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發疑惑問道:“無歸莊為何抓你?”
江盼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無歸門一直抓小孩培養死命殺手?”
“那你是怎么逃出來?”
“那天,小主把我們放出籠子拿皮鞭打我們,后又讓我們陪她一起去打獵,在打獵時突然竄出兩只狼,大家都亂跑,我就趁機逃了。”
“你會武功是不是?”
“會,會一點。”
“那我不得不防你了。張嘴——”
“干,干什么?”
劉心發手捏著一粒紅色藥丸,嘿嘿笑道:“把它吃了。”
“我不,不。”
“吃了!不吃,先割你一個耳朵。”
“我吃,我吃。”
江盼無奈乖乖張開嘴巴,劉心發把那粒藥丸放進他嘴里。那藥丸入嘴即化,不咽都不行。
江盼已學通《毒經》,那藥丸一入口,他就知道這藥丸是用什么成分制成,有何功效,自是知道如何解毒,毫無擔心。
劉心發站起身,走到桌案前,磨墨提筆寫起信。寫畢,讀了一遍,滿臉得意之色,喊道:“徒弟——”
倆徒弟推門進來,各喊了一聲師父。劉心發道:“你們倆速速把這封信送到無歸莊。”
江盼見他這般舉動,心中生疑,道:“你難道不相信我?反正我說的都是真的。”
劉心發笑道:“我約了曾碧玉在城外十里亭見面。等見了面,自然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且說劉心發的倆徒弟去了三天都沒回來,劉心發只得自己一人帶著江盼赴約。
十里亭。
劉心發見曾碧玉只帶了兩名女弟子,心里便安了許多,笑道:“今日約曾前輩前來,只想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毒經》是否被前輩拿了。”
曾碧玉看了一眼江盼,道:“在這之前,我先送你兩件禮物。”言畢,一使眼色,兩名女弟子向前走了幾步,將手中木盒放在地上。
劉心發走到跟前,打開木盒觀瞧,不禁大驚失色,那木盒里放的分明是徒弟馬榮的人頭。打開另一個木盒,跟他料想的一樣是徒弟魏慶的人頭。他渾身顫抖,心痛刀絞,問道:“你為何殺了他們?”
曾碧玉淡淡道:“難道你沒聽說過私闖無歸林者殺無赦?他們私闖無歸林,自然難逃一死。”
劉心發怒恨交加,拔出劍,道:“曾碧玉,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且慢——”曾碧玉道,“你問我是否拿了《毒經》,我現在告訴你,不錯,就是我拿了《毒經》,你想怎樣?”
“我……”劉心發遲疑片刻,恨恨道,“曾碧玉,你殺我倆徒弟,這仇不共戴天,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說完丟下江盼大步離去。他自知沒有把握殺了曾碧玉,不敢意氣用事,打算將報仇和奪取《毒經》之事徐圖。
江盼以為曾碧玉不會承認拿了《毒經》,沒想到她居然承認了,也不知她為何要承認。
曾碧玉笑道:“江盼,我們又見面了。這回看你怎么跑。”
江盼綁著雙手,自是跑不掉,道:“要殺就殺,我江盼絕不含糊。”
曾碧玉冷笑一聲道:“想死沒那么容易。來人,給我押上馬車。”
馬車里,躺著的江盼道:“快給我松綁,我要大便。”
“事兒真多。你若敢騙我,餓你三天。”曾碧玉說完,喊道,“停車。這小子要上茅房,你倆看好他。”
江盼下了馬車,一名女弟子道:“你小子老實點,要敢跑,打斷你的狗腿。”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江盼喊著沖進路邊樹林。他脫了褲子,蹲下身,露出屁股,還特意把屁股朝二人扭了扭。二人捏著鼻子,遠遠躲著,自然是不敢瞧上一眼。其實,江盼就沒拉出屎。
江盼見機會來了,穿上褲子,就往林子深去鉆去。走不太遠,就聽一名女弟子急急喊道:“護法,不好了,那小子跑了。”
江盼心里得意,自夸聰明,腳下不停,越發往林子深處鉆去。走了半晌,進了一個大花園。園中,鮮花鋪錦,五顏六色,四名少女正在追逐嬉鬧。
那少女年紀都在十四五歲,身著華麗,相貌俊美。江盼看得賞心悅目,一時呆愣當場。
正發愣時,忽聽身后老嫗怒道:“好小子膽敢躲在這里偷窺!”
這老嫗正是新秀派元老級人物名叫花冷冰。曾與王聰、韓香梅、沐青蓮合稱為萬宗們四大護法。
不等江盼申辯,花冷冰已出手,抓起他扔進園中。落處渾身刺痛,江盼雞飛狗跳地爬起來遠遠躲開。原來落進一叢玫瑰花里,玫瑰花莖多刺。
四名少女圍過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個面如白玉,身材高挑,身著粉衣的疑惑道:“從哪里冒出個男人。”
一個面色微黑,大目星辰,身著紅衣的稱贊道:“這小子長得不賴,殺了可惜。”
一個眉目如畫,櫻桃小嘴,身著紫衣的道:“能來到這里也是緣分,有因必有果。”
一個五官精致,體態豐腴,身著藍衣的道:“養起來,供咱們練拳用。”
這個花園乃是新秀派分舵一部分,這四名少女正是新秀后起之秀,一個叫明花,一個叫玄月,一個叫玲瓏,一個叫金玉。
花冷冰走過來,問道:“小子,你來這里干什么?”江盼答道:“晚輩誤打誤撞來到這里,純屬無心。請老前輩放了我。”
花冷冰道:“你們說,放了他,還是殺了他,還是關起來?”
“殺了多可惜,不能殺。”
“不能放了,他把我們都看了。”
“有緣相見,便是朋友,何必為難。”
“關起來,供我們練拳。”
花冷冰道:“新秀門有新秀門的規矩,記住了,他可以不死,但是必須挖了雙眼,給予懲戒。”
江盼退了兩步,道:“不行,不行,挖了我雙眼,我豈不成了廢人?你這婆婆是不是看我生得俊美心生嫉妒了。”
花冷冰冷笑一聲道:“是又怎樣?我不喜歡的好東西,我就要親手毀了它。對人也一樣。”
鏡花求情道:“求大護法饒了他。”
花冷冰怒道:“你敢給他求情。”說完上前給了一個耳光。
江盼憤道:“不要打人,你來挖我雙眼就是。”
花冷冰伸出中食二指,彎如鉤,一步步靠近江盼。
四名少女見狀嚇得都扭過頭不敢看。
江盼從地上撿起一根三尺長的樹枝棍兒,他要以此為劍,跟這老嫗較量一番。他暗運內力傾注于樹枝棍上。
花冷冰眉頭一皺,道:“你還想反抗。”言畢雙手并掌,進身猛攻。她見江盼手中拿個木棍,形同赤手,毫不在意。但她不知,這小小樹枝棍傾注內力以后,使用得當,亦鋒利如劍一般。
江盼謙讓于她,出力有度,只是讓她被刺中時感覺有點疼痛麻木而已,并無大傷。不想,老嫗武功深不可測,江盼從謙讓到用盡全力竟不是對手,幾下被打翻在地。
江盼爬起身,道:“老前輩,你再苦苦相逼,晚輩真就不客氣了!”
花冷冰問道:“你用的是什么劍法?”
“不瞞前輩,名曰《魔煞十三劍》。”
花冷冰嘆道:“真是英雄自古出少年,我老了。”
這時,一條人影躍至,正是毒圣劉心發。他笑道:“不錯,不錯,沒想到在這樹林中居然還藏著這么多美人。”
花冷冰一怒,身形一移,快如鬼魅,上前給了劉心發兩個耳光,又退回原位,才道:“放肆!你是何人膽敢出言輕佻!”
劉心發揉了揉臉,怒道:“你敢打我!”言畢,抽出寶劍,揮劍便砍。
劍砍下去,而眼前已沒了人,他轉過身時,小腹受了一擊,也沒看清是腳踹,還是拳打,人已飄起。
“哎呦——”
劉心發重重摔進花叢里。他趴在花叢里,從懷里拿出一個藥瓶,拔了塞子,一股濃烈的香味飄蕩開來。
江盼心道:“不好,有毒!”于是,忙從懷里拿出一粒解毒丸吞了。
片刻,劉心發站起身,笑道:“老太婆,你有本事再來動手。”
花冷冰不知對方葫蘆里賣什么藥,但老來愛面子,也就每當一回事,冷笑一聲。隨著聲畢,人已出手,鬼魅般地到了劉心發面前,又給了他兩個響亮耳光,打完退回原位。
劉心發吐了一口血唾沫,氣怒不已,道:“老太婆,你已中毒就等著死吧。”
話畢,再看花冷冰身子晃了晃,似頭暈目眩,怒罵道:“卑鄙小人!”
劉心發道:“我乃毒圣,用毒乃是我的看家本領,我用毒對付你們,天經地義。”
此刻,花冷冰和那四名少女皆是頭暈愈烈,站立不住,盤膝而坐。
劉心發笑道:“這毒傷人,但不會要人命。你們千萬別怕。”說完向四名少女走去。才走幾步,目光一瞥,一愣,發現江盼穩穩立著,疑惑問道,“你為何沒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