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讓皇上閉嘴不太現實。
皇上看向郭寧雨的眼神，已然不是之前那樣的隨意，帶著幾分興致。
郭寧雨生怕皇上腦子一抽來了一句：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就很握草。
咸魚守則，不出挑！一個字兒，她要俗，她要上不得臺面。
郭寧雨低頭，略微思索，便開口道：“臣媳想要銀子。”
“銀子！”娘子想要銀子！劉曜眼睛轉了轉，勾人的桃花眼里閃著星光。
他知道怎么討娘子歡心了！
皇上似乎是沒想到郭寧雨要的賞賜會是銀子，他以為郭寧雨不敢提想要的，于是說道：“不用拘著，想要什么便說。”
誰知郭寧雨卻是低著頭，唯唯諾諾道：“臣媳是俗人，能想到的賞賜也不過金銀。”
聽到郭寧雨如此說，皇上興致也沒了，原來的幾分惜才之心也消散無蹤。
郭寧雨面具下的嘴唇勾了勾。
皇上一甩袖子，轉頭吩咐道：“四皇子妃勝，賞黃金千兩。”
這一下，郭寧雨的勝利算是板上釘釘。
剛才的曲過于震撼，對于郭寧雨勝眾人都沒有異議。
郭寧雨跪下謝了恩，便回到了座位上。
座位上劉曜殷勤地給郭寧雨夾菜。
郭寧雨看著餐盤中鼓起來的小包，嘴角微微抽搐。
謝謝您嘞。
劉曜滿心歡喜，銀子嘛，他有，金子他也有！
回頭他就去芳華殿給郭寧雨搬！
接著就是尋常歌舞，以及幾個嬪妃單方面的攀談。
敵動我不動，敵不動我也不動。
郭寧雨穩穩當當坐在位置上，誰問她都答，禮儀，談吐，樣樣都規規矩矩，挑不出錯。卻又巧妙的用最精煉的話堵住了所有人的口。
天兒在她這兒，算是聊不下去了。
對了，席間有個活動，叫認親。
嬪妃挺多，但是郭寧雨只記住了楚皇貴妃。
這美人是刺兒頭，也是王叔在她進宮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注意的。
但是該得罪還是得罪了。
其他嬪妃都沒什么特色。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當今皇上子嗣不多！
原本想著，皇子都排到十八了，那肯定是有一群孩子的，認親必定會很麻煩。
結果根本沒有！
她看到的，皇子只來了一個十七皇子。
九皇子病著五皇子在守邊關，十八皇子年紀小，小孩兒還沒百天，覺多，此時正睡著。
加上劉曜，皇上十八個兒子只活了五個。
存活率真低。
郭寧雨突然想到劉曜大婚那日病了，王叔之前跟她賣慘時說的話，那場火死了不少皇子。
郭寧雨：……
何止不少……
公主更少了，總共四個，大公主去了燕國和親，四公主也是還在襁褓之中。出席的只有二公主劉琦和三公主劉妍。
劉妍，就是那個有顏無神的小美人。
劉曜：“娘子，你看看我！”
劉曜發聲，試圖把郭寧雨的眼神從劉妍身上奪回來。
郭寧雨吸了吸口水，雖然美人無神，但委實養眼，秀色可餐。
郭寧雨秀眉簇起，依依不舍地把眼睛從劉妍身上挪開，撇了劉曜一眼，那眼神涼涼的，似乎再問，有屁快放。
劉曜看著郭寧雨，桃花眼中波光粼粼，他咬了咬下唇，哼唧道：“我不好看嗎？”
為什么要看她三妹？
郭寧雨一臉莫名其妙，好看啊？
你長得好不好看，你自己心里沒點兒數嗎？
不過……
這委屈的小模樣，這欲語還休的小眼神……
真是讓人想要好好欺負一番。
郭寧雨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的變快了。
這勾人的小妖精！
他是自己崽子啊！
劉曜看到郭寧雨微微泛紅的耳垂，嘴角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
他就知道，他娘子吃這一套。
郭寧雨閉上眼睛，努力給自己洗腦。
劉曜才七歲！才七歲！她是要當他娘的！
怎么會心跳加快呢？她不過單身四十幾年而已，已經饑渴到要對孩子下手了嗎？
郭寧雨睜開眼睛，眼中帶著明顯的茫然，她悠悠看向劉曜。
劉曜雙目清澈見底，如一汪從來沒有被污染過的清泉。他微微笑著，像孩子般純潔無害。
這樣的劉曜，讓郭寧雨剛才還煩躁的心瞬間就平復下來了。
郭寧雨看著劉曜，臉上露出慈愛的笑。
劉曜：……
劉曜笑容僵住了。
他甚至差點哭出來。
我是你相公！
因為皇上對郭寧雨失了興趣，歌舞過后便離了席。
郭寧雨對其他套近乎的嬪妃的反應也是淡淡的，于是宴會很快就草草結束。
光盤行動，從我做起。
郭寧雨有點兒撐。
不只是因為光盤，還因為在秦國，飯食你可以不動，但是只要到了碗里，便是哭著也要吃完。
這是規矩。
秦國是大國，自詡禮儀之邦，規矩雜且多。
郭寧雨記得清楚，于是將劉曜夾的菜吃了個干凈。
可恨劉曜以為郭寧雨喜歡，趁郭寧雨沒反應過來又夾了不少。
食不過三，可滿滿一桌子，便是一道菜一口，那也夠管飽了。
別說有的菜劉曜還夾了不止一筷子。
郭寧雨好久沒有吃這么飽了，她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小步小步走著。
她怕自己走快了會吐出來。
以至于劉曜在她上馬車之前跑走了她也懶得管。
她要歇歇。
“娘子！”
奶乎乎的聲音于馬車外傳來，很是興奮。
不用猜，肯定是劉曜。
郭寧雨不自覺彎了嘴角，可又想起了自己鼓囊囊的肚子，郭寧雨臉色變得幽深。
劉曜進了馬車，感覺氣氛不太對。
怎么涼颼颼的？
劉曜有些不知所以，他悄悄打量了郭寧雨的臉色。
劉曜：……
劉曜雙手發抖，往馬車邊角處坐了坐。
可怕，這是要吃人嗎？
劉曜畏畏縮縮的模樣，引得郭寧雨冷笑一聲。
就這點兒膽子？
也不知道這么傻的人怎么活到現在的，靠傻福？
傻福？
郭寧雨勾起的唇逐漸平緩，她看向劉曜。
劉曜討好一笑，天真無害。
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靠傻能活下來？
郭寧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可劉曜確確實實就是傻的，也確確實實活下來了。
與他年歲差不多的那些皇子，活下來的只有五皇子和九皇子。
九皇子湯藥不離身，鮮少出門，存在感不大。五皇子早早去了邊關，天高皇帝遠。
今日是郭寧雨第一次進宮，她已經能感受到幾個受寵的嬪妃之間互相兩看生厭。尤其以楚皇貴妃為首，刺兒明晃晃亮在外面，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一樣。
如果……
那些皇子都是死于嬪妃之手，那宮里還真的挺亂。
像話本子一樣。
以后還是少進宮。
平白無故惹上事，找不痛快。
聽聞楚皇貴妃記仇，想起楚皇貴妃宮宴后半段對她不加掩飾的敵意，郭寧雨一陣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