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梨幫奶奶順著氣,聽到他所說的話,失望又心涼。
她的奶奶,他的媽媽,現在被他氣的呼吸不暢,臉色蒼白,他卻還是只顧自己,半點不關心著急的模樣。
他怎么還會是那個生她養她寵她的父親?
又梨冷漠出聲:“我幫不了你,請你離開我家”
“怎么可能幫不了?成安蘭說這次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搞鬼,我第一反應就是在酒店帶你走的那個男人,后來一查,他果然有幾分背景,他這么做肯定是為了幫你出氣,梨梨,爸爸求求你了,放過我,放過成家吧,好不好?”
又明莊去查旌年其實什么也沒查到,連名字都沒有,這種情況,要么就是背景牛逼炸天,要么就是毫無背景,根本毫無可查痕跡,可那個男人渾身透著的矜貴氣韻,打死又明莊都不會相信他是個普通人。
突然,靈光一現,依稀記得他和成安蘭去堵旌氏負責人的時候,那個男人是走在負責人前面的,負責人旁邊還有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兩人倒是有些像他的手下,恭恭敬敬的,負責人有好幾次去看那個男人的臉色,可惜當時他怕急了,沒敢抬頭看仔細,現在想來,他的身份只能是前一種。
又梨眸光閃了閃,微微怔住,半晌,見奶奶的氣稍微順了些,她才冷著臉色對又明莊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現在我要帶奶奶去醫院,你要是還有點兒良心就別耽誤我,希望我們回來之前你已經離開了”
“你……”
又明莊真沒想到又梨這么冷漠,眼睜睜的看著她攙扶著老母親出了門。
城鎮醫院離家雖然不遠,走幾分鐘就到了,但是又梨片刻都不敢耽擱,攔了輛車,在上車之前,看見又明莊站在巷子口看著她這個方向,神情疲憊,上前幾步又躊躇的后退了。
又梨收回目光,車子開動,后視鏡內,又明莊轉身離開。
…
又奶奶這是老毛病,再加上被又明莊氣的,氣急攻心,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死自己,導致頭暈眼花,臉色泛白,在醫院仔細檢查完后,醫生囑咐了幾句,又梨便帶著奶奶回了平房。
回來時,又明莊和他停在巷子間的那輛車已然離開,祖孫兩個也沒在意,只是又奶奶心里難受,要是她現在還有力氣,定然去把這個不孝子揍一頓。
他竟然做出這種不配為人父的事……一想到她最寶貝的孫女被騙到南城是為了跟個傻子相親,她剛順上來的氣又跌下去了。
一進屋,又奶奶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盯著又梨。
“你告訴我,在南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你要一個字都不許隱瞞的告訴我”
又梨無奈,知道是瞞不住了,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這中間,不乏將旌年英勇救她的事夸大其詞,反正怎么顯得厲害就怎么夸。
又奶奶急促的咳嗽了幾下,臉色還是慘白一片,眼神混濁透著一股失望透頂的涼色,再看向又梨時,那股涼色隨即交替,換成了濃重的心疼。
她伸手摸著又梨的臉,眼眶微微泛紅,嘴里不時的念叨著:“我的梨梨啊……”
又梨心底一痛,眼眶微熱,淚意像是抵擋不住的洶涌襲來,她淡淡一笑,想平復心態,可淚水隨即滾落,又奶奶抬手擦掉,將又梨抱進懷里,一雙蒼老的手撫著又梨的后背,輕輕拍著,又梨悶頭在對她來說唯一的親人懷里,貪婪又依賴的拱了拱。
沒什么的,她還有奶奶……
“是咱們不要他了,不是他不要咱們了,知道嗎?”又奶奶柔聲哄道。
又梨微微動了動,點點頭,像只小貓兒一樣,帶著鼻音的輕輕‘嗯’了一聲。
祖孫倆就這么待了好一會兒,又梨從又奶奶懷里出來,因為悶熱,白皙的臉浮現了淡淡的粉紅。
又奶奶突然開口問她:“這事兒真是小年干的?”
又梨一頓,睫毛微顫,低聲喃喃:“應該不是”
在她看來,她在旌小叔的心里應該還沒重要到他為了幫她出氣而去整垮一個成家,雖然他一再叮囑并承諾過不會讓她受欺負,會幫她出氣,可是……
她還是沒那個自信心認為這是真話,不是對他沒信心,而是對她自己……
胡亂想了一通,最終,還是內心最深處的那個僥幸并期待的心理戰勝了她的胡思亂想……
“奶奶,我先回房間了,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要做就喊我”
“誒——”
又梨快速的回了自己房間,眨眼間關了門,又奶奶沒喊住人,只得嘆息一聲,眼睛轉了轉,心里靜靜地想。
她想到小年是京都的矜貴少爺,但沒想到他還這么有勢力,那個成家她也因為又明莊的入贅多多少少了解過,家產殷實,企業在南城也占了一個上等位置,可就這么一個有地位有錢財的成家,竟然頃刻間破產,不復存在了?要是真是小年做的,只是簡單的為了給梨梨出氣,那他到底對梨梨什么心思呢?
但不管什么心思,她都不會放心將梨梨交付于他的手里,有了正經女朋友的男人還對別人動心思,能是什么好男人?
又奶奶輕哼一聲,是對旌年的不滿,全然忘了剛才還在感激他救了自家孫女。
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無論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