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園別墅
車慢慢駛過靜園大門,望著熟悉的景象,時淺心中仿佛也蕩起了一陣陣漣漪。
記憶中,多少次在靜園大門口,那個男孩牽著她的手膩膩歪歪地不肯松開,印著夕陽的余暉,輕輕地捧著她的頭,把吻印在她細膩的腦門上,好像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懶懶的光灑在他們的身上,仿佛是上天在關懷這個世界上最美滿的戀人。
曾經多美好,現在就有多傷人。假如沒有那件事,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在一起?
“淺淺,我們到家了。”
時琛微微偏頭,看著時淺,他知道,這里充滿著的,不僅是他們幼時的回憶,還有她和那個人的曾經。
“王叔,我們先進去了,淺淺的行李你和于姨送到她房間就行。”
“曉得的少爺,您快和小姐進門看看老先生吧,他可是已經念叨了好些時候。”于姨總是熱情地嚎著嗓子。
時淺看著眼前這個年近50的女人,淚水又開始蒙住了眼睛,這個自她記事以來就一直陪伴左右的人,“于姨。”
“誒,小姐,別站在了,咱們進門的,老先生還等著呢。”于姨握住時淺的手,所有的話好像都哽在了喉嚨口,三年來,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個人在國外度過的,以前分明還是肉肉的。
挽著于姨的手,時淺踏入了時家大宅。
坐落在靜園別墅區,時家宅子見證了時家的興盛與艱難,就算是在三年前最艱難的時候,時家老爺也從未想過要變賣這座宅子。A市人人皆知,靜園里住著的,非富即貴,且都是有傳承教養的老派富貴人家了,時家也不例外。
時家祖上就以茶葉經營起家,到了時淺爺爺那一輩,開始轉行做起珠寶生意,可惜時父并無經商的意思,好在有了時琛。時琛自從出生起就被時老爺寄予厚望,他也沒有讓長輩們失望,大學期間就開始經手集團業務,到今天,時家已經成為國內最大的奢侈品集團,可以說,時琛功不可沒。
三年前的那場變故,時琛獨自撐起了整個時立集團,時淺出國,父母過世,時老爺退居幕后,再不過問集團事務,年僅27歲的時琛硬是靠著一己之力平下了整個集團內部的聲音,并把時立打造成了一個珠寶服飾帝國。
時淺靜靜地看著這座熟悉的大宅,每一處角落都是那樣熟悉又陌生,眼神流轉,停在了端坐在沙發上的時家老爺身上,“爺爺,淺淺回來了。”幾乎要哭出來了,時淺的聲音已經是帶著一絲哭腔。
時老爺也不再繃著臉,只快步走到時淺跟前,慢慢抱住時淺,像她小時候一樣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時琛站在玄關處望著這對爺孫倆,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的時家宅子,一直都是安靜的,但自從時淺出生,這座宅子里就多了許多生氣。他自小喜靜,沉默寡言的,就連爺爺都說自己是個小骨板,但時淺的性格和自己完全是南轅北轍。她打小就是個淘氣鬼,還嬌氣地很,可所有的人都呵護著她,時家很多年沒有女孩了,這個小生命的到來,無疑是被時家寵成了小公主一樣。
時琛記得,時淺小時候愛蕩秋千,爺爺就在院子里親自扎了個秋千,時淺不愿寫作業,爺爺擔心她被媽媽罵,就偷摸把那些作業讓他都給做了,好在時淺聰明,考試沒怎么考砸過,這也就沒出岔子。
思緒被拉回,時琛看著那對抱著一起哭的祖孫倆,不禁咳嗽一聲,無奈沒人搭理他,時老爺拉著時淺就在沙發上聽她說這幾年在國外的故事,他也就索性幫著妹妹把行李都送回房間了。
“爺爺,我聽哥說你前些日子老毛病又犯了,心臟不好還一直出去瞎溜達,你都這把年紀了不能乖乖養老嗎?”時淺在車上聽哥哥說了爺爺前一陣心臟病發住院,就不免發起了小脾氣。
“誒呀,你不知道,那天就是和你孟爺爺下棋的時候聊到......”意識到話題逐漸要走向那個讓自己孫女傷心的事兒,時老爺子及時閉了嘴。
“就是聊到他家孟霖都已經有兒子我就來氣啊,時琛這小子也三十了,女朋友連個影子都看不見!”時老爺子也不管,就知道出賣自己的大孫子。
時淺聽了這話微微蹙眉,“爺爺,這樣您都能生病,那看來以后我哥還得一直讓您操心!”
時老爺子聽到這話也不反駁,多說多錯,索性拿起茶盞輕抿一口,把話題扯到了時淺在英國的朋友身上去了。
時琛下樓時看到的就是祖孫倆熱絡地聊著英國人的各種怪習慣,時琛只覺得這場面十分眼熟,尤其是像從前他們一老一小謀算著讓他做事兒的畫面。
真好啊,這座宅子,以后,就又恢復生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