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邢志軍。”江丹橘不禁腹誹,上一次他告訴陳道遠蘇溪在暗中調查他,這個涉及他自身,無可厚非,可這一次人家分手也關他的事?江丹橘突然又想到蘇溪的話,“雖然我不敢保證岳凱瑞不認識邢志軍,但是就算是認識,并且邢志軍告訴岳凱瑞我在調查他,又能證明什么呢?我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岳教授的任何私密檔案和資料,岳凱瑞不能僅憑懷疑就來和我分手吧。”分手這樣私密的事,蘇溪不會去告訴一個自己不認識的邢志軍,那就只能是岳凱瑞告訴他了,也就是說邢志軍確實是認識岳凱瑞了,不僅認識還非常熟了,所以才能知道的這么快,只是他有什么必要來通知陳道遠呢。
“你把圣蘭的事告訴邢志軍了?”
“為什么這么問?”陳道遠沒有否認,一般來說不正面回答就是說自己猜的不錯了。
“你先告訴我邢志軍和岳凱瑞什么關系?別,讓我來猜猜,岳朝陽是邢志軍的老師,岳凱瑞是岳朝陽的兒子,所以他們認識并不奇怪,但又絕不僅僅是認識那么簡單,岳凱瑞和蘇溪的戀情很低調,因為岳凱瑞由于家庭的關系,或者說因為他父親岳朝陽的關系,還沒做好公開戀情,承擔婚姻的心理準備,所以他對蘇溪并沒有完全坦白自己的身世和家庭狀況,一個心思這么重的人,不只會對某個人這樣有所保留,應該會對周圍的人都是如此,圣蘭會發現他們的戀情完全是因為她有她的目的,所以才會格外留意,甚至暗中打探。而邢志軍不會這么做,你說過邢志軍是岳朝陽最器重的學生,也是岳朝陽最得力的助手,那他們的關系肯定很親密,他對岳朝陽的感情也一定很深厚,岳朝陽出事,他對岳凱瑞就不會不聞不問,兩個人一定關系很不錯,岳凱瑞把自己的戀情告訴邢志軍也就不奇怪了。”
“我不知道你啰啰嗦嗦說這一大堆和圣蘭有什么關系?”
“一個對岳朝陽有這么深厚感情的人,會對岳朝陽的案子沒有任何想法嗎?當然不會,那么對蘇溪的調查他會僅僅在意蘇溪調查了他自己嗎?”江丹橘沒理會陳道遠的問話,繼續說道。
“你是說他也會想到蘇溪在調查岳朝陽的案子?”
“你對邢志軍肯定了解更多,你覺得呢?”
“他很聰明,但是主要是在學術方面,不然岳朝陽不會那么器重他,他對岳朝陽的案子似乎也心存疑慮,但是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至少這些年我沒看出他有什么想法或者舉動。”
“在我看來,聰明人一般都是做得多說的少,如果他想到了這一點,會不會去告訴岳凱瑞呢?這樣就會帶出蘇溪,岳凱瑞自然就會把兩人的戀情告訴邢志軍,自然也就會告訴邢志軍自己沒讓蘇溪那么做,而蘇溪的母親現在根本不知道岳凱瑞的身份,自然不會讓蘇溪這么做,那么還會有誰告訴蘇溪那些陳年舊事呢?”
“所以邢志軍就來套我的話,從我口中知道了圣蘭的事。”
“看來你對邢志軍的了解并不如他對你的了解,起碼在這個案子上,他比你要穩的多。”
“這又和岳凱瑞蘇溪分手有什么關系?”
“因為這是岳凱瑞的痛處,他一直隱瞞這件事,現在蘇溪不僅知道了,還被人利用去調查這件事,他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或者說他不想讓蘇溪卷進這件事,如果是這個原因那他和那個什么梁鳳鳴的戀情恐怕也是假的了?”
“你說誰?”陳道遠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表情怪異地問道。
“梁鳳鳴,你認識?”
陳道遠的表情更加詭異,似乎很難接受這三個字“我當然認識,她是梁永峰的女兒。”
梁永峰,市公安局的副局長,當然現在只能說是前副局長,因為他在幾年前的一次車禍中去世了,在岳朝陽的案子中,他和陳道遠一起負責,當時他的女兒剛考上大學,也是上的S大學,算起來她比岳凱瑞大三四歲,這樣想想,事情還真是有些蹊蹺。
“這還是挺意外的,我之前想邢志軍來告訴你岳凱瑞和蘇溪分手應該是有目的的,不過是讓你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到蘇溪身上,既然已經分手了,蘇溪的調查就毫無意義了,圣蘭也不會再找蘇溪。”
“現在看來還沒那么簡單是吧?”陳道遠黑著臉說道。
“是,他們還有其他的打算。”
一個是岳朝陽的兒子,一個是岳朝陽最器重的學生,一個是負責岳朝陽案子的警察之女,這三個人突然湊在一起,要放在圣蘭出面之前還能說純屬偶然,但是現在看來誰也不相信純屬偶然,在江丹橘看來就岳凱瑞和梁鳳鳴兩個人的關系就不那么讓人相信。
“但是他們能干什么呢?”這一點江丹橘想不通。
“你想不通,我想通了,這幫小兔崽子把我當橋使,過完就拆。”
過河拆橋?邢志軍在知道蘇溪調查他之后很快就知道江丹橘和蘇溪的關系,這絕對不是一件偶然為之的事情,蘇溪的親戚朋友何其多,怎么單單就知道了江丹橘,如果直接去找陳道遠,陳道遠的第一反應就是當年的案子,另外陳道遠沒有立場去質問蘇溪,而通過江丹橘就不同了,就可以起到緩沖作用,以江丹橘和蘇溪的關系更容易問出真相,并且以陳道遠的心理肯定會旁敲側擊到當年的案子上,另外消息是從邢志軍那里來的,陳道遠沒有借口隱瞞得到的消息,而現在,他們知道了圣蘭的事,岳凱瑞和蘇溪分手了,到底是岳凱瑞出于自卑和遮丑,還是另有目的呢?如果他們還有其他目的,又該怎么做呢?即使能通過岳凱瑞從圣蘭那里打聽到圣蘭所掌握的情況和她的目的,但是沒有警方的參與,他們能干什么,又憑什么調查岳朝陽的案子?
“如果是涉及岳朝陽的案子,現在他們把蘇溪排除在外,那就是準備從圣蘭入手,可是沒有你的參與,他們能做什么?”江丹橘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或許他們覺得有梁鳳鳴就夠了。”陳道遠回身走到沙發旁邊,重重地坐了下來。
“梁鳳鳴的父親,梁副局長不是已經去世了嗎?再說她也不是警方的人。”
“一個是她父親在警方的影響力,另一個是她和安法醫的關系非常好。”
“這和安法醫有什么關系?”江丹橘不禁有些糊涂。
“當年參與岳朝陽案子的除了我和梁永峰,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安琪,只不過當時她剛參加工作不久,她的存在感并不那么強,但是從這些年她的表現來看,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她的業務能力和精明頭腦越來越讓人不能小覷,當年那起案子她自有自己的見解,在當時的形勢下她沒有全盤托出,足以看出她的聰慧。”
“她既然沒說你怎么知道,她偷偷告訴過你?”
“偷偷告訴我?沒有,在她身上我是看走眼了,我當時只當她是個小丫頭片子,后來鳳鳴對我透漏了一點,她們兩個是在梁永峰出事的那一段日子走到一起的,安琪很敬重梁永峰,說起來,老梁比我溫和細心,這些年我知道他一直沒放棄調查岳朝陽的案子,只是線索太少,事情太多。”
“如果這是梁副局長未完成的心愿,那梁鳳鳴會插手就不奇怪了,只是他們為什么要變著法的回避你呢?你一樣也很在意啊。”
“這件案子有上層人物關注,里面一定有些不尋常的東西,上級嚴禁我們私自調查,我和老梁也做過保證,只是老梁這個人比較一根筋,好奇心又重,根本放不下,我在這個大院里干了一輩子,哪個洞里有幾只老鼠我都清楚,有什么能瞞過我,我不太喜歡招惹麻煩,老梁就以為我忌憚上面的要求,不敢查,所以有些事就不告訴我,我也假裝不知道,想著真有需要他自然會找我,只是他后來提拔快,當上了副局長,有些事我也不好再過問,也就和這個案子越走越遠。”
“其實你根本沒放下,也不過是等一個契機,但是別人不這么想,他們通過梁鳳鳴就很清楚你和梁副局長的態度,現在所以如果不是不得已,邢志軍也不會通過你來打聽消息,現在有了梁鳳鳴和安琪,他們只希望你能不橫加阻撓就好了,并不清楚你其實對這個案子也很在意。”
“可以這么說吧。”
“那個邢志軍說聰明也聰明,說笨也笨,怎么就沒看出你的心思來?如果你真不在意,根本就不用告訴他關于圣蘭的事。”
“他認識我比較早,對我的看法已經不容易改變,也就不會發現一些細微的反常,倒是你,觀察我的行為想法還是比較客觀的,而且現在我對年輕人不太會輕易下結論,年輕人不可欺啊。”
“安法醫的前車之鑒。”江丹橘笑著說,好像有點理解陳道遠為什么對自己這個新人并不輕視。
陳道遠不置可否的橫了我一眼,江丹橘趕緊正色說道“那您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們那邊,我能怎么辦?難不成腆著老臉去找他們?”
“嗯。”江丹橘點點頭說道“您得讓他們來找你,那才不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