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十歲的少年
“墻壁有兩個人的身高,玄武大人還是在里面被殺。下面是我的個人看法,嫌疑一直徘徊在江湖人士的身上,他們武功高強,而且都是邪門外道。”
“你有你的道理!”太司懿喃喃自語起來。
“神探,您說什么呢?”朱臻把頭抬起來,看向太司懿一眼,“玄武大人的身手也不錯,在四大職位中排名第三,跟他打,我都不能掉以輕心!”
“我大致了解了,不過,你說的四大職位是什么意思?”太司懿認真的問道。
“圣上新設了一個部門,名字叫四大職位,只有四個人當職,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他們沒有自己的名字,圣上卻給他們先斬后奏的權力,堪稱前朝的錦衣衛。”
聽著朱臻的解釋,太司懿打開門把上的鎖鏈,庭院散發著血腥味,踩在留下火锍孔的地面時,眼睛一亮,柱子上面還有刀痕。
“等等我!”
“小心一點,千萬不要破壞這些線索。”太司懿對著朱臻說道。
“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到案發現場!”
太司懿沒有搭理,離開朱臻的旁邊,走進堂屋里面,左右兩邊擺著桌椅板凳。
“神探,圣上的畫像一直在這里高掛,并沒有失竊,證明沒有人再來過。”朱臻說道。
太司懿卻被桌角吸引視線,定睛一看,表面是凹進去的掌印:“這應該是玄武留下來的。”
朱臻探頭望去,確定了太司懿的推理,默默不說話。
一陣大風吹來。
這個時候,太司懿笑了笑,眼睛隨著飄過的影子坐下去:“準備迎接不速之客!”
朱臻一臉茫然,隨后向周圍觀察,并沒有忘記把繡春刀提起來。
“來了。”
聽到太司懿說的話,朱臻退后一步,接近桌子的前面,形成一個保護盾。
此時此刻,一個人從屋頂跳下來,身上穿著夜行衣。堂屋的蠟燭滅了幾支,身上穿著夜行衣的人盯住側門,就在自己右邊,是最快的逃跑捷徑。
“這位少俠,你闖進來有何事?”
在太司懿的提問下,黑衣人說道:“辦案。”
朱臻站在太司懿和黑衣人之間,心里一直在堤防,手中的繡春刀沒有松開。
然而,太司懿已經看穿黑衣人是誰,高興的說道:“體型瘦小,人長得高,看來你的輕功練到了爐火純青。”
一聽到夸獎,黑衣人有些得意忘形,松懈了本身的防御,像個憨憨一樣杵在門檻前面。
太司懿站起來:“我有一個疑惑,你身后背著那把繡春刀是哪來的呢?”
“我父親的。”黑衣人從身后拔出。
朱臻露出一臉不信,視線盯住,防備眼前的黑衣人。
“別緊張,我只是想把刀給神探,讓他一探究竟。”
看見黑衣人的雙手捧著繡春刀,太司懿搖搖頭:“我再也不會碰利器!”
“您還在自責嗎?”
“你小子說教來了!”太司懿坐回椅子。
“不敢。”黑衣人摘下黑色的面罩。
見到一張少年臉,朱臻感覺熟悉又疑惑,視線轉向太司懿的方向。
“哦,差點忘記給你介紹了!他是朱魁的令郎,今年十……”
“二十歲了。”
聽到搶答的聲音,太司懿這才記起以前的事情,笑著說道:“我不會忘記的,你叫朱小將。”
“是的,看來我今晚來對了,真是太開心了!”
太司懿微微一笑,接著問道:“朱小將,你成為錦衣衛了嗎?”
“沒有,我一直在闖蕩江湖,想要變成無名那樣的人。”
一旁的朱臻開口了:“改日再敘舊,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巧的是,你剛才飛檐走壁進來時,屋頂留下了腳印,掩蓋兇手之前留下的腳印。”
“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你想要彌補過錯,從如今開始,寸步不離的待在我們身邊。你能做到嗎?”
聽著朱臻和朱小將的對話,太司懿覺得壓力山大,又得照顧一個心智不成熟的人。
“神探,您說他是不是逼迫我?”
“我在想事!”太司懿雙手交叉的時候,已經走到門檻,不想搭理朱小將。
過了一會兒,朱小將問道:“神探,您有眉目了嗎?”
“怎么可能!我們剛來,還不到一個時辰。”朱臻代替回答。
“小將,有什么風吹草動嗎?”太司懿突然提問。
“抱歉。神探,我也是剛來,穿著這件夜行衣還沒暖和呢!”
聽到朱小將的回答,朱臻注視著太司懿,站在門檻的前面不動彈,閉著眼睛思考中。
又過了一會兒,太司懿緩緩地轉過身:“既然武功高強的你們都沒有看出什么蛛絲馬跡,這樣吧,我們先回玖局。”
朱臻和朱小將互相一眼,然后邁出腳步,把太司懿夾在中間。
“你們怎么靠那么近?”太司懿疑惑不解。
“說了您不要生氣!”朱臻猶豫當中。
太司懿一邊點點頭,一邊提起右腳。
朱臻說道:“太祖逝世以后,建文帝即位,就把玖局廢除了。”
“意思是說我沒有地方去了,對嗎?”太司懿問道。
“不對。”朱臻一邊回答,一邊看向朱小將。
察覺到了眼神之后,朱小將上前一步:“神探,您要是不嫌棄,以后跟我住,怎么樣呢?”
“不著急,我們先調查這座府邸。”太司懿看了看朱小將和朱臻,然后詢問,“誰知道玄武的寢室在哪里?”
“跟我來!”朱臻點了一根蠟燭,拿在手里走在前面。
不久之后,太司懿到了西邊的廂房,看著朱臻推開門,室內的家具有一層灰,擺設亂七八糟。雖然寢室寬大,但是沒有人住。床上的衾已經發臭,床頭挨著一扇窗戶,旁邊立著一個木架,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有掛。
“這把火銃一直放在這里嗎?”太司懿提問的時候,翻開臟兮兮的枕頭。
朱臻和朱小將投來目光,火銃是金色,就在裯上面。
“這種是單兵使用的火銃,不長,稱為手銃。”太司懿伸出右手,把火銃轉了一圈,并沒有刻上名字,仍然聞到火藥的氣味。
“這是殺死玄武大人的兇器嗎?”朱小將問道。
“根據我的判斷,單兵使用的火銃只能致人重傷。不過,一進到院子里面,我就注意到了地上的血痕,應該是利器所為!”太司懿回答。
“您覺得繡春刀符合嗎?”
“一語即中。”太司懿說出心中的推理,“玄武和兇手從堂屋打到院子,才會留下痕跡。”
朱臻點點頭。
但是,朱小將摸著柱子問道:“如果兇手拿著火銃,真正殺人的兇器是什么?”
“事情經過是這樣,玄武正在堂屋喝茶,一把刀突然劈來,右手一用力,按在桌面越過兇手的身上,穩穩當當的站在遠處。”太司懿說道。
“就在那時留下的掌印嗎?”
“對。接下來兩個人過了十幾招,從堂屋打到院子,沒過多久,玄武便敗下陣。也許是沒有火藥的原因,就被殺了!”
“我怎么聽不懂呢?”
“很簡單,玄武手里有火銃,而兇手卻是刀,就是錦衣衛佩戴的繡春刀。”
“也就是說兇手是他們內部人員!”
“不是,這里有一個嚴重的漏洞,你有沒有看出來嗎?”
“什么?”朱臻插話進去問道。
太司懿走到木架旁邊,指著上面的灰塵:“那把變成兇器的繡春刀原本放在這里,可是消失不見了,只留下這把火銃。”
“這里是寢室,兇手沒有鑰匙的話,怎么可能進來呢?”
太司懿伸手把窗戶一推,就打開了,并且看見陰森的院子。
“我記得反鎖了呀!”
“等下,我先提出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從外面拉開?”太司懿看著朱臻問道。
“對啊!剛才您也是從里面推開,難道我看錯了?”
太司懿搖搖頭:“沒有,但是你從外面拉開的時候,手指并不往下壓,所以鐵圈沒有脫離鉤子。”
朱臻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隨意地拉著窗戶,而且非常的吃力。
朱小將見縫插針的說道:“辦案要專心,別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就會認定能抓住兇手。”
朱臻輕咳了一下,走出寢室的同時,大聲喊道:“我去看看!”
“神探,您看,他還不相信。”朱小將說道。
太司懿微微一笑,繼續尋找線索,用手掀開床上的衾。沒有找到之后,又蹲下去,小心翼翼的觀望床底。
“有嗎?”朱小將問道。
“沒有。”太司懿站起來,看著窗外的朱臻,“對了,你知道玄武的尸體放在哪里嗎?”
朱臻說道:“四大職位。”
“我應該能進去吧!”
“雖然沒有人知道您下山,但是只要去了,肯定不會被阻攔。”
“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說呢,連續發生命案之后,錦衣衛有很多人上了折子,想讓您回來。在我和圣上出發之前,四大職位選擇沉默,意思就是愿意您來調查。”
“畢竟我跟他們不熟!”太司懿的聲音忽大忽小,“可能會得罪人。”
“怕什么,您是圣上請回來的,等于有了先斬后奏的權力。”
“夸大其詞了!”太司懿嚴肅的說道。
“也是。這樣吧,我們去找圣上。”
“為什么?”太司懿一臉疑問的表情。
“讓圣上恢復您的職位。”朱臻看了一眼朱小將,“以后就好辦案,他也能跟在我們的身邊,不好嗎?”
“等到我有困難的時候再去。”
聽到太司懿的聲音越來越遠,朱臻趕緊跑起來,接近寢室門口的時候,太司懿正在檻臺外面擺弄鐵鎖。
“快點進來。”朱小將說道。
朱臻稍微看了一下寢室里面,只見朱小將兩手叉腰,杵在一個巨大的花瓶前,搖頭晃腦的觀察中。
這個時候,太司懿站起來:“鐵鎖沒有被破壞,這就說明了,兇手真的從窗口進去,把那把繡春刀偷走以后,再將玄武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