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隨著冬至如約而至。
滿天紛飛,銀裝素裹。
一夜之間,橫店真的成了那座古都。
林霽的小腹有些墜痛,她幾乎已經習慣每次來例假都吃幾顆止痛藥。
從洗手間出來,正巧看到粉色宮裝的女人。她支著身子在鏡前補口紅。
走過去前,秦蘇搶先打了招呼。
“阿霽,好巧。”
只是有幾場戲的交道,不過她待人向來熱情。對人的態度讓人卻之不恭。
“秦蘇姐,早上好。”
她不會是故意膈應自己吧,秦蘇心想。
秦蘇臉上有些掛不住,爭不過幾個大花,她的官方年齡早就改成和她同年,想躋身幾個小花。
林霽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叫她姐。
她的不悅,從不會展現在外人面前。
“我也沒有大你多少,以后就叫蘇蘇吧。”她面帶微笑,看不出其他情緒。
估計又斷網了,這才恍惚的應下來。
“待會有我們倆的對手戲,一會見了,阿霽。”
臨出門前,秦蘇還朝她揮了揮手。
“一會見。”
洗手間又恢復平靜,林霽抬眸望向鏡中的自己。因為疼痛感,顯得整個人都沒精氣神。
門外雪漸小,可空氣卻沒有絲毫回暖。偏偏她的戲服,從始至終都是這件單薄的長袍。
遠觀方才出去的秦蘇,身上有一件粉色宮裝,外披著翻絨的白狐皮披風。
其他大主演因為服化有質感厚重,所以大多在里穿了保暖衣。
她拍了拍貼身的單薄衣袍,沒有質感的衣服,大多有些貼身。可角色需要。
因為雪來的剛好,導演決定現拍后期帶雪的場景。才不辜負這場大雪,省了一筆經費。
走出室內的每一步都寒風刺骨。
她凍的縮回去,低頭看著自己用筆標出來的兩句句臺詞。
「公主,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卑職只做份內的事,還望公主見諒。」
兩句詞而已,好好演,很快就過去了。
林霽出去的那一刻緊閉著雙眼。
好冷。
幾位導演在場地旁支起了個小太陽,唯有演員和幾個拍攝組的在雪地里。
張氿專門起身過來為林霽講解了站位,和離開鏡頭的路線。
秦蘇來時幾個小助理圍著她,拿暖手袋,拿大衣外套。
微笑好像是她的標配,看到林霽和眾人她總是笑著的。
崔應樰這個角色原本就是天真無邪的角色,溫柔到極點的人。
這個角色的存在應該是和果敢聰慧的女主角,和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女三號強烈對比。
“公主,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她說的凌厲,沒有絲毫人情可言。
“青瀾,阿褚她從小便孤苦伶仃,在那深宅大院里無人可依。”
“如今歷盡千辛終于才有些甜頭,你怎么就不肯放過她呢?”
秦蘇的眼眸沒有絲毫波瀾,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林霽正納悶。
不經意的寒風凜冽,吹得她上身瑟瑟發抖。
秦蘇轉頭不好意思的對導演致歉:“抱歉張導,我沒進狀態。”
“林霽狀態好,跟她多找找狀態。”
她似有歉意的看向林霽:“抱歉阿霽,我多找找狀態。”
“沒關系,別著急。”
隨著場記的聲音響起,林霽逐漸又找回了狀態。
忍一忍,表現好往后有戲拍,有戲拍就有錢,有錢爸爸就能過得舒心一些。
“十六場二鏡二次,action!”
“公主,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青瀾,阿褚她從小便孤苦伶仃...”
“不好意思,能不能讓我看一眼劇本。”
她忘詞了。
就這點空隙,幾個小助理拿來大衣披在秦蘇身上。
三個人圍著她來回折騰,拿劇本的,拿外套的,還有來整理妝發的。
林霽衣著單薄的站在雪地中,腹痛因為氣溫低更甚了。
“劉哥你看,她像不像故意的。”
聽言劉哥皺了皺眉,捂住他的嘴巴。
這種事情,居然有傻子在人前說出口。
這秦蘇可是有大佬撐腰的,旁人哪里敢說她半句不是。相反還要好生伺候著。
下一場是陳微微的戲,她早早的來了。就坐在搬好的沙發椅上。
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漠視的看著這一切。時不時還看看手機。毫不在意的模樣。
“十六場二鏡三次,action!”
...
她有越來越多的理由借口,自然也知道收手。
“十六場二鏡四次,action!”
“公主,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她說話顯然沒剛才有氣力。
“青瀾,阿褚她從小便孤苦伶仃,在那深宅大院里無人可依。”
“如今歷盡千辛終于才有些甜頭,你怎么就不肯放過她呢?”
可這卻是秦蘇最好的狀態,此時崔應樰的擔憂不滿她表現的淋漓盡致。
“卑職只做份內的事,還望公主見諒。”
說完這句話,她再也直不起身子。逐漸的耳鳴聲蓋過周遭的聲音,她眼前一黑,感到天旋地轉。徑直的倒向雪堆中。
“林老師!”
“阿霽!”
陳微微站起身緊皺著眉大吼:“都愣著做什么,趕緊把人帶室內來啊!”
一時間眾人全部起身,幾個跑得快的工作人員把她架起來移回室內。用外套蓋住她。
她身上凍的已經有些僵了,才下了雪,這還是近期最冷的時候。
遠遠的看著,倒像是眾星捧月的模樣。
一個黑影躲在暗處,暗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