的事情公之于眾?
就說要看,也得自己一個人去看。
“父親有所不知,兒子不僅傷好,而且還在宮里捉拿到了刺客,如今已經是都尉了。”
秦池轉移話題,并把禁衛軍都尉的腰牌拿出來。
秦天水一怔,接過之后,還有些不相信,但仔細看到那腰牌上的秦池兩字之后,猛地一拍大腿。
“我兒幡然醒悟,如今總算是開竅了!”
秦天水哈哈大笑,趕緊轉頭吩咐道:“秦福,趕緊去賬房拿上些錢,去買上兩車炮仗,就在門外,放上一天!”
兩車?
放一天?
這也太張揚了吧?
“父親,這有些不妥吧?”秦池有些擔心。
“對對對,我兒說得對,買上五車,多放一天!”秦天水正是高興的時候,自然沒聽出來秦池言下之意。
秦池苦笑一番,也不好再說什么。
他只好再喝上一口茶。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聲音。
“吾弟回來了?哈哈,大哥想死你了!”
這是他的大哥,秦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