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寒意的深夜,荒涼的廢棄碼頭,旌年再一次出現在這里,平穩的腳步聲傳到阿川的耳朵里,他走出來迎上。
“少爺,人在里面,還是什么都沒說”
“嗯”旌年的語氣泛涼:“你讓其他人先出去”
“是”
阿川明白,自家少爺現在很生氣,他是要親自動手教訓那個男人,盡管他還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說。
沉寂的空間里,男人坐在地上,面色陰森笑著,手腕上的槍傷還沒處理,血流不止,旌年低眸瞧他,漆黑的眸子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冷淡的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他將外套脫下,松了松袖口,然后將地上的男人拉起來,一拳狠揍,接著,一拳又一拳,清雋完美的臉上透著狠厲和肅冷,手下的拳頭更是毫不留情,男人偌大的肌肉和身軀,卻只能任由旌年擺布,還手之力也是低下的力氣。
半晌后,旌年扔下滿臉是血,面部臃腫不堪的男人。
阿川等人進來,遞給旌年一個擦手帕,旌年一個指節一個指節的擦著,面目沉冷,擦完之后,走到男人的面前,男人明顯的瑟縮了一下,渾身顫抖,粗壯的手臂擋住臉部,眼睛周圍臃腫,只能瞇成一個小縫。
“你們在島上還有多少人”
“沒……咳……沒人了”男人嗓音渾厚,帶著顫意。
旌年冷聲一笑,向后伸手,阿川迅速遞了一把短尖刀,旌年將刀慢慢的在男人的手臂上劃過,再到臉上,男人觸碰到冰涼的刀身,瑟縮顫抖。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就只剩我一個人了,他們在昨天已經離島了”
“三年前跟李剛一起的那幾個人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啊——”
旌年用刀劃破了男人的臂膀,傷口較深,瞬間,血淌不止。
“我真的不知道,我跟著剛哥不到一個月”
“你們來歡樂島做什么?”
男人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瞇著眼睛說:“聽說是跟一個大人物有合作,來交易的,具體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你放過我吧,我什么都說了”
“交易地點在哪”
“我不知道……啊——你就算殺了……殺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很保密,半個字都沒跟我們這些手下透露”
旌年凝眸,冷沉嚴肅,起身,將刀遞給阿川,淡聲:“殺了”
上了樓,走到甲板上,點燃一根煙,他沒有放進嘴里吸,而是看著它一點點燃盡,在月光下,漆黑的眼眸深邃晦暗,俊美的冷顏清雋如月,漸漸地,腦海深處,突然浮現了又梨的影子,白凈清麗的臉龐,燦若星河的笑容,還有那雙晶亮澄澈,猶如星光璀璨的亮眸……
冷沉的眸色一下子變得柔和,一想到某種可能,旌年只能說,這種感覺,來的悄無聲息,卻很奇妙……
是他28年的人生里從未體驗過的那種奇妙……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新碼頭。
一艘豪華輪船上,某間房間的內室和主臥隔了一張簾子,里面是一個有著溫泉水池的溫室,簾子外,站著一排黑衣男人,他們都躬著腰,面對簾子前,低著頭,不語,空氣中都是沉得令人發寒。
“呵……”內室傳來一聲輕呵,眾人一凜。
“被仇家追來了這兒,還全被絞殺,真是廢物”
男人聲淡,清沉中又帶著毫不遮掩的威壓和慵懶。
“他們的仇家是誰?”
“京都旌三少”
“旌三少……”男人語調延長,耐人尋味,而后又輕聲嗤笑了一聲,嘆道:“有意思”
“九爺,我去……”
“不用了”內室傳來一陣水聲,里面的男人走近簾子,露出了半邊臉,熾亮的燈光下,他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看得見他皮膚白皙,是那種陰冷的白,半邊臉已經是極致的精致,下頜線也是棱角分明的完美,睫毛濃密且長,手里拿著一條毛巾在臉上擦著,淡聲道:“回去吧,吩咐下去,以后跟他們的合作全部取消”
“是”
眾人應聲,幾分鐘后,船已然離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