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落水了?”
夜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大桔子和斑額更是三下五除二跳到了近處的一棵大樹的樹梢上,活像兩只胖松鼠。
“噗通”“噗通”……
聲音接二連三地傳來,大家都屏住呼吸,希望能聽出一絲不同。
終于,在宛如下了一場大冬瓜雨后,有個更為洪亮高亢的聲音傳來。
“高處往下跳,一摔分兩半。
我今從崖落,逍遙似神仙。”
受不了!徹頭徹尾的打油詩,沒文化,沒品位!
夜白連連搖頭,像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東西。
“是他!”白老虎眼神一下子放光。
“就在前面,”大桔子在樹上遠望說道。
可望山不只能累死馬,還能累死貓或狗,還有狼。
看著盡在眼前的距離,卻遠在天邊。他們氣喘吁吁,都忘了繼續欣賞沿途的風景,真是可惜了這一林的隔世。
夜白沖在最前面,當他們登上一個小土丘,前方的空間豁然開朗。
一汪“藍寶石”正如一只碩大的眼睛突兀地鑲在灰白色的崖壁下面。
激流飛瀑不像是流入,倒像是四濺的珍珠淚滴,彌漫開來,恍惚間開成朵朵白色霧花,點綴在碧色之間。
大家看得入迷,唯有白老虎問道:“那家伙是去哪了?”
這時夜白才想起來他們不是來郊游的,可剛才念打油詩的那位卻不知所蹤。
“青山青猶在,碧水繞碧還。
仙者今何去?林中一草屋。”
白老虎好興致,隨口吟出一首詩,幾乎與這首詩前后腳發出,就聽得小土丘旁邊的一棵歪脖子樹前傳來“哎吆”聲……
“太摳門了,拿點兒蜂蜜,至于動槍動刀嘛!”
接下來就是稀里嘩啦,然后是翻跟斗與疾速滾動的動靜……
夜白的耳朵前后左右地自由擺動,隱隱約約地就聽到像是一首兒歌在飄蕩。
“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尾巴,一只沒有眼睛,真奇怪………”
他沒來由一陣緊張:“師父,有老虎!”
“哪來的老虎?”白老虎瞪了夜白一眼,“我就是老虎。”
兒歌的聲音越飄越遠。
“跟上,”白老虎說完先跳了出去,接著是大桔子和斑額,夜白和灰魄緊隨其后。
追至小山丘另一側底部時,夜白遠遠又聽到了呼嚕聲,再靠近定睛去看那堆在地面上的灰棕色龐然大物時,想起方才種種猜測,他不禁啞然失笑。
“能者多安逸,靜待四水來。”腦子里就這么無緣無故地涌上兩句詩。
“看到了?這就是我的老朋友。”白老虎眼睛完全瞇成了一條細縫,凜冽的光芒早已消失不見,換之的是一臉的堆笑和悠逸。
“一頭熊?”雖然夜白看清楚了,但他從來不知道半月森林里還有比狼更大的動物!而且這頭動物還是師父的朋友!
“吵什么?還讓不讓睡個安穩覺了?”這時眼前的熊翻了個身,猶如一堆爛泥,只是撅起的屁股上,那半截尾巴,更為引人注目!

刁于尚淵
黑有什么可怕的,不靠吹牛和扯淡,一騎絕塵的水準就是要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