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琉璃亭外,一直緊隨其后的百識對凝光說道:“小姐,剛才您在席間一點吃食都未曾碰過……”
“北國銀行置辦的宴席,用的食材雖說都是些珍貴的玩意,卻不符合我的口味。比起看著大富大貴的黃金蟹,我更喜歡其貌不揚的水煮白菜。”
“依百識來看,那些人不過都是些俗人,那懂得藏鋒斂鍔的道理。”
百識聽到凝光的話止不住地點頭,這種靠名貴食材堆積起來的奢華不說是凝光大人,就是經常在她身邊伺候的下人也會覺得其不過是有形無神的暴發戶炫富行為。
“小姐我這就去知會一聲,好讓百曉她們提前在群玉閣內備些吃食。”
“俗人嗎?”凝光像是回憶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聽說香菱回來了。萬民堂的手藝我倒是許久未嘗,你去打包一些回群玉閣,就不麻煩百曉她們了。”
待馬茲·科爾伯特從琉璃亭里追出來,凝光和百識早就走沒了影,像是在特意避開他的糾纏。
馬茲·科爾伯特有些氣憤,他作為穿越者未來肯定是妥妥的主角命,難道還配不上她凝光嗎?
似發泄憤怒,馬茲·科爾伯特狠狠地往地上跺了幾腳,呼吸的力度逐漸加重,嘴里發出了很大的喘氣聲。
他一路從至冬國的底層爬上來,可不是為了丟今天這個臉的。顯然因為凝光的拒絕,馬茲·科爾伯特已暗自將其懷恨在心。
一直站在門邊的璃彩見馬茲·科爾伯特的動作過于猙獰,還以為是對方身體有恙,突發心梗便上前好心詢問道:
“先生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不卜廬?”
馬茲·科爾伯特聞聲向著與自己搭話的人看去,暗暗一喜,嘴角上淫穢的笑容無法掩蓋。
這個女人長相雖比不上凝光卻也有那么幾分姿色,馬茲·科爾伯特隨即無視了對方語言中的善意,直接伸手朝著對方的胸部襲去。
他這番做派擺明了是想把之前在凝光那里受的氣發泄在璃彩身上。
璃彩被馬茲·科爾伯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有些發愣,原本想要逃跑的她卻被地上凸起的石磚絆倒,最后只能依靠瘋狂地揮動手臂來阻止對方觸摸自己。
對于璃彩的抵抗,馬茲·科爾伯特并沒有太過在意。在他的記憶里對方不過是游戲劇情中只有一兩句臺詞的龍套,充當背景板的NPC。
沒權沒勢的人就算是被自己玩死了,也不會對未來劇情的走向有太大的影響。
就在馬茲·科爾伯特的豬蹄即將得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插進兩人的中間。
對方伸出手,以極大的力氣抓住了馬茲·科爾伯特的手腕,強行制止了對方接下來想做的動作。
“痛痛痛!誰他媽敢對老子動……”
馬茲·科爾伯特憤怒地看向手的主人,卻又在下一秒被對方的長相給驚住了。
烏黑的頭發與金黃色的瞳孔異常的和諧,五官的分布極為標準,按原來自己世界的說法就是標準的帝王之相。
穿衣打扮很是講究,雖不是很華麗的款式卻在細節處做得極為精細。氣質也十分的特別,整體上給人一種如同山岳般的厚重感。
常人恐怕只是遠遠地望過他一眼,都會留下極深的印象。
這人馬茲·科爾伯特認識,巖神摩拉克斯在凡世塵游的化身之一,鐘離。
鐘離剛剛張開口,一股如同萬年鐘乳石上的水滴滴入深泉的聲音,便直接傳入了馬茲·科爾伯特耳中:
“只有將平等作為契約的終點,才能保證人們遵循契約,依照契約的規矩行事。為何這一點,總有人意識不到呢?”
大道理的話馬茲·科爾伯特一向不愛聽,但當對象換成鐘離就不一樣了。
作為七神之一,對方不止是個長命的“烏龜”,還是個實力極為強悍的武神。
以自己對博士的了解,真和對方打起來自己活命的概率最多三成。這還是博士那家伙不拋下自己的情況。
另外一邊,博士見自己要保護的對象又在到處給自己招惹是非,表情有些無奈。
這個人實力連半桶水都沒有,卻整天干些欠揍的事情。
不過只要是女皇陛下吩咐下來的工作,博士還是會盡力去完成,就算這件工作是去保護一個自己極為嫌棄的人,也是不會改變的。
博士正準備上前與鐘離交涉,卻聽到馬茲·科爾伯特提前一步開口道歉道:
“抱歉,我再也不敢了,我馬上就走。”
“你這是想和我訂立契約?”
鐘離打量了眼前的馬茲·科爾伯特一番,他總覺得對方身上有種奇怪的氣息。
這種氣息他上一次見到還是在十年前,而那人勉強算自己的故友之一。
當然鐘離并不覺得自己眼前這人就是自己的故友,以他活了六千多歲的眼神還是能看出兩人的“靈魂”有著本質的差別。
“是的,是契約,是契約!”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后鐘離放開了手,馬茲·科爾伯特也在第一時間遵守約定快步躲入了琉璃亭內。
進去的時候,臉上難以掩蓋的驚慌將他之前在亭內眾人面前營造的形象毀于一旦。
鐘離見事情已經解決,將跌倒在地的璃彩拉了起來,安慰了一句便朝著往生堂的方向走去。
站在一旁見證了全程的「博士」,臉上出現了看到獵物一般的笑容。
那個自從得到女皇陛下重視后就一直懟天懟地的馬茲·科爾伯特,居然對剛才那人露出了像是第一次見到女皇陛下的那般恐懼,這說明了什么?
博士越想越興奮,揮手示意叫來了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愚人,眾吩咐道:
“你偷偷跟上前面那人,看看對方是個什么來頭。”
“好的大人。”一身黑的愚人眾剛準備離開卻又被博士叫住。
“等等,下個月我就要去璃月郊外的遺跡守衛工廠,你把這事告訴‘女士’一聲,讓她來接下我的班。”
“那這件事要通知‘公子’大人嗎?”
“不用,就當是我送給他的禮物吧。禮物不總是要附帶些驚喜嗎?”
看著博士嘴角微微向上仰起,跪在一旁等待吩咐的愚人眾馬上明白了這位大人的惡趣味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