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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詢師的人生下半場

第十九章 又到路口1

心理咨詢師的人生下半場 竹兮33 3816 2022-11-06 15:01:53

  有一天,花間集的人,都收到了一條奇怪的短信,說是大家丟掉了一件重要的東西在桃花源,請在指定的時間領回,發信息的人是周曼以前的那位朋友周靈光周總。

  大家驚詫又好奇地趕往桃花源。這幾年,各忙各的,淹沒于江湖人海中,再回到這個地方,真有如夢似幻的感覺。

  這里還是大家心目中桃花源的樣子,一切如舊,既井然有序,又浪漫溫情。周總在老地方——玻璃餐室等待大家。

  林小西、楊玉清、楊艷麗是最先到的,三個人輕車熟路。李曉芳和張丹一起進來,說是半道上碰上了。彼此一見,立刻跑上前,緊緊擁抱在一起。張丹一向木訥的臉,激動得有些顫動,李曉芳不顧鐵娘子的形象,象是受夠流離之苦的孩子終于回了家,熱淚盈眶。

  大家激動半天,終于安定下來,等著看周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周總看大家坐定,擊掌示意。一排著漢服的茶侍,端著茶具茶湯魚貫入內,一一為大家奉上點茶。入口清苦,茶湯入喉,細沫絲滑,旋即,從舌尖到喉頭,一股回甘迅疾地漫延口腔,舌下似有泉眼,汩汩生津。

  “好茶。”幾乎異口同聲。

  “周曼。”看有人走近,大家早已一眼認出。

  奔上前,大家又哭又鬧地抱成一團。

  周總悄悄退出,替大家掩上門。

  周曼皮膚黑了些,臉上笑意盈盈,似乎從一個灑滿金色陽光的地方歸來,連身上都散發著好聞的陽光的味道。周曼入座,大家立刻感覺有些完全不一樣的氣場。以前周曼主泡司茶,會是寧靜溫婉的,而現在,似乎有一股恢弘的氣勢,如同大地的渾厚,讓人不自覺想到了山河歲月。

  繼續品茶,久別重逢,絲毫沒有被歲月間隔的生疏。

  “先從最小的報備一下近況。”李曉芳提議。

  “我,我。”張丹張了幾次嘴,臉漲得通紅,還是說不出來。

  “你只管直言不諱,我們還用顧忌什么。”李曉芳有點著急。

  “我,我怕我自己成了你們討厭的人。”張丹好不容易說出來,一臉的艱難。

  “謝謝你的信任,如果你覺得為難,可以不說。”林小西回應著。

  張丹低頭沉默,大家靜靜等待。

  “我覺得為難,不是不信任你們,是害怕因此失去你們。”張丹申明。“自從那次之后,我發現,我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完全滿足于工具了,所以,所以我,我找了一個固定的性伴侶,我們每周見一次。”說完,張丹如釋重負。

  “欲望是我們自身的一部分,沒什么好羞恥的。”林小西聲援,少有的立場鮮明的支持。

  “看到你的羞愧我很心疼,只要不妨害別人,我們有權自由選擇。”楊玉清自然而然地說,做了三年的學生個案,已經有很多心理咨詢師的味道。

  “性本身是純潔美好健康的。”周曼堅定地說。

  “妹妹,這是你的自由和權利。哪怕去嫖娼,在某些國家,也是被允許的。”李曉芳說。

  “謝謝你們。”張丹哽咽住。有了這個行為后,她一方面身心不再被生理需要煎熬,但另一方面又戴上了精神的枷鎖,雖然為自己辯解過很多次,也裝出振振有詞的樣子,但心里是有陰影的,畢竟這和接受多年的傳統家庭教育有些背道而弛。只到這一刻,被大家共鳴,才真正的釋然。

  人要學會自我接納,得先體驗被別人接納的經驗。這正是卡爾.羅杰斯的人本主義-以人為中心流派闡述的心理治療的改變機制。在這一刻,得到了驗證。

  “我,我也做了件讓自己不恥的事,比張丹這個嚴重多了。”李曉芳似乎被鼓舞,看起來滿不在乎的臉也泛出幾絲擔憂。“我做了別人的小三,曾經我最最痛恨的人。”李曉芳畢竟是藏不住的,先吐為快。

  “你們罵我吧。”不等大家回應,她忙不迭加一句。

  “能多說一點嗎?”楊玉清沉思著問,一臉平靜。

  “有一天,我發現我老了。我終于知道有人說女人不是一天天老的,是突然老的。”李曉芳喝口茶,思量著措詞。“那天,和一個小鮮肉一夜歡愉后,我照例毫無動靜地消失。等著對方來意猶未盡后的癡纏。但意外的是,對方一直不再聯系我,也這樣消失了。可笑的是,我的悲劇似乎開始了,我變成了放不下的、患得患失的那個人。我甚至蹲點了我們偶遇的酒吧,當然是化了妝的,比如假發墨鏡什么的。我看到了那個男人,看起來他正在跟幾個男人吹噓艷遇,我能肯定他說的是我,按照以往的脾氣,我會走上前潑他一瓶酒,但那天我忽然慫了,在他們一群人的嘲笑聲中,我落荒而逃。”李曉芳停下,啜口茶,等很久,又說。

  “從那一刻開始,我發現自己不可救藥地老了。我的魚尾紋,我眼睛里的紅血絲,我蹭蹭往外冒的白頭發,我臉上的塌陷,甚至我還在手上發現了一塊老年斑……”李曉芳聲音發顫,就像青春年少的孩子忽然看見了死亡,驚駭不已。“我看到小鮮肉們在看見我的時候已經視而不見,我看到多瞄我一眼的都是頭女花白的老男人,我看到去買東西別人不叫我姐姐叫阿姨了……天啊,為什么我以前從來沒注意這些?我是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太久了嗎?”李曉芳已經眼淚奔涌,看起來嚇得不輕。

  大家默默走過去,坐靠在她身邊。李曉芳任憑自己眼淚鼻涕橫流,再開口,帶著濃重的鼻音:“后來,我遇到這個男人。在這之前,我感覺自己已經慘遭滑鐵盧了,居然快無人問津。然后,隔三差五冒出來的,都是那種想背著老婆偷腥的。剛開始,我是不屑一顧的,可是漸漸,我開始沒底了,我越來越感到孤單,越來越害怕一個人呆著,我接受了這個男人。”李曉芳低下頭,罪責地沉默。

  “這個過程,你一定很煎熬。”楊玉清輕輕說。

  “是的,所以我們很快分手。我發現不是因為道德壓力,更多的是,我發現我根本沒辦法和別人分享一個男人,會變成一個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終日、疑神疑鬼、嫉妒成性的瘋女人,情緒不穩定,容易歇斯底里,我討厭那樣的自己。”李曉芳一臉厭惡。

  “這段經歷對你來說,滿是傷痛。”林小西唏噓地。

  “我們總說對的人是讓你遇見更好的自己。但其實不知道是先有好的自己,還是先有對的人。”周曼也感嘆。

  “你辛苦了。”楊艷麗上前抱住她。

  “好在,已經過去了,這對我是一段恥辱的經歷。”李曉芳說。

  “真的過去了嗎?你不再有那種極度害怕一個人,怕衰老的突然而至,拼命想抓住什么的恐慌了嗎?”楊玉清問。

  “有,我會拼命工作,轉移注意力。”李曉芳有點無奈。

  “去尋求一下心理咨詢的幫助,這是死亡焦慮的感受,是每個人都要成長的必經之路。”周曼說,以過來人的體驗作為參考。

  “真是久病成醫啊。”張丹突然打趣,試圖趕走一些沉重。

  “好,我也去鄭立那里做心理咨詢。現在,讓我們嗨起來,趕走死亡焦慮這個臭狗屎。”李曉芳又恢復了一貫的作派。

  “讓清清來給我們加點料。”楊艷麗起哄。

  “我沒有新料,只有老料,你們都知道的。”楊玉清急忙澄清,生怕自己的介入會帶來不同氛圍,造成落差和對比。

  “講講你和久哥的閨房密事,讓我們眼饞一下。”李曉芳不饒她。“我不介意我餓著,你吃著還叭嘰嘴。”

  楊玉清落落大方地開口:“遇到久哥,我相信了總有一個人,會在未來某處等你,來治愈你之前所有的傷痛。”頓一下,“你們也一樣。”她轉向張丹和李曉芳。大家一臉興味地等著她繼續。

  “我們的日子很普通平常,就跟別人一樣。但又似乎是不一樣的。我的精氣神不一樣,像是既安定又踏實,還特別鮮活,似乎每一天都有滋有味的。”楊玉清說。

  “聽你這樣一說,我又對男人感興趣了,有期待了。”李曉芳毫不掩飾羨慕。

  “哎,你們難道沒發現,這次最大的料是周曼嗎?”楊玉清轉移話題,立刻達到目的。

  “對,周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李曉芳掉轉槍頭。“看周總這意思,是有故事。”

  “我們好像是有點心照不宣,但也止于此。我,我還沒想好。”周曼有點猶疑。

  “這都幾年了,還沒想好,等你想好,這么好的男人跑了,黃花菜都涼了。”李曉芳替她著急。

  “曼姐,你是對以前,有陰影?”張丹小心翼翼地問。

  “倒不是了,對是進入關系還是要一個人的自由有猶豫。這個小西懂。”周曼笑笑。

  “順其自然。”林小西了然地笑笑。

  不知不覺,茶盡了,已近午時,菜將上桌。

  “咱們來場正念的午膳?”周曼是詢問也是篤定。

  靜靜入座。不再有人聲。杯盞更替,大家都沉靜在自己的食物中,專注地體驗每個味蕾的感知,細嚼慢咽每一口食物。用餐很慢,是一場珍貴的體驗,每個人都調動了全部的身心來參與這場午餐。食物的香氣更加層次分明,酸甜苦辣更加迭蕩起伏,每種食材或香脆或糯軟也了了分明。整個口腔成為注意力的焦點,連米飯分化出的淀粉微甜也一一感知。

  如此,腦子里的念頭仍是時不時跑偏的,一會兒飛弛到過去,在某個相似味覺的記憶里層層疊疊、牽扯不斷;一會馳騁到將來,想入非非的幻像里不能自拔。但這樣的離散,總會被以味覺為中心的感覺集合體拉回來,回到當下,此時此刻正在經歷著的食物。

  午餐完畢,大家精神抖擻地起身。平常在日常生活中,有時總會覺得,吃個飯也會很累。此刻的吃飯似乎才是真正的吃飯,就像手機重又充滿了電量。

  “我就像電池,在學校就是耗電,只有回家才能充上電。可常常,我把電用光了,回家時間太短,只充了50%的電,根本不夠用。”楊玉清想起某位來訪學生說的話。

  人的能量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人確實是能量體,但充電和耗電的機制很不一樣。有時候吃飯是充電,有時候吃飯是耗電;有些人際關系是充電,有些人際關系是耗電;有些人的家是充電,有些人的家是耗電,不光耗電,還有可能是兇器。

  吃過飯,到田野中走走。初夏,水稻未熟,油菜花已盡,田地里種了很多紫紅色的酢醬草,這種植物花期差不多200天,大簇大簇地匍匐在地上,襯著綠油油的葉子,輕而易舉就把田野變成了一段錦布,流光溢彩。

  “玉清,你的學業怎么樣了?還有跳跳”李曉芳問。

  “我研究生已經畢業了。跳跳本科畢業,保研了,也開始讀研究生。”楊玉清答。

  “那你還是在那家學校嗎?”張丹也問。

  “是的,但其實有點想跳槽,還在考慮中。跳槽主要是想去學生心理困擾更多的學校,如果是高中學段會更多。”楊玉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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