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建炎二年。
抗金名臣宗澤病逝。
三年春,金國大舉南侵,由四太子完顏宗弼、元帥左監(jiān)軍完顏昌統(tǒng)帥大軍,直逼東京。時留守東京守備杜充聞訊率軍撤離,逃至建康駐守。其部下岳飛苦勸未果。
此時大宋朝長江以北半壁江山均已淪陷。
“嗖”的一聲,一道劍光掃過,昆侖派門前的一塊巨石瞬間變成了石粉,一陣清風襲來,將這石粉吹灑在空中,伴著清晨的驕陽飛舞,好似淡淡的輕霧繚繞一般。
“師父!我成功了!這驚雷劍訣我終于練到了第九層了!”一個年輕人喜道。
“咳咳..,這才哪到哪,我昆侖劍宗博大精深,這小小的驚雷訣只不過是個入門的功夫!看把你這小子美的。接下來還要好好修行為師教你的其它門功夫才行呀。切不可就此滿足。”從大門處走下來了一位老者對年輕人說道。
“是,師父。您放心吧!弟子會好好修習(xí)的,不會讓您老人家失望的?!?p> 老人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思索了一會說道:“琢玉啊,你跟為師過來,師父有些話要和你說。”
年輕人覺得非常奇怪,平日里從沒見師父如此嚴肅過,今天不知怎么突然變得好像心事重重。他沒有多問,只是應(yīng)諾著,跟隨師父走到了一處樹蔭下坐了下來。
老者坐定后清了清嗓子,目光投向遠方的山巒,慢慢的說道:“琢玉啊,你長大成人了,但是師父卻老了,不可能一輩子讓你留在這昆侖山。如今你武功也大有長進,我想是該讓你下山去歷練一下的時候了?!?p> 年輕人聽到師父如此一次說,心里很是難受,他自從記事開始就一直和師父生活在昆侖山,從沒有離開過師父身邊半步。如今突然讓他離開師父自己一個人獨闖天下,游歷江湖。第一他舍不得師父,第二他自己也對完全陌生的江湖有些隱隱的恐懼和擔心。
“師父,弟子不想離開您老人家?!?p> 老者怒斥道:“臭小子!師父平日怎么教你的,怎么這個時候全忘了?我常跟你說大丈夫要志在四方,整天就知道守著師父能有什么出息呀!”
年輕人有些委屈,喃喃的說道:“弟子是怕我走了,沒人照顧師父您呀。”
老者聽了這話表情又變的溫和了些,說道:“琢玉,師父叫你下山,雖是為了讓你去歷練一下,體驗江湖生活,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哦?師父,還有一個原因?”年輕人聽后有些好奇,于是問道。
老者稍微頓了頓,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如今金人侵略我大宋國土,我們作為武林人,在此國家危難關(guān)頭都應(yīng)出一份力的。但是為師老了,沒有這個能力和力氣了,所以只有把這個希望寄托在你們年輕人的身上。數(shù)年前為師就派你師兄嚴雪松下山輔助宗澤將軍抗金。如今宗元帥已故,金兵又大舉南侵,我大宋朝此時可算是風雨飄搖。所以為師也是希望你此次下山能夠為抗金大業(yè)出一份力氣?!?p> 這年輕人自幼受師父教導(dǎo)深明國家大義,但是現(xiàn)在突然讓他去投身報國,他卻不知該從何做起了。幸好師父早就替他打算好了,于是老者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交予這年輕人,說道:“這封信是我寫給你師兄雪松的,我交代他好好的照顧你,你下山后就到汴京去找他,如今他在汴京守備杜充那里任職,你找到他,他會替你安排一切的?!?p> 年輕人接過信箋,不舍的看著師父說道:“師父,弟子走后,您可要多注意身體。只要抗金大業(yè)實現(xiàn),弟子會立即回到師父身邊侍奉您老人家的?!?p> “哈哈,你這孩子,為師還沒到你想的這么老朽不堪的程度呀。說到這里為師還有一事要和你說。其實此行師父也希望你能尋找下你的家人。”說道這里老者從懷中取出了一塊只剩下一半的玉佩遞到了年輕人的手中。說道:“十八年前,為師在汴京城外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的懷里就放著這枚玉佩。”
年輕人接過師父給他的玉佩,仔細的端詳起來。這個玉佩很明顯已經(jīng)被摔碎了,現(xiàn)在在他手中的只剩下了一半,并且上面清清楚楚的刻著一個“顏”字。年輕人正在疑惑中。老者說話了:“當年師父撿到你以后,在周圍村鎮(zhèn)詢問了兩天,也沒能找到你的父母。于是我就將你帶回昆侖山撫養(yǎng)。因為你懷中玉佩上刻有這個“顏”字,所以為師就指顏作為你的姓氏,并且給你起名叫“琢玉”。目的就是希望你長大以后能夠做出一番事業(yè),就像精心雕琢過的美玉一般,而不像這殘碎的玉石。如今你要下山了,為師告訴你這些事也是希望你能夠因此尋找出一些關(guān)于你身世的事情,能夠和你的親人相見?!?p> “師父……”顏琢玉欲言又止。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哈,師父知道你想什么,你擔心江湖險惡,出了問題恐你自己解決不了?!崩险咝Φ溃骸盀閹煹捞栃C子,這個‘玄機’二字可不是白叫的。你瞧,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闭f罷,玄機子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寶劍握在手中。
“這把劍名叫‘精絕’,是為師當年威震武林時的隨身兵刃。此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好吧,如今一并給了你,有了這把寶劍你就能如虎添翼!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言罷,玄機子猛地站起身來,右手伶俐的將寶劍抽出,口中喊道:“看好?。。 眲︿h在空中飛舞,直劈向他們旁邊的一塊大石。只聽“當啷”一聲,光電閃耀,火花四射。玄機子此時微閉著雙眼,嘴角抿著一絲微笑,得意的說道:“怎么樣?看到這劍的厲害了吧!”
“師,師父。這,這個…”顏琢玉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知說些什么。
“什么這個那個的,你這小子就是沒見過世面!是不是看到為師的寶劍如此威力都嚇傻啦?”玄機子裂開了大嘴笑道。
“不是的師父,你看!”
玄機子這才將頭轉(zhuǎn)向所劈的巨石這里,可是眼前的景象差點沒讓他暈過去。原來巨石絲毫未損,而他所謂的“精絕劍”卻被震得一分為二了。
此時玄機子的臉從耳根一直紅到額頭,半天說不出話。沉默了半晌才輕輕的咳了兩聲,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嗯…,哎…,看來寶劍和人一樣也是會老的。我看你還是到藏劍閣自己挑一把順手的兵器帶下山吧…。”說完玄機子搖搖頭,背著手垂頭喪氣的朝門派里走去。
此時顏琢玉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師父的背影,啞口無言。
顏琢玉回去后收拾好行裝,第二日清晨便拜別師父,徑直向著昆侖山下走去。從此便開始了他短暫卻又驚心動魄的江湖之旅。
昆侖山峰巒起伏,林深古幽,景色秀麗,每逢這三月春夏之交,滿山碧樹吐翠,鮮花爭奇斗艷,使昆侖更具風韻。加之人們常傳說昆侖山多有神仙在此修行,更兼西王母所居瑤池圣地亦在此山,所以使得它自古就被罩上了一層層的迷霧。
昆侖山的山腳下有一處桃林,叫做“玉風林”,林中種滿桃樹。此時正值三月,滿林桃花盛開,分外惹人沉醉。顏琢玉自清晨下山一路上欣賞著昆侖山的美景,不知不覺得就走到了這快活林。當他被這滿林盛開的桃花正迷的眼花繚亂的時候,突然間看到林子深處似乎有兩個身影在攢動。顏琢玉初次下山,對任何事情都有些好奇,于是加快腳步,朝有身影的地方走去。
大概走了十幾丈遠的時候突然聽到前方發(fā)出一陣陣的兵器碰撞之聲,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悄悄的移動,藏在了一棵最繁盛的桃樹后面,此時恰好看到前方的空地上有兩個人正在打斗。其中一個手中握著一尺長鉤,身著游俠裝扮,頭戴斗笠,斗笠四周還有黑紗垂下,將這人的面貌完全擋住,但是從其身形能夠看出這是一個魁梧的男子。而另外與其斗的正兇的那人卻是一個女子,且從其外形上看年紀似乎僅有十七八的樣子。雖說這姑娘年紀輕輕,而且身形瘦小,但是與這魁梧的男子斗起招來卻一點都看不出她是一個瘦弱的小姑娘。
一柄月牙彎刀在她的手上舞的是如鬼似魅,長長的紫色束身衣隨著她迅捷的身形上下舞動。由于這姑娘動作非常迅速,使得站在遠處的顏琢玉看來她似乎就是一只末世的紫鳳般飛降于這桃林。而這魁梧男子雖然不如這姑娘的身法靈活,招式精妙,但是他的出手卻是招招扎實,功力雄厚。起初兩個人戰(zhàn)在一起還不相上下,但是三、四十個回合之后蒙面人的深厚功力就逐漸的體現(xiàn)了出來。慢慢的紫衣姑娘開始支撐不住了,之前招招凌厲的攻勢當下變得只能以防守為主了。
就在這時紫衣姑娘突然露出了一個破綻,恰巧正被蒙面男子看出,于是他急上前兩步一個反手擒拿將姑娘捉了過去。躲在樹后的顏琢玉看到這個情景,心中十分焦急,或許是因為天生對弱者的同情,不忍看到姑娘受到傷害,又或許是因為本能的反應(yīng),做不到見死不救,但是不論什么原因,此時的他縱身一躍,右手抽出寶劍,飛身刺向這蒙面男子。
這一男一女在林中爭斗許久,本以為周圍并沒有旁人,哪成想這突然間不知從哪里殺出了這么一個少年,兩個人頓時都是一驚。后來凝神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少年的劍尖是朝著蒙面男子的喉嚨刺來的,紫衣姑娘反應(yīng)極其迅速,看準這一機會一個抽身掙脫除了蒙面人的束縛,逃了出來。蒙面男子見狀不覺一驚,但是面對這即將刺向自己的一劍也顧不上這姑娘是否已掙脫,急忙舉起手中的鐵鉤擋住了這一劍。
顏琢玉此時見這紫衣姑娘已經(jīng)安全了,便也沒有想在傷害這個男子,于是一個翻身落到了姑娘的身前,并且擺好了一種準備隨時迎敵的姿勢。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蒙面男子并沒有想繼續(xù)出手,而是向前走了兩步,對這姑娘說道:“小姐,我勸你還是和我回去,如果門主怪罪下來。小的可是擔當不起。”
“哼,我才不要回去呢!整天呆在家里太沒意思了!你別再逼我回去了!要是再逼我我就自刎,這樣你回去更交待不了了!”這時站在顏琢玉身后的紫衣姑娘嬌聲的說道。
蒙面人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道:“小姐,你還是不要為難小的了,快和我回去吧。”言罷提起手中的鐵鉤又欲上前。
這時站在他與姑娘之間的顏琢玉開口了:“站??!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焙谝氯寺牶笠徽?,緊接著一陣蔑視道:“你是哪里來的小子,管什么閑事,快快滾開,不要自尋麻煩!”說完,也不管顏琢玉再如何制止,徑直的沖向紫衣姑娘。顏琢玉見勢已迫在眉睫,顧不上許多,一個箭步躍起,舉劍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見狀,忙收回身形招架,兩人交手十幾個回合,兵器碰撞的火星四濺。黑衣人心中暗想,這個少年雖然年輕,但是劍法卻精妙得很,只是功力尚不精純,否則還真不一定能勝得了他。于是黑衣人收手,往后一撤,落在地上。顏琢玉見此也收了招式,退在一邊。這時黑衣人說道:“小子,你劍法的確精妙,但是我要勝你并不是難事,我勸你還是及早離去,不要逼我下殺手。”顏琢玉本來就不是個怕事的人,看到黑衣人如此輕蔑自己,更是不可能退縮了,他走上前來,剛要說話,這時卻聽身后的姑娘開口了。
“哦?那加上我的話,不知道影叔還能不能勝得了呢?”
黑衣人一怔,想不到紫衣姑娘居然要和這個年輕人來一起對付他,他心里知道,憑他的功夫?qū)Ω哆@兩個人,一對一的話,他們沒有一個能是對手。但是如今他們要聯(lián)手,雖然真的交起鋒來也未必會輸,但是卻不能保證必勝的把握。黑衣人本來只是想把這紫衣姑娘帶走,從沒有過要傷害她的意思,眼下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的拼下去。于是頓了頓說道:“小姐,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強迫你了,希望你玩兒夠了趕緊回家,不然你應(yīng)該知道門主的嚴厲的?!毖粤T,一個飛身,消失在桃林之中了。
顏琢玉見黑衣人遠去了,自然也松了一口氣,想不到平生第一次闖蕩江湖,第一天就遇到了驚險,不覺還有些興奮。這時他想到了那位紫衣姑娘,于是轉(zhuǎn)過身來想要問候一下,不想,只聽“啪”的一聲,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到了他的臉上,頓時一種火辣辣的感覺覆蓋了他的左臉。
顏琢玉被這一耳光給打暈了,傻傻的站在那里,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正在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紫衣姑娘,仿佛變成了啞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憋了許久,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了幾個字:“你…,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打你算便宜你!本姑娘打架,用得著你這個毛頭小子插手嗎?難道你認為本姑娘的手段不夠高明?不是那人的對手嗎?”紫衣姑娘仍然兩眼怒沖沖的注視著顏琢玉。
顏琢玉此時才稍微有點緩過神來,輕輕的用右手撫著自己的左臉,發(fā)覺臉頰仍然有些火燒火燎,真想不到這姑娘手勁居然這么大。
“姑娘,我方才見你被黑衣人逼得緊,怕你有閃失,才出手的,完全沒有想這么多。”顏琢玉仿佛要為自己辯解,但是又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你可倒好,我好心幫你,你卻反過來打我,早知道才不管你!”
“噗嗤”一聲,紫衣姑娘突然一改方才的盛怒的表情,不禁笑了出來。她向前湊了湊,想用手拍拍顏琢玉的肩膀,不想顏琢玉卻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看來真的是被打怕了。姑娘見狀更是笑個不停,言道:“呵呵,想不到你這個毛頭小子到是挺有俠義之心的呀,好啦,就算我剛才打錯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打錯了?這就完了?那我這臉還紅著呢,我找誰訴苦呀我!”顏琢玉聽到姑娘的話后,委屈道。
“那你想怎樣?要不要。。。?”說到這里,紫衣姑娘偷偷的壞笑起來。
顏琢玉看著心里有點發(fā)毛,小心謹慎的問道:“要不要什么?”
紫衣姑娘眼珠滴溜的轉(zhuǎn)個不停,不時偷偷看顏琢玉一眼,輕輕的說道:“要不我再把你的右臉也打紅,這樣就不會顯得不好看了!”言罷舉手就朝顏琢玉打來。
“天哪!救命!”顏琢玉頓時像是受了驚的猴子,抱著頭一竄就是一丈多遠。
紫衣姑娘見狀,大笑不止。
“呵呵呵,好了,不逗你了,別跑了。我叫唐青青,我爹爹是四川唐門門主唐傲。因為爹爹整天把我關(guān)在家里,實在太悶了,所以我就趁機偷偷的跑了出來。剛才那個黑衣人,是我爹爹的親信大護院唐無影,他是奉我爹爹之命來捉我回去的。適才真的多虧你了,不然我肯定會被他抓走了。呵呵,還真的是要謝謝你啊?!碧魄嗲噙呅呹愂鲋约旱膩須v和事情的原委。
站在一幫的顏琢玉一邊聽著一邊嘴里不定的嘟囔:“還真是要把你關(guān)起來,這么潑辣,出來了簡直是禍害百姓。。?!?p> “你嘟囔什么呢你?”唐青青怒目盯著顏琢玉問道。
顏琢玉不禁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右臉,連忙說道:“沒,沒什么。”
“恩,我都說完了,你呢?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呢?”唐青青問道。
“我叫顏琢玉,乃是這昆侖派的弟子,師父讓我下山歷練,今天才是第一天,就遇到了。。。。??瓤取!鳖佔劣裼杂种?。
紫衣姑娘突然間很興奮的問道:“歷練?怎么歷練?我爹爹就從不讓我去歷練,你快說說,你師父讓你怎么歷練呀?”
顏琢玉見她情緒有些穩(wěn)定,這才敢把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下來,慢慢的說道:“師父讓我去汴京找我的師兄嚴雪松,助他一起抗金保宋?!?p> “哈哈!汴京!那里一定有很多金人,肯定特別刺激,特別好玩。不行,我也要去,你一定要帶我去,我這次出來就是要去找好玩的,這么好的機會,我一定要去!”
顏琢玉聽到這話,簡直呆住了,不自知的問道:“你跟我去??我是去衛(wèi)國殺敵,你跟我干什么去,你以為我是去游山玩水呀!”
“不行,游山玩水我才不要去呢,就是要上疆場才好玩,你必須帶我去,不帶我去,我可就要。。。?!闭f完她慢慢的舉起自己的左手。
“慢慢慢。。。我?guī)闳ミ€不行,快把你的手收起來,我可不想再領(lǐng)教了。不過出什么危險你可別怪我”
“恩恩恩,好,哈哈哈哈,要殺金人啦!”
說完二人又計劃了一會,便一起上路了,整個過程唐青青都是興致盎然,樂此不疲的。而顏琢玉卻是滿頭的無奈。
前面的路究竟如何?他們誰都不知道。

聞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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