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飄散著一股像是受潮后腐爛的木頭味兒,天陰沉沉的大概快要下雨。
街上的人走的很急,誰也不愿停下來。
王正掐滅了手里的半截香煙,站起來伸展了下手腳。
昨天,廠里又裁了一批員工,不幸的是王正也在其中。
“沒出息的東西,老娘當初真是瞎眼了嫁給你這么個慫貨!”
早上,王正被他媳婦從屋子轟了出來,之后他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著。
街道,一個小女孩捧著鮮花四處叫賣著。
“叔叔,買花嗎?”
一聲稚嫩的叔叔,仿佛勾起了王正的回憶,他看著女孩,回憶起了過去。
“我敢打賭,王正如果是個女孩肯定是個美人。”
“來,給他帶上這個假發,嘿!還真是個美人啊!”
一伙人沒心沒肺的笑著,中間圍著個‘小女孩’,可不是戴了假發的王正么。
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真是夠了。
“您要買花嗎?”
“叔叔。”
原來王正無意識的把手伸到了花上,小女孩遲疑的問到。
“不…還是拿一枝吧。”
王正剛想不要,又轉念買了一枝,這花是他媳婦以前喜歡的。
下午,王正回到了家里,靜悄悄的,他媳婦不在家,他把花插在茶幾的花瓶里,轉頭又出去了。
工廠這些年一直在發展,廠區擴建了至少是原來的一倍多,有了北區南區,時代需要,廠里引進了一批新的設備。
前些天工廠的領導,找工人們談了幾次話,估摸著是要裁掉一批人,這幾天廠里都人心惶惶的。
昨天,工廠最后一批裁員,到底是把王正裁掉了。
晚上,王正去了廠里,工廠靜悄悄的,只能看見幾只白熾燈亮閃著。
年輕氣盛的時候進了這廠,臨了掃地出門,王正總覺得他好像錯過了什么。
但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