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跟著東方霞一階一階走上無憂山,一路見過石門數(shù)十道,石階對池白的威壓越來越強(qiáng),池白隱隱感覺在自己身邊似乎有無數(shù)個人在擠著自己,背上似乎有塊不斷增重的石板,,眼睛更是昏昏沉沉的,兩側(cè)眼皮有說不出的壓抑感。池白的每一步走得異常艱難,但是看東方霞輕松的模樣,池白還是決定先撐住,繼續(xù)跟著師父走下去。
無奈,人的身體是最誠實(shí)的,即使池白的念頭里想跟著東方霞,但還是一步步地在落后。到了山勢約莫三分之二處,池白看東方霞的身影已經(jīng)是一個光點(diǎn)的大小了。東方霞這才笑吟吟地停下,等待著自己這個徒兒跟上來。
池白這廿三階山道走得異常艱辛,每一步都在榨干池白身上的力量。等到池白拖著疲憊的身軀和沉重的步伐走上來時,一炷香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他快要筋疲力盡了,若不是東方霞出手?jǐn)v扶,就憑池白好似這下一秒就要跌下山道的樣子,怕是撐不了片刻。
“白兒,這是你的起點(diǎn)——為師藏書庫的某個分部,想要跟我修習(xí)陣法,就必須通讀各類雜書,這里是三千本,我知道你可能會嫌多,但是每個陣修都是這么過來的,與其想著放棄或者反悔什么的,不如老老實(shí)實(shí)啃完。”東方霞倒是一點(diǎn)也沒打算跟自己的徒弟客氣。
說完便拿出一張黃紙,在上面畫了五寶火紋,隨之交給池白,囑咐道:“這是這道門的啟門紋,五寶火紋,鑒于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會,像張白紙一樣,為師就先替你免了這道門破門的道道,不然這道門所設(shè)置的五寶火陣可有你好受的。等你從這道門里出來后,為師便教你引氣入體,等你成功煉氣,,為師再傳你畫符之法,到那時便是你自己識陣畫符紋開門了。”
“是,徒.....白兒謹(jǐn)記師父教誨。”池白收下符咒,向師父道謝。
“先別謝我,這是要從你這個月的宗門供奉里扣下的,你是我的親傳弟子,每月靈谷三斗、初階靈石三枚。這符咒我便收你一斗靈谷罷了。”東方霞此刻卻是一副商人模樣。
“啊這......”池白一時語塞。
“為師尋你開心的,哪有師父一上來就克扣自己徒弟供奉的,那也太過分了,為師看你剛剛言語中過于拘謹(jǐn),想看看我這白兒徒弟究竟能嚴(yán)肅到什么地步。”東方霞掩面而笑。
“師父你也真是的,第一天就拿徒弟尋開心的。”池白這才有些輕松模樣。
“唉,你這孩子,不是為師戳你心事,你這般嚴(yán)肅模樣,到了七年之后的紅塵歷練是要吃苦的,為師知道你父母雙亡,心里一直郁郁難發(fā)。但是你要知道,對付惡人,只能換上面具。惡人狡詐兇險,你這般嚴(yán)肅拘謹(jǐn),報仇的心肯定瞞不住,此番又要在山中悶上少則三五個月,多則一年半載,此刻不對你做些調(diào)整,怕是未來兇險異常。為師希望你能多幾分自然,這樣才好在為人處世中多幾分保障,明白嗎?”東方霞鄭重其事地跟池白說了這些。
“白兒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白兒怎能不知,但白兒遭此大劫,心中自是意難平,也許從師父的藏書庫中出來時,白兒心中的戾氣才會少幾分。不過師父莫要擔(dān)心白兒的行事,等白兒學(xué)有小成,必會融入其他弟子中學(xué)習(xí)處世之道,請師父放心。”池白還是放不下那厚重的心防,畢竟對他來說,父母雙亡遠(yuǎn)比他偷偷溜出去聽到的那些晦氣或是掃帚星的傳聞打擊更大。
“但愿如此,現(xiàn)在為師幫你做最后兩件事。”東方霞說著便拿手指向池白腦門一點(diǎn),“這是第一件事,開靈智。”
“多謝師父,那第二件事是......”池白發(fā)問道。
東方霞假裝眉頭緊鎖:“第二件事啊,說來有些艱難,但想想,也挺正常的。”
“是什么?”池白追問道。
“你在藏書庫內(nèi)的吃喝拉撒睡,都要自己解決,洞內(nèi)只有三個月食糧——可能還不夠,要么你三個月內(nèi)看完三千本書并記住,要么你另尋他法。”說罷,東方霞便直沖無憂山頂飛去,只留下一臉震驚的池白。
一刻鐘后,池白嘆了口氣,沉重地走向了藏書庫的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