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安旭兄會如此覺得。”蘇炳安搖了搖頭笑道,“安旭兄怕是不知道。天子腳下雖是有陛下龍氣護佑不錯,但也是要常常在陛下面前接觸的人才可獲得庇佑。而那些像我們這種偶爾才能瞻仰到陛下龍顏的臣子身上,那若有若無的一絲絲龍氣,最是吸引那些孤魂野鬼近前了。我這有一道專門去城外靈隱寺高僧那里求來的護身符,若是安旭兄需要,我倒是可以忍痛割愛。”
“不必了。”王安旭連忙拒絕道。
笑話,他還不知道蘇炳安這個人嗎?逮著機會就想要從自己手里摳銀子,妻子在家里精神失常主要是因為一時受了刺激,大夫都說了養養就好。什么鬼神之說,他才不相信呢。如果這世上真有鬼,還能有他王安旭好端端的站在這?
“安旭兄,你別不信。我年幼的時候可是在靈隱寺的高僧住持身邊待過幾年的。我觀你面相,若是不及時處理,恐將會有血光之災啊。”蘇炳安從懷中掏出靈符,舉到王安旭面前給他看,“這個靈符也不貴。是主持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特地加固了一層的靈品護身符。有病去病,沒病防災啊。這樣一個護身符,我三十兩賣給你。不是我說這樣的護身符,若是沒有我這樣的關系,根本不可能弄到手的。安旭兄,你看?”
“好了,不要說了。”王安旭打斷他的話,“賢弟,你也是讀過圣賢書的人,怎么會被此等的鬼神之說給亂了陣腳呢?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王安旭根本就不怕這些東西。要是沒有別的事兒的話。賢弟你就先回去吧。我還有一本史書要對照,恕不奉陪了。”
說罷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看著王安旭的背影,蘇炳安又拿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忍不住嘖嘖搖頭道:“安旭兄啊安旭兄,我都提醒到這個地步了,還是不肯聽啊。可惜咯。”
說吧放下杯子,手背后握住折扇,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出了王府以后,蘇炳安也不急著回自己府上,小步溜達著慢慢悠悠的往茶樓的方向走去,時不時的還會瞅一瞅旁邊攤子上的新奇物件兒。
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讓人覺得有一絲絲的溫暖,可這溫暖在刺骨的寒意下顯得不值一提。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知為何竟好像空了很多。一個身著艷色衣衫的美艷女子不知從哪里突然冒了出來。她低著頭,行色匆匆的出現在蘇炳安對面,蘇炳安還來不及停腳,那女子便一頭撞在了蘇炳安身上。
蘇炳安倒還好,只是這碰瓷的姑娘撞到蘇炳安身上以后,接觸到蘇炳安胸口突然出現的金光,往后騰空彈了兩米,而后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再仔細一看,那發出慘叫的美艷頭顱,這與姑娘的身體自行分離,咕嚕咕嚕的從蘇炳安的腳邊滾到了身體旁邊,那醫生沖著血的雙眼,還直勾勾的盯著蘇炳安,不甘心的消失了。
“晦氣。”蘇炳安神色如常的用折扇彈了彈被姑娘撞到的地方,看都不看她一眼,便直直的走了過去。
姑娘消失在原地,那一絲刺骨的寒意也消失不見了,街上恢復了原有的熱鬧。好像剛剛的一切并沒有發生過。
蘇炳安自小是個孤兒。
因八字太輕,卻又極具道骨,詭異的骨相到達了一個極致,對邪祟極具吸引力。所以自打出生開始,便被各路邪祟盯上,父母被鬧的不得安寧。
許是一開始也到處求過解決辦法的,可見過的僧人道士無一不搖頭嘆息,終于不堪重負的父母在一個冬日的早晨,狠心將他丟棄在了靈隱寺的門外,若不是主持發現的早,怕是蘇炳安早就沒命了。
雖然自私。但也確實情有可原。蘇炳安并不恨他們,但也確實談不上有多愛。
在他的童年時刻,唯一一個對他關愛有加的,也就是靈隱寺的住持了。
按理說,從小在靈隱寺長大。蘇炳安應該成為一個小和尚。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雖然從小吃齋,念經禮佛。但主持卻并不讓他剃度。
出世入世,方得始終。
蘇炳安謹記著這句話,通過寺廟接濟的銀錢上了私塾,考了甲子,成為了臣子。
但他有一個執念,那就是,掙錢。
蘇炳安非常喜歡錢,而且極具經商頭腦。他所投資的胭脂鋪與珠寶閣,都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大商戶。
除此之外就還有王安旭這個冤大頭。
回想起當時在前廳看到的王安旭身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蘇炳安不由得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希望我的人形荷包能盡快找我買符。”
送走了蘇炳安的王安旭進到后院,總覺得一開始賞心悅目的院子怎么看都不順眼極了。
腦袋里回想蘇炳安說過的那些話,不由得狠狠的皺起眉頭。
遠遠的看見陳小姐帶著一眾仆從往下人房的地方走去,王安旭不由得跟了上去,想看看他們究竟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還未到近前,便看見原本紫嫣住的房間外,到處都貼滿了黃澄澄的符紙,連柱子上都密密麻麻的貼了一層,看的人忍不住從心里冒出一股邪火,王安旭不由得怒斥道,“你們都在做什么!?院子里活計都干完了是不是?!”
“相公!”陳小姐正緊張著在一眾婆婦的圍繞下,一步一步的正打算靠近那個如今已經沒了人住的房間,聽到王安旭的聲音,當下停住腳步,眼淚汪汪的看著王安旭。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王安旭大步上前,皺著眉盯著為首領路的婆婦,語氣不好的質問道。
“姑爺,這房間里,鬧鬼啊!”林大媽提起這個,還不由得抖了兩下,略顯恐懼的看了看到處都是符箓的房子,“也不知為何,自從紫嫣姑娘走了以后,這房子里一到半夜總是會有凄厲的哭聲和物件墜地的聲音。可邪乎了!所以我們都懷疑,是不是紫嫣姑娘她心有不甘,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