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推開春雨樓的大門，幾個姑娘便馬上圍了上去。
“公子...”，花蝶們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滾!”
放下背上的莫念，莫森往桌上豪橫擺上三錠白銀，“照顧好他，傍晚前送到太守家。”
嬤嬤和姑娘們被搞得有點迷糊，“送太守家？”
莫森站在樓底中央，細細感受胳膊上鬼紋的溫度，果然還是沒有反應。
看來在鐵鋪子那里能感受到白瓷臉的氣息是對方故意泄露的，那么由此觀之，雙方實力差距不言而喻。
如果繼續上的話，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不過，那家伙為啥要這么折騰。
莫森摸著下巴回過頭看著莫念，眼神極為沉重。
難道是遇見它時突生的那種感覺造成的？
“啊...救命...”
樓上突然傳來男人的嘶叫聲，又戛然而止。
莫森聽到后，摸了摸衣兜，還是咬牙跑了上去。
...
床榻上枯瘦的女人一把推開旁邊呈大字躺著的尸體，擦凈嘴邊的血液，瞥著那掛在半截身子床邊體態還算臃腫的男人，嘀囔道：
“真便宜了你，要不是我喝飽了，你...”
屋外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女人停止說話，抬起慘敗的枯手，食指鉆出一截骨刺，隨后往尸體的肚皮上劃去...
...
“來自佟五的恐懼值+10。”
“來自佟六的恐懼值+10...”
莫森站在傳出慘叫聲的屋外，擺手示意旁邊的幾個人往里面沖。
“這...要不你先？”
“還是你先...”
那幾個春雨樓的龜奴突然變得客套起來，莫森見他們磨磨嘰嘰，往后退上半步，用上疊浪拳的力勁一下把這些人推到前面，破門而入。
“死人啦!!!”
那幾個炮灰比臨死的豬發出的聲音還大。
莫森站在門前看到里面的一幕，吞咽下已經塞到嗓子眼的午飯，踮著腳見往里面踏入。
屋子中央掛著一具上身被撕開的干癟尸體，滴著血液的腸子被纏在手腳上，使得整個軀體往后面彎曲，從而讓那破開的胸膛看著更加滲人。
地上鋪著的一層薄薄血液是順著掉出來的枯槁內臟粘稠留下來的，包裹在莫森腳上的藍色絲綢鞋像一只貪婪的蝙蝠趴在地上吸吮血水。
春雨樓的幾個龜奴不知怎么著突然充滿了干勁，大跨步的往屋子深處走去，不禁感慨。
“這死樣...”
“一個字，絕!”
莫森環視一周，目光最后停在他們幾個身上。
呵，人啊。
走到高掛的男尸下，莫森抬起頭細細觀察它胸膛的傷痕。
雖然尸體幾乎血流干涸，但是那條傷口可以明顯的判斷出是被一個很鋒利的東西割開的，再附加上兇手極至的果斷、兇殘。
于此莫森認為，那頭鬼怪很不好惹。
“嘭!”
莫森循音望去，床榻上的身無一物的女尸砸在地板，它身后也是破了一個大洞，只不過看起來更像是什么東西從枯尸里面爬出來弄成這樣的。
“怎么會這樣!”
屋外現在圍滿了人，老鴇捂著臉躲在人流里大聲吼叫。
莫森繼續往旁邊走了幾步，斜側頭看去。
一個狹小的窟窿烙印在房頂上，有束淡紅的夕陽光透過洞口灑在墻面上...
...
傍晚，林府的走廊里基本看不到人影，偌大的院子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屋子散發著光。
林檀給父親沏上上等的井龍茶水，也給自己滿上。
“父親，城東那邊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林橫咀上一口茶水，側頭看向遠處竹林那邊搖曳著燈光的屋子，輕聲說道：“又到夜晚了，不知道明天還會死多少人。”
對面的年輕人無奈的搖搖頭，看來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復雜程度。
“檀兒，莫念那孩子怎么樣了？”
“他？聽莫森說他中了邪...”
...
父子兩人交談的一個時辰前，
林府的大門口，一輛馬車很快停下，車廂里跑出一人背著個小少年跳出來。
“快來人，把這孩子接進去。”
“這...這不是莫少爺嘛，快叫人...”
門口的侍衛看清那孩子后，急忙派一個人進去叫人。
“你們是什么人？”，侍衛接過莫念，詢問道。
“我們是春雨樓的伙計。”
“春雨樓？”，侍衛看看懷中又看看面前伙計不算油膩的臉，眼睛不自覺的眨巴幾下。
“是的，我們...”，伙計看看馬夫接著瞟了瞟林府的大門，咽了口口水，語氣放得更低，“是一個青年叫我們送過來的...”
“是我叫的，沒他們的事了。”
莫森突然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對著春雨樓的人擺擺手，向侍衛解釋道。
伙計見到當事人來了，終于松了口氣，打了個稽首，與馬夫快速的坐車離去。
莫念昏迷的事情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入莫九霄的耳朵里，他急匆匆的做完手頭的事情便去看望年幼的弟弟。
“他是被邪魅所傷。”
莫森站在二哥身邊，看著床上的莫念說道。
“嗯，看出來了，可是憑我現在的實力并不能讓他清醒過來。”，莫九霄見四弟轉頭看向自己，想了想繼續說：“我師兄也不能。”
莫森聽后，心里壓著的那塊石頭瞬間輕了好幾斤。也就是剛剛他才想到這么一茬兒，使用鬼紋會不會被二哥的師兄發現。
看來自己身上紋著的鬼紋在下次施展的時候壓力終于沒有那么大了，只要找一個隱蔽點的地方施展就行。
“你怎么找到他的。”，莫九霄指指床上的人說。
“我無意碰見的，就在大路上我看見他被一個小女孩牽著手極快跑動，街上突然出現幾匹烈馬，莫念緊接著像是失了神一樣被推著往馬蹄下甩去，于是我急忙用了張神行符才救下他。”
莫九霄把手靠在莫森肩膀上輕輕拍動，咬著下唇緩緩點頭。
“多虧了你。”
“應該的。”，莫森剛剛只截取事情的一部分說出來，現在他正想著要不要人幫著查那白瓷臉。
“那之后呢？”
“事發地點就在春雨樓附近，就在我救下莫念的上一刻，那家伙就跳到了春雨樓樓頂上，然后我就背著他跑進樓去...”
....
“那這樣的話，莫森表弟遇見的那個小家伙與在春雨樓殺人的鬼怪是同一個？”
林檀站在父親身邊，一起望著竹林那頭的屋子。
“董家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林橫突然岔開話題。
林檀俯身用手遮住父親的耳朵輕聲說：“有幽冥教在幕后作祟。”
“嘩...咔...”
林檀的話音剛落，屋外便響起瓦片滑落摔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