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收到公司回復,因為之前跟相關領導已經溝通過,徐浩公司的面積和臨街長度又虛報了一點,最終同意他建店。
離開臨滄時,徐浩又硬塞給我一塊手表,我查了下,官網要賣五千多,我琢磨了一下,這樣的美好生活要能持續一年,估計能在紅興全款買套三居室。
離了臨滄,我先去往邊陲小城DH州,在DH州停留了三天,只留了幾個稍有意向的電話號碼,并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徐娟終于回了家,只在外面住了一晚上,估計不是酒店就是她閨蜜里,這是我聽龐淑華說的,我打電話安慰開導一番,此事告一段落。
來到BS市隆陽區,保山這家經銷商的情況還不如臨滄,不僅店面硬件不達標,而且位置也不在汽車銷售商圈,至少隔著三四公里,但是老板——楊總,比徐浩更熱情更豪氣。
我在分析了他現在條件后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楊總,你這里不達標的項目太多,恐怕大家只能交個朋友了。”
“孫總,達不達標,還不是看您,您高抬貴手,幫我運作一下,如果能申請下來,我給你百分之十的干股。”他這話倒是震驚到我了,但是我輪換時間到了的話,就得離開這美麗的彩云之南,股份對于我來說沒有意義,不夠實在,但他既然已經有了態度,我只需隨機調整一下他回報我的內容即可。
“楊總,股份就沒必要了,我先把你的申請報上去,能不能批就看領導了,當然,我會盡量幫你爭取。”我說。
因此我在幫他申請的郵件中,著重強調了保山的特殊情況,諸如暫無合適的其他經銷商,以及他優秀的團隊(這一點是我虛構出來的,他的所謂團隊實際上目前只有兩個人,算上他)。因為我知道,審批的領導根本不會到現場檢視,我承擔的風險并不大。
在我全力協調下,楊總的店在申請當天下午真的批了下來,他安排手下一名人員與工廠對接,著手建店,簽訂合作協議,裝修門頭等。
“孫總,店里的事情有小陳,我帶你出去玩兩天,開心一下。”楊總似有計劃。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客氣:“去哪兒玩啊,最近奔波了十多天,也該放松放松了。”
“BS市沒什么好玩的,我帶您去昆明吧。”楊總說。
他這樣安排,正合我意,正好回去休整一段時間。
翌日,他開了一輛商務車,就我們兩個人疾馳五百公里回到昆明。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晚飯后他帶我來的地方,正是從紅興回來后,紅河許總帶我去的那家休閑娛樂會所。
他對這里熟悉的程度,如同進了自家門一樣,進電梯,上四樓,拐了兩個通道后,在一間全紅色裝潢的房間里,領班拿出煙給我們點著:“楊總,好久不來了嘛。”
“最近忙的很。”楊總支了一句。
“那,我讓佳麗們過來,您挑一下。”那名領班說。
“好嘛,來點有檔次滴,沒檔次的不要。”楊朝暉強調。
“你放心了。”領班離開房間,在外通過耳麥與同事溝通。
幾分鐘后,五名年輕女子出現在單向玻璃外,個個身材高挑,容顏氣質一流,臉上是標準的空姐式微笑。
“孫總,您先挑。”楊總彈掉煙灰,喝了一口茶水,指著玻璃外的一排花枝招展的女子們說。
我竟一時眼暈,當年天上人間被查封以后,曝出的照片我也看過幾張,沒想到在這里能看到與之不相上下的風采。上次許總帶我來只在樓下泡了一個多小時的腳,沒有來到樓上領略這般風情。
我掃視了一圈,如同在幾張一百塊錢中要挑一張出來,很是不知如何選擇,停頓了幾秒鐘后我說:“就中間那個了。”那個姑娘穿白色深V長裙,皮膚嫩白,正是我喜歡的類型。
楊總道:“有眼光。”
領班出去跟白裙女子說了話,白裙女子進來說:“老板,這邊請。”
楊朝暉示意我跟著她去,我一起身,他道:“全套啊。”
領班說好的,出門時我聽他說:“我要右邊那個嘛,看著面生,以前沒見過。”
領班道:“沒問題。”
白裙女子領著我到了一間光線很暗的房間里,房間里有張大床,有浴室,還有一些供恩客們淫亂的器具,看著讓人心神搖曳。
“我叫夏冰。”她說。
好名字,我說。
先給您洗澡吧,她把浴室的粉色燈打開。
來這里之前,楊朝暉說要讓我體驗一下當皇帝的感覺,我猜到就是這種事情,但沒想到見到夏冰的時候,心里還是一震,像第一次看到蒼老師的電影。
夏冰打開音響,房間里不再安靜。
事畢,我跟夏冰要聯系方式,她說工作的時候不允許帶手機,于是我發送了加好友的請求,等她下班的時候回復。
晚上十一點,我跟楊朝暉道別回到住處。
第二天醒來,夏冰已經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我問她能不能獨占一周,她同意了,每天一千,當晚就來到我這里。
不在會所里的時候,她換了條素雅的藍裙,八月初的夜風中我們牽手而行,我能注意到路人的眼神中包含著的羨慕之色,誰會想到這兩個人真正的關系呢。
當天晚上運動到虛脫,第二天早上又賴在床了玩了會自創節目,起床洗漱完畢已經是十點多,直接去吃了午飯。
除了做晚飯,夏冰還會做西式早點,把面包片放在鍋中煎熱,再煎上兩片烤腸,配上兩片黃瓜和一個煎蛋,涂上些果醬就成了一個三明治,搭配上昨夜買的牛奶,也是相當美味的。做完早餐,夏冰把廚房打掃的干干凈凈,碗筷井然有序的擺放起來,洗菜池漏也清理干凈了。如果有天她嫁了人,也是極稱職的老婆,我想。她做完了這些事情,我們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人久了,有個人陪在身邊是件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她和你那些令人抓狂又得小心翼翼的工作沒有半點關系,就靜靜的待在你身旁,我不考慮她的目的是純粹為了掙錢,還是跟我在一起會產生某種感覺,總之,她匆忙來去,沒有結局。
下午帶著夏冰在南屏街買了兩套衣服,她一激動非要給我露一手,做兩個小菜,我也無所事事就跟著一起去篆新農貿市場采購食材。
回到家夏冰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叮叮當當忙個不停,我也搭不上手,坐在那里喝茶抽煙看電視:“明天我帶你去濕地公園玩吧。”昆明新聞里說是濕地公園建成,明天開始對外營業。
夏冰在廚房里應了一聲:“好”。
晚飯有紅燒排骨、酸辣魚、小炒肉和三鮮湯,我在樓下的便利店里買了幾聽冰啤酒。
“手藝不錯呀!”我感嘆到。
“那是。”夏冰頗為得意。
“這么好的手藝,不知道將來要便宜哪個男人。”我夾了一筷子魚肉到碗里。
“唉!”她長吸一口氣,嘆息了一聲。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像她這種行業,我應該不問過去,不打聽將來,此時又犯了嘴賤的毛病。
“來干杯,”我試圖轉移掉剛才的尷尬。
“來,”夏冰舉起酒杯,與我的杯子在空氣中碰出清脆的“叮”的一聲。
“其實選擇了這條路,也不用刻意去回避什么,人得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不是嗎?”夏冰淡淡說道,“都是紅塵過客,誰又不曾茍且呢?”說完這話她婉兒一笑,并未過多在意。
“對,對,你說得對!”話一出口,我覺得夏冰像個哲學家,“活在當下,才是正確的活法。”很難想象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假如她能夠受到良好的教育,可能會成為一個真正有思想的學問家,搞不好還能找到人類生而痛苦的根源。
“來來,為孫總的活在當下干一杯。”夏冰笑得咯咯響。
酒杯交錯間,昆明城已進入華燈萬盞模式,飯后我邊抽著煙等他收拾鍋碗,邊在電腦前寫工作日志。
聞風而至濕地公園的人有點多,我只能把車停在遠處,沿著公園的長滿三角梅的圍墻往大門走。
公園里人山人海,樹蔭下的草地上有人鋪著防潮墊,擺上零售享受這夏日陰涼,小孩子和小狗嬉鬧于其中。
一路上,夏冰擺出各種造型讓我拍照,拍了有上百張,她從中選出自己認為好看的幾張,發了個朋友圈,我看到楊朝暉在下面點了個贊,這個狗日的,居然是我的牝兄,但是這兩天我帶著夏冰的事情他應該并不知道。
逛了兩個多小時,回程的路上,我跟夏冰說:“晚上吃了飯,我們再來公園一次吧。”
“來干什么,那時候門都關了,進不來的。”她說。
我壞笑看著她:“夜深人靜的小樹林里,孤男寡女能干什么?你不覺得刺激嗎?”
“你呀,壞得很。”她笑中微嗔。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地方,被施工板擋著,擰開兩根鐵絲就能進去。”我說。
“你倒是觀察的仔細呢嘛,老色鬼,萬一被人看見了怎么辦?”她有疑問。
“這么大的公園,林密草深的,不可能被人看見的,再說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怕個毛線。”我意志堅定。
回去的路上,路過母嬰店,我去買了個嬰兒爬行墊,放在了后備箱里。
午睡起來我就寫好工作日志,選擇了定時發送。
一切準備停當,九點三刻的時候到達目的地,我看看周邊沒有人,用老虎鉗子剪開鐵絲,帶著夏冰溜了進去。
十點多我們鋪好了防潮墊,躺在草地上面,夏冰說:“心跳的好快,有點害怕。”我說這個點兒,這里只有們兩個,躺下來摟著她。
此時夜空繁星如壯美詩篇,清涼的微風中,波浪拍打著滇池岸邊,一浪退去,一浪紛至沓來,樹葉在濕潤的空氣輕舞,我們的處所被茂密的綠植擋住,這是只有兩個人的小小世界,偶爾能聽到一聲鳥鳴或者是草叢里尋找配偶的蟲子的叫聲,也能看到螢火蟲的微小光芒。
夏冰的嘴唇就在我耳邊,我能聽到她的呼吸聲比平時要快,發絲中洗發水的香味,混合著她呼吸的氣息中帶著口香糖的香氣。

朱萬斤
書名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