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完全沒有、也顯得太假了一點。”楚殤離扇子般濃密的睫毛下覆著的靈動的雙眸撲閃，櫻色的唇勾起最完美的弧度、迷人又靦腆：“不過我可沒有姐姐和小芊同學那么聰明的頭腦，我就連梳理現在的這些知識點腦子都要爆炸、考試前還得熬夜才是勉勉強強才跟得上，到最后也只能考個倒數，以我現在的水平竟就要去稀有典籍的圖書室，恐怕有點太自不量力了——沒學會走路就想跑了。”

　　“我懷疑你在針對我，但是我沒有證據。”秋飛霜咬著拇指的指甲。

　　“呃、那個，我想楚殤離同學大概只是在自我調侃而已，并不是在針對霜霜你——雖然霜霜你確實是倒數第一，可是正因為你是倒數第一、和楚殤離同學又不熟，她既沒有針對你的意義、你也沒有被她針對的價值，嗯……”她以純潔的大眼睛注視著楚殤離：“應該是這樣沒錯吧、楚殤離同學？”

　　“啊、我的胸口……”秋飛霜做出胸口中箭噴血的樣子：“為什么總這么直接……”

　　“……”楚殤離揉了揉額角：“白小芊同學，你真的不是故意在給我拉仇恨值么？”

　　“霜霜。”白小芊認真地挽住秋飛霜的胳膊：“你討厭楚殤離同學了？仇恨值變高了么？”

　　“不。”吐血狀的秋飛霜道：“的確，我們又不熟，我從一開始就沒喜歡過她，要怎么討厭啊。”

　　“看。”白小芊撥動著前額的碎發(fā)，笑容宛如沒有一絲雜質的清泉：“以0作乘數，怎么相乘都是0——霜霜對楚殤離同學沒有任何感情，當然無論我說什么仇恨值也不會上升，仇恨度自然也就沒有上升啦！”

　　“邏輯鬼才啊。”

　　秋飛霜和楚殤離的聲音疊在了一起，兩人俱一愣、互看了對方一眼——

　　秋飛霜的眸子在厚厚的劉海之下什么也看不穿。

　　而楚殤離自己則頂著一張服務業(yè)人員的標準彎起的上弧笑容，看似充滿和善，實則尋不到一點真心。

　　兩個人剛觸碰到目光，立刻像是把同級的磁鐵貼在一起迅速彈到了一邊。

　　“不過我認為楚殤離說得有道理。我雖不怎么在意他人看法，可沒用的自尊多少還是保留著的——不良學渣踏足與自己的段位不相匹配的地點，到底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行為。比起特別教室、還不如普通自習區(qū)或是干脆到餐廳去比較好。”

　　餐廳？！

　　嗯、嗯，這個注意不錯欸！食物的香氣能夠刺激大腦分泌愉悅物質，尤其對熱愛烹調的自己，學習的勁頭想來也會更足！

　　“那就……”

　　“好，那你們就去餐廳吧。”楚墨吟把自己的權限卡片收了起來：“如果嗅著食物香氣，能夠讓大腦保持高度興奮狀態(tài)，尤其對熱愛料理的阿離來說，這樣一來也能增強學習的效率。”

　　“……”

　　啊、啊，又來了，讀心一般的洞察力什么的真是受夠了——

　　被搶了臺詞的楚殤離正在郁悶中，白小芊沉吟片刻，“嗯”了一聲：“好吧。我知道了，餐廳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水眸輕漾：“那么就拜托楚殤離同學和霜霜在學校的餐廳等我了，我要先回教室一趟。”

　　“回教室干什么？”楚殤離不解道：“餐廳離校醫(yī)院可比初中部的教學樓離校醫(yī)院要近得多了。”

　　“這個嘛……”白小芊把食指立在唇上：“是秘密喲、楚殤離同學。”

　　“好了好了，別在那里裝神秘了、小芊，一點都不適合你。只要沒有削了我的量，讓我填不飽肚子解不夠饞，愛怎樣都可以。”

　　秋飛霜輕扯唇角，手抬起又放下——看起來本來想要牽住白小芊的手，后來不知道經歷了怎樣的思想歷程就把這個念頭放棄了。

　　她獨自走在前頭，頭微一側、看不到她的雙眼，不過從頭折轉的角度來看她是在回眸瞥她。

　　“來吧、過來吧，楚殤離。我是完全不知道像你這種家伙到底哪里好了。如果可以，我這樣的不良真不想和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扯上關系，不過似乎事與愿違，看起來今后我們兩個吊車尾的打交道的時候還不少呢。”她嘆了一口氣、咂舌道：“孽緣啊。”

　　“喏。”楚殤離跟上去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你方才把手抬起來又放下去，難道是怕我碰瓷么？”

　　“……”秋飛霜的下唇由于上唇的壓迫，出現一抹細細的白色。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她冷笑，幽聲：“可小芊是真心和你交朋友、你若是敢玩弄她的感情，讓她難過，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你的。順便一提風如夜也不會。”

　　“風如夜……么？他和白小芊很熟？”

　　“我言盡于此。你若是真心、自是能夠不斷豐富關于小芊的情報，一直都是我灌輸給你未免顯得我這人過于不厚道。”

　　秋飛霜避而不答、反倒像是在某種意義上相當于給出了自己剛才那一問題的答案。

　　也就是……風如夜和白小芊之間竟存在某種聯(lián)系么？

　　她前生一世，是從未感覺兩個人之間有什么特殊的氛圍——當然以風如夜那奇葩的性格、讓自己誤解忽視了什么也是可能的。

　　“小芊！”秋飛霜喚了一聲上下左右研究著檢測儀的白小芊一聲：“該走了、楚殤離既已無礙，我們也不要繼續(xù)在學姐這里，免誤了人家事。”

　　“好——！”白小芊把聲音拉得長長的，眼睛戀戀地從儀器上轉開：“學姐、雖然我沒有學過這種機械語言，可是我研究了一會，也算能看懂一部分內容和語法了。我認為第三行語句稍微精簡一下，大概更能提高傳輸速度。”

　　“？！”

　　楚墨吟和楚殤離同時一驚。

　　白小芊卻若無其事地理了下鬢角、小跑著追上她們，向身后擺擺手：“學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