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母親……”慕梓晗雙拳緊握。
“你該回去了,不然會讓你母親擔心。”慕零卓沒有回答,慢慢轉過身去,提醒慕梓晗離開。
“到現在你還要瞞著我嗎?我都聽到了,你既然中了毒就該好好休養,何苦夜夜為我與母親護法。”慕梓晗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在擔心他。
“你剛才說威脅?我都聽到了,當初你拋下母親也與這滅魂散有關吧。”
慕梓晗緊捏著的拳頭慢慢散開,緩緩轉過身來,道:“我的晗兒很聰明。但前塵往事,我不愿再提起。”
“你為母親逼毒,讓自己到了這般田地,你定是不想讓母親永遠誤會你,對吧!”
“無論如何,當初拋下她,此事為真。”慕零卓的向來如止水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失落。
“你怎知母親無法原諒,她不過在等你一個解釋,哪怕是最蹩腳的謊話,她也會接受!可你從來連解釋都不愿解釋!”慕梓晗幾乎是嘶吼著的。
一旁的云錫牽住她的手,緊緊握住,慕梓晗心中一股暖流。
“尊上若真當舒夫人是自己的妻子,就該將事實告訴她,夫妻本當共患難。”云錫在幫慕梓晗說話。
誰都不再說話,就這樣站著,空氣疑固起來,安靜的,幾乎聽得到每個人的呼吸。
慕零卓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與思琦初識時我還是魔族少主......”
“母親與我講過你們如何相識。”慕梓晗打斷他。
他未理會我,繼續說著,“你母親以為是她先喜歡的我,卻不知從她十三歲時我便喜歡上了她。我與她初識是一次修煉中,不小心被猛獸所傷,我拖著一條被咬傷的腿到了凡人的地界,正那時你母親外出游玩,將我偷偷帶回府中細心照料,那時她叫我大哥哥,她是我所見過女子中最靈動也是最大膽的,后來我傷愈離開時,送了她一枚靈蛇戒指,上面留有我的氣息,那樣我便可以隨時尋到她,我日日護在她身旁,看她從活潑可愛的小丫頭長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那日她及笈,我故意將那戒指拿走,只想與她再一次碰面,原以為她會不以為意,卻不想那傻丫頭竟一路尋找陰差陽錯到了那片林子,被那些不如流的東西欺負,我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是她長大后我們第一次碰面,這傻丫頭竟忘了我,卻也似我愛她般對我動了情,我不知該喜該憂,為讓她放棄我將真實身份告訴了她,她真的不似尋常女子,縱然知道我是魔卻也義無反顧的跟著我,卻不想……“慕零卓的五官又緊緊鎖到了一起。
“其實老魔尊從開始便知道主上對舒姑娘的情意,一直不去阻撓是因為老魔尊認為舒姑娘對主上無意,就算有意,按照主上的性格定然會將自己的身份講于舒姑娘,人類怎會接受魔族的人,卻不想舒姑娘完全超出了老魔尊的想象。“容啟見慕零卓雙眼緊閉不再說話,便補充道。
“族中雖未規定不能與凡人通婚,可主上是堂堂魔族少主,是下任魔尊,絕不可以與凡人女子通婚,皇室一脈單傳,不能因為一個女人斷了香火,老魔尊百般勸說,主上皆不為所動,就是要娶舒姑娘,那日,老魔尊帶著紫衣暗衛將主上帶回了魔族。老魔尊將主上關在了暗閣,最后見主上無論如何也不屈服,便找來了云氏的幾位藥師,就是如今的幾位長老,威脅主上,說若主上執意要與舒姑娘在一起,就將這最精純的滅魂散給舒姑娘服下,那時滅魂散無藥可解,主上只得應下,當著老魔尊的面寫下休書,由我交于舒姑娘。那時老魔尊已經臥病,最后戾氣散盡歸天,臨了時交待那些長老務必要看好主上,后來主上繼位,受到長老們的牽制,終不能將你們接回,不想你們陰差陽錯,竟到了魔界入口處的這座村子,為防止那些人發現你們,只能派我守在你們身邊。可令人費解的是,那日主上發現舒姑娘氣息不對,一探才發現中了毒,明明我們盯族里那些人盯得很緊……怎么就能中了毒?”
慕梓晗的眼眶濕潤,她終于知道為何不敢靠近,別人知道她母女二人是慕零卓的軟肋,一旦他與她母女二人牽扯太多,讓那些人知道慕零卓對他們還有情,他將毫無還手之力,由他們支配。
“是我瞞了你們母女太多,可我只能這般。”
慕梓晗不再怪罪慕零卓,慢慢朝他身邊走去,慕零卓輕輕撫摸著慕梓晗的頭發,他的手漸漸從慕梓晗的發間劃過,重重落在了一邊,慕梓晗抬眼看向慕零卓,他雙眼緊閉,臉上滿是倦意。
“尊上昏過去了,快將尊上移到榻上,容我看看”云錫的聲音傳入慕梓晗的耳朵。
容啟三步并做兩步將慕零卓晗扶到了榻上,云錫將手放在慕零卓的手腕上,他的眉頭緊皺,直直的看著容啟。
容啟刻意躲著云錫的眼神。
“你留在這里照看尊上,我與容先生去去就來。”云錫將手從慕零卓的手腕上移開,轉身便要離開。
“你們不必躲我。”慕梓晗眼神堅定。
“我本好奇,以尊上之力,就算中了滅魂散也不至于成這般模樣,原來尊上竟將一半的戾氣渡于了夫人。如今這番若得不到解藥,不出七天,魔族便要易主了。”
慕梓晗只覺五雷轟頂,父親究竟還為母親做了多少?父親愛母親,愛到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送出,這樣濃烈的愛,怎會是她曾經口中的負心漢。
“可方才魔尊不是說此毒沒有解藥嗎?”慕零卓不正是因為此毒無解才離開舒思琦的嗎?
“此毒本無解,故從不會輕易使用,是以前族中一人中了此毒,云家家主云霄便花費極大的氣力煉出了解藥,而中毒之人卻在解藥煉出時,隕沒了……”容啟看著云錫,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便去找云家家主啊!魔尊出事,他們云氏不是應該首當其沖嗎?”
“云家家主煉出解藥后便外出游歷,至今未歸。”容啟的眼神一刻都未從云錫身上離開,云錫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氣,眼神冰冷,這樣的云錫此前從未見過。
“那便去向族中長老要啊!他們更應該護魔尊安全不是嗎?”
“讓那些人給尊上解藥?那些人野心勃勃,早在老魔尊在位時就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怎能讓他們知曉。”云錫語氣冰冷,搶在容啟開口前回答。
慕梓晗看向容啟,他不言語,只點點頭。
怎么會這樣,父親是魔尊啊,怎么會這樣。
“小晗,魔族暗流涌動,不似你想的那般美好。且主上中毒一事如若走漏風聲,魔族必會大亂!”容啟長嘆一口氣,站在慕零卓床邊緊盯著他。
“云錫,你不是云家少主嗎?你不是號稱最優秀的藥師嗎?你定會煉制解藥,你定能救父親,我求求你救救父親。”慕梓晗抱著云錫冰冷的胳膊,拼命的搖晃著。
“我不會。”云錫眼神中皆是憂傷,輕輕的將她的手推開,徑直走出了房門。
容啟看著云錫離去的背影,眼中一片落容啟看著云錫離去的背影,眼中一片落寞。
容啟今日頗為反常。云錫亦是如此。他為藥師竟會有那樣強大的戾氣,他為藥師竟能替慕梓晗擋下容啟的攻擊。一向活潑的云錫今日眼底盡是憂傷,而魔尊出事亦不避諱云錫,究竟還有多少事情不為慕梓晗所知...
她慕梓晗想要答案便只得問云錫,立馬追了出去。
再看云錫背影,皆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