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捶打在玻璃幕墻上，綻開一朵一朵的水花，細密的雨聲，放在平時應當是個安心看書的好天氣。
秦南星帶著隊伍，不想和其他隊伍碰面，所以暫時轉移到了二樓，我也把沙小婉幾個人帶了下來，讓大家見一見面。
地圖她們早就找到了，我回來之前，幾個人一直在樓上休息，還補了一小覺。
見到秦南星的時候，沙小婉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秦、秦老師？原來白姐說的人就是你？”
“是挺巧的。”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大概了解到，秦南星在十三中當歷史老師，恰好帶過沙小婉她們班，而他帶的那十名學生，也多是和沙小婉同班的同學。
二樓一時很熱鬧。
我透過玻璃，看著被雨水模糊的外界，也不知道這雨會下到什么時候。
學生們談到了另外一件事，有關于沙小婉的班主任，她前天晚上突然發起了燒，秦南星做主讓他們不要對那些人說班主任發燒的事情，才算是把人保了下來。他們昨天出來找藥，也是為了給班主任治病。
“她現在怎么樣了？”
秦南星搖頭：“雖然給她吃了退燒藥，但是現在還是有點低燒，這兩天她沒怎么休息，再加上擔心學生，恐怕這病很不好痊愈。”
“如果讓她裝死把她送出來呢？”
“不可能，”他的表情變得很難看，“之前有個學生想裝死出去，但是他們為了靈力，所以又殺了他一次。”
本來在交談的學生，聽到我們說到這件事，也沉默了下來。
我看著窗外的雨，心情有些難以形容：“要是能想辦法和外界聯系上就好了，說白了，那幫人也就是一群土匪。”
“已經有人注意到她不對勁了。”
沙小婉突然出了聲：“那，是不是……”
我看向她，在這些學生里，她的反應是最大的，此時已經紅了眼眶。從剛才他們說的話里我也能聽出來，那些人正在想方設法找借口殺人，就是為了活人身上的靈力——他們也意識到喪尸的數量有限了。
“怎么了？”
“白姐，我班主任，是我小姑，”沙小婉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今天晚上讓我和他們回去吧！我想辦法把她帶出來。”
“不行。”我直接否決了她的提議，現在那些人正在找她，不可能連她的長相都不知道，她回去無異于自投羅網。
“但是……”沙小婉似乎還想說點什么，但是我想得到的東西，她自然也能想到。于是她沉默了下去。
玻璃幕墻上顯出一抹紅光，外面的雨有了減小的趨勢，在天的盡頭，日暮的血紅從云層后露了出來。
“白默，你看地面。”
我依著秦南星的話，盡量透過被雨水糊成一片的玻璃幕墻，分辨著外面的地面上有什么。
具體的看不清，但是我能知道，那些在動的東西——是喪尸。
下了場雨，它們終于出現了。
“好了，秦南星，還有文方海和何羽涅跟我下去，其他人先留在這兒。”
何羽涅接過了張青青遞給她的鐵鍬，毫無異議地跟在了我身后。
秦南星有些不接：“何羽涅？”大概在他的印象里，何羽涅只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但那只是她的表象，雖然何羽涅體能方面一開始比不上其他人，但是她在跟著我們跑路或者是對付喪尸的時候，會有意識地保持距離，如果對上成群地喪尸，這會是一種優勢。
更何況，她的體能劣勢，也被后來得到的靈力彌補了。
我點了點頭：“她很厲害的，而且現在外面喪尸太多了，我估計也就他們倆還能算戰力。”
秦南星選擇了相信我，我們四個順著安全通道下樓，從側面進入了大廳。
我打頭，一直沖到了大廳側邊那一排椅子邊，探出頭看著玻璃門外的情況——這里看得很清楚：接近門口的喪尸并不多，但在門口對面的十字路口處，有著密密麻麻的喪尸群。
就好像它們還在等著信號燈變綠的那一刻一樣。
雨漸漸停了，外面的景象越發清晰起來。喪尸們依舊沒動，就好像是正在待機一樣，如果它們不會自主移動，那我們還算是有一點優勢。
“待會兒先上四樓去看看四周。”我看了看眼前的喪尸數量，又想了想后院的喪尸密度，感覺還是從后院走比較容易。
我退回墻后面，直接坐在了地上，秦南星三個人圍著我蹲成一圈兒。
“出了圖書館以后，你打算怎么辦？”秦南星問。
“兩個選擇，帶著所有人去城中村暫時躲起來，那邊喪尸數量有限；另一個選擇就是咱們幾個直奔十三中，學生留在這里，今天晚上就趁亂把那幫人收拾掉。”我沒有給出讓大家在這兒等支援的選項，因為支援不一定存在。
喪尸出現了，不代表外界就能找到應城了。
秦南星嘆了口氣：“讓他們留在這兒吧。”看來他對那十個學生的戰斗力相當不自信。
“那好，你去告訴他們今晚的安排，我們幾個上四樓去看看情況。”
我們順著安全通道去了四樓，四樓有通向樓頂的通道，我們三個到了樓頂。
外面彌漫著雨過天晴的氣息，這本應當是個安寧的傍晚。
我走到樓頂的邊緣，放眼望去，在圖書館的西面，沒有被遮擋的街道上，或疏或密地分布著數量巨大的喪尸。
通往城中村的路線還算可以，大概平均下來，一個鋪子前面只有兩只喪尸。
而通往十三中的路線，如果按照我說的從后門走，要經過幾條步行街，喪尸堵在路上，頗有點水泄不通的意思。
如果那些隊伍都還沒回去的話，十三中的狀態，基本可以看作是一座空城了。
雖然冒險，但是值得。
大街上的喪尸數量沒有給我留規劃路線的余地，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挑背街，一路莽過去。
“文方海、何羽涅你們兩個可以選擇留下來，”我看著地面上的景象，決定還是給他們兩個一個選擇的機會，“這種情況，我們不可能停下來去救你們。”
“我跟你們去！”何羽涅沒有遲疑。
“我也去。”文方海也沒有退卻。
“那就，待會下去先吃點東西再走吧。”
這怎么說，吃飽喝足打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