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得寸進尺的朝那邊說:“那你快點兒來,我害怕~”
旌年換完衣服,手機開了免提,聽到又梨的用著軟趴趴的聲音撒著嬌,眉目一挑,突然發覺不太對勁。
她不可能無處可去,酒店,旅館,旌瑤瑤在外面也有公寓,甚至是旌家,哪一個不隨她挑?
旌年黑眸清濯,細想之處又是一陣幽深。
他頓了幾秒的功夫,手機那頭不斷地傳來她的呼聲:“旌小叔,旌小叔?旌小叔你怎么不說話啊……”
小姑娘的聲音甜糯溫軟,試探性的叫他,還帶著點兒心虛。
旌年低聲輕笑,薄唇輕抿,清雋的俊臉溫和疏離。
算了,先由著她吧,這么晚了……也許是真的害怕……
“知道了”旌年拿了車鑰匙準備下樓,又接著說:“知道怕還這么晚出門,有點腦子的也知道在校門口讓人去接”
怎么旌小叔今晚老是這么毒舌的懟她啊。
又梨不服氣的鼓了鼓腮幫子,又泄氣的輕輕應聲認錯:“我錯了……”
掛了電話后,又梨蹲在地上,給旌年發過去了她所在的位置,公交站的深夜路燈下,又梨低著眸,眸子里是星辰燦若,緩緩的,她勾起一抹笑,竊喜和心悸在心中環繞,怎么都驅散不開。
公路上車輛行駛著,來來往往的,致使路旁兩側并不會覺得在深夜感到孤單寂寥。
一個首都城市,夜里最是燈紅酒綠、繁花盛景的開始,怎么可能是烏漆嘛黑的一片呢。
公交站后面有一對夫妻經過,兩人討論著剛才火鍋的美味。
這已經是經過的第十三對夫妻了,這還是在學校附近,深夜歸來的學生更是不在少數。
鬼確實是見不著的,人倒是見了不少。
又梨在心里為自己的小機靈熱烈鼓掌。
蹲的腳有些麻了,她起身坐下,眉眼彎彎的等待著旌年的到來。
旌年下樓時,柳媽還在客廳里忙活著,她見到旌年穿戴整齊的準備出門,奇怪的問:“三少爺,您才剛回來不久又要出門啊?這身體哪吃的消啊?”
見他執意要出門,柳媽放下手里的東西,邊走邊說:“您等著,我去幫您叫遠老哥,這么晚了,還是讓他送吧”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走了兩步,旌年又說:“你把上次又梨住的那間房收拾一下”
看著旌年匆匆離去,柳媽還沒反應過來,一時覺得三少爺好像從來都是風淡云輕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能讓他處變不驚的姿態改變了。
猛的一頓,柳媽拍拍腦殼。
剛才三少爺說什么來著?將上次又梨小姐住的房間收拾出來?難道他去接人了?那接的是誰呢?總不能是曲小姐吧?
沒過多久,又梨就看見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公交車站邊上,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冷峻矜貴的男人走了下來,步伐微急,神情冷淡,眉目是擰著的,又梨愣了愣,咽了下口水,往后退了兩步。
旌年走到又梨跟前,將手里的一件淺色披風披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不經意的掃過她全身,目光停在她凌亂的發頂上,一頓,隨即肅冷淡漠的嗓音響起:“你室友打你了?”
“啊?”又梨不明所以,隨著他的視線,摸了摸發頂,笑著:“這個啊,是她扔東西從我頭上飄過去,但是沒砸到我,她還被我罵了呢”
一副‘我很厲害’的小表情,旌年冷著的眸子緩了緩,冷意散開。
“你倒是厲害,一個人就敢從學校跑出來”
又梨心虛的低著頭:“也不是我厲害……就是生氣,沒多想就跑出來了”
“是嗎?”
旌年低眸瞧她,昏暗的路燈下,他卻將她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臉色又冷又嚴厲。
又梨一驚,趕忙誠誠懇懇的認錯:“我錯了……”
旌年對她的認錯視而不見,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又梨一看這還得了,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繞過男人沖向副駕駛,正身坐直,攏了攏身上的淺色披風,待旌年上車后,柔嫩白皙的小臉沖他得意洋洋的笑,旌年表情冷淡,可是在轉身扣安全帶時又梨沒看見,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是疏離,不是冷淡,似是無奈,又似是……寵溺……
車輛行駛,前方車尾燈照在又梨的臉上,又梨歪了歪頭,側著臉去看旌年,滿臉的春風笑意。
旌年側眸看著小姑娘一臉傻笑,淡著聲音問:“看什么?”
又梨語氣輕快:“沒什么啊”
“旌小叔,你要帶我去哪?”
旌年覺得她這問題問的奇怪:“除了旌家我還能帶你去哪?”
“啊?”又梨一下子坐直身子,驚訝道:“帶我去旌家?這么晚啊?”
“你也知道這么晚了”
“……”又梨噘著嘴,委屈。
旌年看了一眼,聲音漸漸放柔:“沒事,房間柳媽已經幫你收拾好了”
“會不會很麻煩啊?明早起來我該怎么說啊?”
“實話說”
又梨氣哼哼的雙手環抱,目視前方。
旌年唇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