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道號“天玄”,和眼前這男孩一樣,乃神州大世界中,八大宗門之一的弟子。
不過天玄是大衍宗真傳,而這男孩名叫“楚天河”,拜身于藥王宗,才入內門不久。
至于他們為何會出現在一起,前因后果,還得從神州大世界“上古戰場”試煉說起。
上古戰場,規則混亂,大道破碎,每隔百年才會有一個稍有平復的機會,即使如此,因為大道壓制,修為高者貿然闖入,也會有性命之危。
可那里是諸多上古大能殞落之地,機緣無數,八大宗門又豈會放棄?
每當上古戰場百年一次開啟之時,便會派“開脈境”弟子前往試煉,而陸琛和楚天河,皆是其中一員。
說到天玄,也是機緣深厚、天資橫溢之輩。
他本是貧苦農民之家,父親早亡,母親臥病在床。
在一次給母親采藥治病途中,失足墜入山崖,卻被一長于峭壁上的蒼松掛住,非但大難不死,還發現山崖上的神秘洞窟。
當時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他只能硬著頭皮進入洞窟之中,誰知里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具枯骨盤坐。
枯骨側方石壁上,刻有一篇口訣,并記錄了枯骨生平。
口訣乃《大衍真經?開脈篇》,正是記載如何開辟體內十二條靈脈的無上法門。
而他也從那生平之上,了解到枯骨的身份,原來是大衍宗長老,遭劫逃難至此,性命無多,不愿自身所學后繼無人,于是留下傳承,待有緣之人。
從枯骨身后的小道逃出生天后,將枯骨之事上稟大衍宗,憑此進入宗門,得賜道號“天玄”,成為外門弟子。
一開始修行,天玄便展現驚人天賦,一年連開四脈,一進內門,便為真傳。
到現在又過了五年,十二條靈脈,已經開辟九條,是名副其實的天驕人物。
又恰逢上古戰場開啟,天玄自然成為進入戰場的人選之一。
而變故,便發生在戰場一處遺府之中。
那遺府已然殘破,禁制缺失,天玄與其他宗門弟子在遺府之中爭奪機緣,無意間破開一個秘室。
秘室之中立有一白玉高臺,數道符篆懸浮于高臺之上,符紋晦澀奧妙,虛空之氣彌漫,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天玄費盡心力,奪得一枚,正是“橫渡兩界符”。
恰逢此時,不知是何人觸發遺府內殘缺禁制,遺府坍塌,空間崩潰。
天玄被困在遺府之內,眼看逃生無望,情急之下,煉化了“橫渡兩界符”,橫渡虛空,來到了這里。
天玄的運氣,似乎已在神州大世界用光,憑“橫渡兩界符”剛一降臨這個世界,便遭到域外天魔的圍攻,手段盡出,雖勉強逃出生天,可也身受重傷,最終不支,昏迷了過去。
而陸琛得到的記憶,也便到此為止。
……
楚天河終于發現了陸琛狀態不對,圓胖的娃娃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伸手在陸琛眼前揮了揮,壓低聲音,試探道:“天玄師兄?”
陸琛回過神來,壓下心底諸多情緒,搖了搖頭,向楚天河拱手道:“我沒事,這次多謝楚師弟搭救。”
雖然陸琛猜測,原身應該已經死了,否則自己不可能占據其身體,可即使如此,如果沒有楚天河搭救,在這個天魔橫行的世界,就算自己穿越而來,也肯定會缺胳膊少腿,說不定就要再死一次——天魔喜食人族血肉,陸琛原身當時沒有反抗能力,域外天魔們不會放任其不管。
“哪里哪里。”楚天河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抿嘴偷笑道:“我不過才開了六脈,而且藥王宗本就不擅爭斗,救下天玄師兄,也只是為了增加自保之力。”
“不管為了什么,救命之恩乃是事實,楚師弟就不要推脫了。”在還未徹底摸清情況之前,陸琛先代入了天玄的角色,以便讓楚天河不會太過戒備。
陸琛在海量的記憶之中,已經知道之前那些暖流,正是開脈境修士修出的真氣。
天玄的記憶中,也有不少真氣運用之法,但陸琛怕自己無法馬上掌握,所以不想讓楚天河因心生戒備而離開。
楚天河想得陸琛助臂,卻不知陸琛現在也急需一個同伴,來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兩人目的不謀而合。
“那好吧。”楚天河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扶著陸琛在床上坐下,又為其檢查了一遍身體,放心道:“天玄師兄你的傷的確已經全部好了,只是本源還有些虧缺,調養幾天就能恢復過來。”說著,從乾坤袋里憑空拿出丹藥,示意陸琛服下。
這就是修仙嗎?好神奇!
不得不說,眼前的一切都讓陸琛驚奇,不過因為天玄記憶的緣故,讓他不至于太過失態,勉強保持住淡定的表情,接過丹藥服下。
丹藥入口即化,藥效擴散全身,陸琛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能量,匯入到身體每一塊肌肉之中,舒服的感覺,就像是嚴冬之中泡了一個熱水澡。
好半天,才戀戀不舍從剛才那種感覺中抽出心神,陸琛正襟危坐,擺出嚴肅的表情:“有一事,我想楚師弟應當知曉。”
楚天河年紀尚小,又久在宗門苦修,歷練不足,見陸琛慎重,當即信以為真,下意識挺直腰背,緊張道:“何事?”
陸琛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以掩飾心虛:“或是因為受傷太重的緣故,我的記憶出現了些問題,有些東西模模糊糊,記不真切。”與其之后慢慢被楚天河看出端倪,倒不如現在開誠布公。
“啊?”楚天河大驚失色,慌張道:“那這該如何是好?”他自認本領低微,一個人自保尚且不能,若天玄師兄再出現問題,那可就更艱難了。
而且他并不懷疑,陸琛原身當時傷勢幾乎遍布全身,腦袋也遭到重擊,雖然修行之人體質強悍,可腦海依然是玄之又玄的地方,稍有不慎,就能落下后遺癥。
“我想這只是暫時。”過段時間我就能接收全部記憶。
“這幾天還請楚師弟多擔待。”如果我做出什么奇怪的舉動不要太過驚訝。
陸琛揮手,示意楚天河不用太過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楚天河放下心來,拍著胸口,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擔待說不上,但有天玄師兄差遣之處,我必不推辭。”
這小子很上道嘛……陸琛微微一笑,也不客氣,直接問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不知楚師弟有什么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