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里,幾名衙役將走了進來,他們將一個房間封鎖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入。
“怎么了?”
“一名差役從早上到本驛站,結果剛下馬就倒下了,像是得了很嚴重的怪病,一下馬的功夫就氣息奄奄,不省人事了?!?p> “現(xiàn)在人怎么樣了?”
“已經(jīng)死了。”
透過窗戶朝里面看過去,一個男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緊緊蓋著被子。
“大夫怎么講?”
“大夫講這是一種很嚴重的傳染病,是從其他地方傳過來的?!?p> 來人打了個激靈,“哎呀,這可麻煩了,我們是不是要遠離他啊。”
“沒錯,我們奉命把這里封鎖起來,讓其他人不要入內(nèi)”,衙役說道。
來人點了點頭,“我還是離遠點為好”,說著就趕緊離開了。
衙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咱們這些下人就是倒霉,什么臟活苦活都要做,還要在這里守著?!?p> 驛站里坐著一個老頭,這是這附近最有名的一個大夫。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依老夫看,這是一種烈性的傳染病,在朝陽府暴發(fā)過的一次瘟疫類似,急起寒戰(zhàn),高燒、脫水、皮膚於斑、出血,都有這些癥狀,老夫建議還是封鎖死者的房間,不讓人接觸,以及清潔消毒為好?!?p> 一人點了點頭,“這種病傳染性怎么樣?”
“依老夫所見,傳染性應該是極強的?!?p> “出現(xiàn)這種病,應當是要上報朝廷的,今早我就叫人去縣里呈報縣令了,按時間這時候人應該要回來了,到時候遵照縣令大人的指示去做?!?p> “依老夫的看法應當盡早隔離還有消毒。”
“明白了,大夫,您也辛苦了?!?p>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應該的?!?p> 于此同時,去縣城的人馬也已經(jīng)回來了。
“縣令怎么說?”
“縣令讓我們自行防控,把人給疏散出去?!?p> “沒了?”
“縣令說現(xiàn)在各地的情況都很糟糕,有的縣府已經(jīng)出現(xiàn)大面積的感染,死傷無數(shù),他也沒功夫管這些事,疫情防控的工作還是讓我們自主完成?!?p> “行,就叫人把驛站隔離起來,接觸過驛站還有那個死人的人都小心一點,躲在家里不要出去,最近這段時間外面都很不安生,聽明白了沒有?”
“是?!?p> 第二天早上,劉平從馬棚里起身,昨天晚上他也沒睡著,在里面實在是凍的不行,怎么也睡不著。
剛起身,就聽見有人走到馬棚里來。
來的人看到了劉平,“你是誰?”
“我一孤家寡人,沒地方睡覺,就到你們家的馬棚里歇息了一晚。”
這人也沒理劉平,徑直把自家的馬給牽了出來。
“這們這就要走么?”這是女主人。
“自然,待在鎮(zhèn)子里不安全,怪病已經(jīng)傳染開了?!?p> “能不走嘛,不就一怪病嘛,能傳染到我們么,就這么怕么?”
“夫人,據(jù)我所知,這怪病可不簡單,傳染到的人就沒有活過三天的,你說怕不怕?”
這一家人馬上收拾好東西,駕著馬車離開了。
劉平待在馬棚里也無事可做,想到這怪病已經(jīng)傳染開了,自己是不是要避一避?
不慌,先去酒館逛一逛。
這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劉平來到酒館一看,好家伙,還是那么熱鬧,一群酒鬼在那兒聊天打屁,幾人擺起了桌子在那兒蒙骰子。
“幾位怎么還沒走,聽說縣城里出現(xiàn)了很嚴重的怪病?!?p> “你怎么沒走?”
“我不是想在走前再喝一壺小酒嘛,喝完了咱就走?!?p> “切,一個怪病就把你嚇成這樣。”
“哎,小命要緊嘛?!?p> “唉!買大還是買??!買定離手啊!”
“大!”
“??!”
“還吃???”
“哈哈哈哈”
“我贏了,我贏了!”
玩著玩著,劉平注意到那個玩的最兇的賭客鼻子里留起了鮮血。
“哎,小六,你流鼻血了!”
“???”
小六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唉?好像是啊,我怎么流起了鼻血?”
“我的頭怎么這么暈?”
“怎么啦?”
“你是不是得病了?”
眾人面面相覷,“是縣城里的那個病病么?”
“狗屁!”小六甩了甩手,“哪有什么病,我好著很呢!不就流了點鼻血嘛!繼續(xù)繼續(xù)!”
“買大還是買??!”
“買大!”
“買??!”
不料小六靠在桌子旁邊軟趴趴的滑了下去。
“有誰,把小六送回家去,他得病了?!?p> 兩人將小六抬了出去,賭局仍在陸續(xù),不過大家沒有剛才的精神頭了,陸續(xù)的都回去了。
劉平?jīng)]地方去,只得回到了窯廠,剛好碰見窯老板出去。
“平子”
老板向劉平招了招手,“我最近有點事兒,出去辦點事情,窯廠先讓你照看幾天,這是窯洞的鑰匙,你先拿著。”
劉平接過窯洞的鑰匙,窯老板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了,窯老板家在縣城里,聽說那里怪病鬧得挺厲害的,不知道怎么樣了。
窯洞里坐著幾個人,都是沒辦法回去的窯廠工人。
“平子”
刀子有氣無力的叫了劉平一句,斜著身子躺在地上。
“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身上提不起力氣,也沒什么大問題,休息幾天就好了。”
劉平走到旁邊,“你是不是得了那種怪病了?”
刀子睜大眼睛,“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得那種病?!?p>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昨天吃東西就沒有味道,說不一定就得了那種怪病?!?p> 刀子笑了笑,“老子命大的很,就算得了那種怪病又怎么樣?!?p> “你命不命大你說的不算,老天說的才算?!?p> 劉平在窯洞里轉(zhuǎn)了兩圈,看見了兩個烤熟的土豆,分了一個給刀子,抱著啃了起來。
刀子啃了啃土豆,“我這是在吃泥巴么!”
“有土豆啃就不錯了。”
“我嘴里沒有味道?!?p> “哎!忍一忍吧,就這樣!”
劉平躺在墻角睡覺,睡著睡著,感覺有人正在推自己。
“干什么,刀子?”
刀子笑了笑,“我看白天有很多人家急沖沖的走了,他們家里沒人,我們現(xiàn)在去看看,說不一定能撈到點什么東西。”
“你真是人死了還要撈錢,得了病,應該躺下來休息休息。”
“你去不去?”
“唉!去吧?!?p> 劉平和刀子走到街上,每戶人家都大門緊閉,街上孤零零的一個人也沒有。
“去哪家?”
“先看看,說不一定有些人還沒走呢?!?p> “就這家了?!?p> 刀子挑中一家,這家大門緊鎖,大門用紅漆涂上,有一堵結實的圍墻,看來是戶家境殷實的人家。
兩人爬上圍墻,跳到圍院里,臥室的門已經(jīng)鎖上了,廂房的門倒是開著的,不過里面擺著的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沒什么價值。
刀子扒開窗戶,跳到主房臥室里,在抽屜里翻來翻去。
兩人一共找到了一些碎銀和一些首飾,從圍墻又跳了出去。
劉平看了看搜到的首飾,估計著能在當鋪里當多少錢,“咱們還要不要繼續(xù)?”
刀子點了點頭,略顯興奮,不過他的臉色很難看,咳嗽了幾聲,“唉!我身上很是難過,一陣冷一陣熱的?!?p> “那要不要回去了,照你的這個樣子應該最好回去休息一下?!?p> “行,再去一家吧,然后就回去?!?p> 兩人在街上挑了挑,最后選擇昨天劉平睡覺的那戶人家,這家人家是鎮(zhèn)子上最有錢的。
“就這戶了!”
二人繞著圍墻逛了一圈,這圍墻俢的很高,一般還爬不上去。
劉平托著刀子讓他先上去,然后再把他拉上去。
不過里面的房間都上了鎖,還是那種鐵索,窗戶木板又封的死死的,不好弄進去。
兩人在雜物間里弄了把鋸子,鋸開了窗臺,把窗戶扒開,跳了進去。
房間到是裝飾的挺好看的,但是二人翻了半天也沒翻到什么值錢的東西,除了一些女人的化妝品。
劉平翻著翻著,在衣柜的最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布包,將布包打開,里面竟有一只手鐲。
這只手鐲成色倒是挺好看的,刀子拿過去看了看,“我估計這只手鐲應該挺值錢的?!?p> “走吧,應該沒什么東西了,這戶人家也真是小氣,走的時候把什么東西都帶走了。”
劉平注意到刀子手里提了個罐子,“這是什么東西,值錢么?”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花色挺好看的,拎在手上沉甸甸的,應該值兩個錢。”
兩人把門打開,然后出去,回到了窯洞。
這次搜刮一共弄到了一些碎銀首飾一只手鐲一只瓷罐。
“找個機會把這些東西當?shù)?,然后咱們一人一半”,劉平說道。
“錢你留著吧,我估計支撐不了多久了”,刀子靠在墻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唉?剛才你還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這一會兒就覺得自己不行了?”
“唉,老天爺要收我也是沒有辦法。”
劉平愣了愣,看著刀子,這個人比他長了七八歲,兩人相處也算不錯,不過就算這樣,他對現(xiàn)在的情況也無能為力。
劉平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陰寒如潮水一般來襲,縮在墻角抖的個不停,陰寒來的猛也去的快,不過這次劉平的大半邊肌肉像是在冰庫里凍過很久一樣,刺心得疼痛。
“?。?!”
劉平的臉都成鐵綠色了,大吼了一聲。
窯洞里的其他人被吵醒,“吵吵吵!吵啥子咧!”
“幫我翻個身!”
一人磨磨蹭蹭的走過來,幫劉平翻了個身。
“臥槽!你身上怎么冰成這個樣子,是不是要死咧?”
又一人走過來摸了摸劉平,“離死不遠嘍,冰成這個樣子!”
刀子看了看劉平,“平子你怎么搞得?”
劉平艱難的忍受這刺心得疼痛,“唉!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你們兩個能不能搞點木炭放我旁邊?”
兩人不為所動。
“唉!我這里有一個布包,里面有些銀子首飾,你們拿去分了吧!”
兩人拿起布包,打開來看了看,露出笑容,“好咧,這點小事早點說嘛!”
兩人弄來一些點著的木炭放在劉平旁邊,可能是心里作用,劉平感覺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