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書房里,沈父從保險箱里拿出一個首飾盒,他把首飾盒打開,拿出一對翡翠玉鐲,把其中一個遞給了站在他身旁的沈知儀,“知儀,這是你母親給你和知玥留的。”
沈知儀伸出雙手接過鐲子,溫潤的玉石上仿佛還帶著母親的體溫,她情不自禁地留下兩行清淚。
沈父繼續說道:“這一對翡翠玉鐲是你母親出嫁時你外祖母給她的,等你母親生下了你和知玥以后,便說等以后你們出嫁時就再把這對鐲子送給你們倆,因為這對鐲子代表了母親對女兒的祝福,今天,我替你母親把這支玉鐲給你,她在天上也能放心了。”
躺在首飾盒里的另一支玉鐲是留給出嫁時的沈知玥的,沈父看了看心里有些傷感地想道:等再把剩下的這支玉鐲送出去,這個家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大帥府辦公室。
穿著一身軍裝的孟昭瑾正在批閱各省送上來的文件。
“報告!”
“進。”
同樣一身軍裝的周銘走進了辦公室,“少帥,余督軍和吳督軍的家人都已經“安排”好了。”說到“安排”這兩個字時,他特意加重了音。
孟昭瑾停下手里正在批閱文件的鋼筆,抬頭看向周銘,“發表全國通電,余、吳二人意圖謀逆,已被就地正法。”
“是!少帥!”得到命令的周銘走出了辦公室。
孟昭瑾繼續翻看著文件批閱起來。
大帥府之所以瞞了這么多天才發布余、吳二人已被處決的消息,是因為他們二人是燁軍的老人了,勢力盤綜錯節,各省都有自己的親信,所以必須把整個大局控制好了才能把消息發出去。
葉竹君偷聽到的消息沒錯,余督軍和吳督軍的確是在少帥孟昭瑾和沈知玥約會的第二天死在大帥府的。
當天是星期天,兩人一起乘著各自的車來到大帥府。就在兩天前,少帥的侍衛長周銘親自到他們各自的府上傳話說少帥有軍機要事要與他們相商,讓他們務必星期天到大帥府來。吳督軍怕有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便同余督軍商量要不要找個理由不去了,余督軍聽了閉了會兒眼睛,再睜開時不屑地笑了笑,“他一個毛孩子能有多大的膽,現在這種局勢他敢動手嗎?”
“可是,那件事.......”
“哪件事!?什么事?凡事都要講證據,他總不能空口往別人頭上扣上那么大的罪名,他沒證據,就沒辦法動咱們,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有證據,他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動咱們,除非,他不想要這整個江北了。”
聽到余督軍這樣說,吳督軍安心了不少,他覺得余督軍說得對,孟昭瑾就算再想除掉他們倆現在也不敢動手,畢竟現在老帥剛死,江北整個局勢還不穩。于是星期天上午,兩人便一起到了大帥府。
周銘親自去到樓下迎接,并將他們請到了少帥的辦公室,進到辦公室,看到坐在辦公桌前的孟昭瑾沒穿軍裝,今天穿了一套休閑樣式的西裝,顯得很隨意。見他們進來,孟昭瑾笑著從辦公桌前站起來,邊走過來邊熱情地招呼道:“余叔、吳叔,真是抱歉啊,星期天還把你們叫來。”說著指了指沙發,“坐吧。”自己則坐在了另一側沙發上。
“少帥說哪里話,做屬下的,做到時刻為您分憂是應該的。”余督軍半笑不笑地說道。
“謝謝余叔,周銘,去沏普洱茶來,聽父親說余叔最愛喝普洱了。”
“謝謝少帥。”
“余叔客氣了,”孟昭瑾又轉頭看向吳督軍,“吳叔喜歡喝什么?”
“什么都行,我粗人一個,啥都不挑,有啥喝啥。”
“難怪父親生前總說吳叔豪爽。”
“哈哈,那是,話說回來,我和老帥一開始還是不打不相識呢!”
“是嗎?這倒沒聽父親說過。”
“少帥,你聽我跟你說啊”
“哎,老吳,少帥是找咱們倆來商量軍機大事的,你別給扯遠了。”余督軍打斷了吳督軍的話,順便深深看了他一眼。
收到眼神的吳督軍連忙止住,尷尬地說:“少帥說,少帥說。”
余督軍的那個眼神自然也落在了孟昭瑾的眼睛里,他佯裝著什么也沒看到,笑了笑說道:“如今老帥剛去,江北局勢不穩,不知二位叔叔有何高見。”
吳督軍沒有說話,看向身旁的余督軍,余督軍扯了扯嘴角,“少帥少年英雄,從小跟在老帥身邊耳濡目染,又在戰場歷練多年,想必面對這番局勢,心中自有良策。”
“余叔過獎了,我只不過是打過幾場仗而已,兩位叔叔打過的仗哪一個不比我多呢?父親剛去,只把位子給了我,卻沒有給我更多的交代,我便只能仰仗包括您二位在內的幾位叔伯了,畢竟你們跟在父親身邊那么多年,在父親心里,你們就像是他的親兄弟一般,我自然也把各位當成我的親叔伯一樣信任。”孟昭瑾一番話說得十分誠懇。
吳督軍聽了說道:“少帥,你放心,只要你心里真像你說的這般,那我們一定會讓你把這燁軍統帥的位子坐穩了。”
吳督軍話一說完,余督軍的眉毛微微一皺,他迅速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少帥,但孟昭瑾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他這才慢慢把眉毛展開。只不過,余督軍只顧著看向孟昭瑾的臉來觀察他的表情是否有變化,卻忽略了他放在膝蓋上的右手在那一瞬間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