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山派掌門的喪禮很隆重,幾乎聚集了整個江湖門派,王意也在其中。
王意并不認識輝山派掌門,神宗與輝山派關系也僅一般,少有往來,這里很多人都是如此,但不影響為之吊唁哭泣。
一陣寒暄后王意找地方坐下,與這些人說熟也熟悉,說陌生也有點陌生,他真后悔沒有讓喬明夜陪自己來。
“各位,請先坐下靜靜。”一男人走了出來對大家說道,“很感激各位能出席師父的葬禮,但是師父死的冤,我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眾人嘩然,不明白男子說話的意思,因為大家都知道輝山派掌門是意外出車禍去世的。
“可能大家還不知道,師父他,不是車禍意外去世的,他是被人謀殺的!被人一掌擊碎心脈,筋脈盡斷!”
“我知道師父的死一定和武林大會有關,我們輝山不想參與爭奪,什么武林大會,什么武林盟主我們不在乎,師父也早已放出話,輝山派不參與江湖大會,師父的一輩子都是為了江湖和平,可即便如此,師父還是因為武林大會而亡。”
“師父不能白死,兇手不能逍遙法外,今天借著師父在天之靈,我輝山派代理掌門林潮在這里正式發布緝兇令,誰能找到殺害師父的兇手,輝山派就在武林大會那天選誰!”
輝山派雖然不強,但因為歷史以及之前掌門的原因,許多門派與輝山派的關系非常好,一些小門派甚至大門派在歷史上都靠著輝山派的幫助才能傳承至今。
而武林大會選誰當盟主都會得罪其他人,不參選的門派必須十分小心謹慎,任何錯誤的選擇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所以現在輝山派參與武林大會就至關重要了,輝山派的選擇成為了風向標,那些面臨左右為難的門派就會跟著輝山派選。
現在誰能得到輝山派的投票就已經有了七成的勝算,林潮的緝兇令無疑在這場武林大會之前成為了關鍵,誰找到殺害輝山派掌門的兇手,誰就已經一只手握住了盟主信物。
得知這個消息,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動聯系人去調查。
從輝山派離開后王意到案發現場,車撞彎路邊的欄桿已經拆卸,其他痕跡也早已沖刷干凈,找不到任何線索。輝山派掌門的尸首已經入棺更不可能從他身上尋找線索,肇事司機也已經入獄,調查結果是意外,司機與掌門不存在任何糾紛。
如果不是林潮說出來,除了兇手恐怕沒有人會相信輝山派掌門是他殺,只會認為是一場意外車禍。
等到和喬明夜說完林潮的事情后,喬明夜面色凝重在思考什么,而后對王意說,“這事恐怕不是找到兇手那么簡單,況且要想找到兇手也不容易,你自己也說了各方面線索都難以入手。”
王意看出喬明夜凝重的表情,便連忙追問他怎么看這件事。
“首先你看,要想找到兇手最重要的線索是什么?當然沒有監控以及證人我們沒辦法,除此之外最重要的當然是尸體,林潮說是胸口中了一掌后死亡,完全可以根據胸口的傷找到些許線索,可輝山派卻已經把尸體火化,即便胸口的傷沒有線索也不應該這么快火化,我認為是輝山派不希望我們從掌門的尸體上找到線索。”
“其次,車禍司機已經被抓,且供認不諱沒有狡辯,即便讓你抓到兇手你能怎么辦,輝山派又能怎么樣?報仇嗎?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而且你也說了各個方面都沒有線索,難以下手,你覺得武林大會前就能找到兇手嗎?兇手既然能制造車禍偽裝現場他會留下線索嗎?”
“再反過來想,如果沒有抓到兇手,誰將會是最大受益者?”喬明夜盯著王意,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你是說輝山派?”
“沒錯,林潮與林覆海不同,林覆海一輩子都在為江湖的和平而努力,這也是輝山派的宗旨,這是江湖所有人共知的,他不參與武林大會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但是林覆海的思想不一定會被下一代掌門繼承,據我所知,林潮是主張輝山派出來選盟主的。”
喬明夜接著說,“這個時候借著為林覆海報仇討個說法的理由參與武林大會就顯得合情合理且理所應當。如果碰巧再沒有人能在武林大會之前找到兇手,那么輝山派也可以順其自然的爭奪盟主之位。”
王意摸著腦袋有些疑惑,“你這些推測需要有個前提,就是沒有人能在武林大會之前找到兇手,可如果有人找到了呢?”
喬明夜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是關鍵,“這又回到之前的問題,你已經說了林覆海的死亡線索無從下手,關鍵證據他本人的尸體也已經沒了。可是如果林潮隱藏了林覆海尸體上或者死亡現場關鍵的線索呢?除了輝山派可沒有別人見過林覆海的尸體。”
“所以你的意思是最后的結果是輝山派自己找到兇手?”
“當然不是,輝山派可不像你那么傻,如你所說喪禮上大半個江湖門派都來了人,林潮那么高調的發布緝兇令,結果自己把兇手抓了,你這是在戲耍整個江湖嗎?”
“那你什么意思?”王意越來越糊涂。
“你也知道,江湖上許多門派都得到過輝山派的幫助,甚至一些門派說是輝山派小弟也不為過,以輝山派馬首是瞻,那如果最后找到兇手的是輝山派的某個極為信任的小弟,而這個小弟又對輝山派十分尊重,他選擇放棄輝山派的投票并轉而宣稱支持輝山派當選盟主把票投給了輝山派,這樣輝山派不僅可以合情合理的爭奪盟主之位,而且會得到一幫小弟的支持。你說這樣的效果是不是更好?”
王意努力分析喬明夜的話,還是不敢相信,認為這只是他的猜想,而且這個猜想太大膽了,一點證據都沒有。
喬明夜當然理解王意的遲疑,畢竟王意對江湖門派的事了解不深,但喬明夜之前在范公園待過,對于輝山派深入調查過,他毫不懷疑林潮會有如此深的野心與心機。
“不敢相信?去驗證一下就好了。”喬明夜笑著說,拉著王意往外走。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
青木派位于G城南部深山之中,倒不是喜歡隱居,而是上世紀七十年代青木派承包了這里的樹木種植,于是慢慢將整個門派搬了過來,時至今日青木派已成為G城最大的樹木商。
等到達這里時已經是天黑,王意和喬明夜仿佛漫步原始森林,這里林木叢生,遮天蔽日,如果不是有一條明顯人為走出來的小路,相信王意早就在這里迷路。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你可別有非分之想,我武功不弱你的。”
喬明夜白了王意一眼,告訴他這里是青木派,在眾多小弟之中,青木派無疑是輝山派最衷心的,因為青木派的掌門是林潮的義子。
走了一會兒遠遠望去就已經能發現有亮光,離青木派已經不遠,喬明夜帶著王意繞開小路,潛行到青木派外面。
廠區已經下班,辦公樓里也僅有一房間亮燈,翻過圍墻后喬明夜和王意悄悄潛入青木派廠區。
“都已經天黑下班了,你確定林潮會來這里?”
“今天林潮已經發布緝兇令,如果和我推測的一樣,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來找林圖圖的。”
悄悄進了辦公樓后來到亮燈房間,房內果然有人在說話。
“先別管他的事了,我現在要和你說的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我在掌門喪禮上發布緝兇令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林圖圖點頭,但是還不明白林潮為什么這么晚還要來找自己。
“輝山派的影響力你也應該了解,如果輝山派支持誰當選盟主,就會有一眾門派跟著支持,雖然他們的票數不多,但絕對不容小覷。我今天在喪禮上已經也講明,誰找出兇手輝山派就支持誰。”
“義父,您是希望我找到兇手?”
“你靠什么找兇手,你能想到的線索都是斷的,你知道的別人也知道,你確定能比別人先找到兇手嗎?”
“那義父的意思是?”
“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你知道的別人都知道,但我知道的線索別人不知道。”
林圖圖雖然年輕但是他不傻,說到這里他已經明白林潮話里的意思,但是還不明白他的目的,即便自己是他的義子,也不會輕而易舉將盟主之位讓于自己。
“我不說廢話,你找到兇手后會一眾門派支持你,到時候你棄選反過來支持我!”林潮盯著林圖圖。
林圖圖恍然大悟,他早該想到如此的,林潮是一直貪慕權利,輝山派掌門的位置他覬覦已久。
“我明白了,義父。”林圖圖意味深長的回答。
雖然天黑看不清容貌,但王意已經感受到身后喬明夜得意的笑容,只是他還不知道林潮掌握著什么樣的線索。
“義父,那您所說的線索是什么?”
“林覆海身上的掌傷,我仔細檢查過他身上的傷,僅胸口一掌致命,由胸口處向全身擴散,骨頭震碎,筋脈盡斷。”
“這傷口很正常啊,沒什么特別之處。”
“這傷口自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除了很隱蔽一般難以被發現,但現場還有留有一件證據所有人都不知道,一杯奶茶……”
林圖圖是一臉疑惑,一杯奶茶算什么證據,而喬明夜卻是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喬明夜拉著王意示意他離開這里,剩下的話不必再聽,他們想知道的線索已經得到。
一路上喬明夜都沒有說話,還在想林潮那件證物一杯奶茶,王意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多問,只是以為他累了。直到第二天喬明夜告訴王意一些事情。
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一名連環殺手,短短半年時間,江湖十多人身亡,而死亡的原因僅僅是胸口一處掌傷,一掌致命。同時在尸體旁還會留一杯沒有喝完的奶茶,一時間人心惶惶,江湖上都稱他為奶茶殺手。
十多人接連死亡,而且這些人身手不凡,在江湖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江湖各大門派自然害怕,于是紛紛聯合試圖尋找奶茶殺手,終于在最后一次作案時被人發現,于是各大門派圍追他直到無花果山。
就在追到山峰頂以為那人跑不掉時,奶茶殺手停了下來盯著各大門派的人,他帶著口罩眾人看不清他的模樣。
等到山腰聚集大量圍追自己的人時,奶茶殺手緩緩彎下腰伸出右手,輕輕一掌拍在地上,瞬間一陣山搖地動,山峰蠢蠢欲傾倒,很快時間整座山峰開始崩塌。
各大門派見狀趕緊撤退,倉皇而逃,那一次各大門派損失慘重,而奶茶殺手也在那之后消失,大家都認為他在那次山崩時死亡。
王意自然不知道,因為那之后參與圍捕奶茶殺手的門派達成默契絕不說出這次山崩的真相,一方面自己傷亡慘重擔心別有用心的門派在這個時間來攻打自己,另一方面這件事影響太大,大家只希望不牽涉自己。
后來喬明夜也調查過奶茶殺手的身份不過沒有結果,對于奶茶殺手殺的那些人也調查過,他們之間并沒有什么關聯以及共同的仇家,直到現在這些都一直是謎。
林潮當年見過被奶茶殺手殺害的人的尸體,也是圍捕奶茶殺手的人,對于奶茶殺手殺害人之后在現場留下一杯奶茶的做法自然也是知曉的,他是知道奶茶殺手的,所以喬明夜立馬也想到十年前的奶茶殺手,雖然傳言當年他葬身山崩之下,但直到最后也沒有清理發現他的尸體,為了避免恐慌,幾大門派才傳言奶茶殺手葬身那場山崩之中。
那次山崩王意倒是聽說過,不過最后的結果好像是炸山修路不了了之,所以王意也沒有在意,聽完喬明夜的話后王意震驚奶茶殺手的功力,僅一掌就有山崩地裂的威力,這樣的存在從未在江湖上聽到過,如果奶茶殺手出現在此次武林大會,那就絕對會掀起大風浪。
“昨天夜里我想了很久,把十年前的事和輝山派掌門遇害事件聯系到一塊,我忽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喬明夜面色凝重的說,“十年前被奶茶殺手殺害的人雖然并無關聯,始終不明白殺害他們的原因,但是如果林覆海的死也是奶茶殺手所為那就不一樣了,我一直記得當年被害者的門派,現在想起來他們都與輝山派交往密切。”
喬明夜撓頭來回走動,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得去趟J城范公園,再重新調查一下當年奶茶殺手的事件。”
王意本來準備和喬明夜一同前去,不過武林大會將近,王意也需要與平時親近的門派多走動走動,探探他們的想法。
“自從你畢業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回過J城了吧,你真的不去見她一面?”喬明夜看得出王意在猶豫,武林大會的事只是借口。
王意避過喬明夜的目光,他始終沒有勇氣面對陸之花,雖然他知道那件事與自己無關,再等等吧,等到恰當時間順其自然的去見她,王意心里這樣想。
喬明夜見王意沒有回答便知道他的答案,不去也罷,他們之間的事情需要時間去化解。
夾谷三俠是夾谷城三位當家,此番王意去拜訪他們便是想試探他們的口風,夾谷城與神宗一直相交甚好,但是王意聽說孔望山莊也找過他們,而且孔玉簫離開夾谷城時滿臉笑容。
夾谷城保衛森嚴偏居G城東北部,如今是G城最大的鋼鐵生產基地,是G城經濟發展的強大動力,所以夾谷城在江湖的地位也不低,不過近幾年夾谷城似乎有意脫離江湖,在江湖的動作越來越少,甚至這次武林大會也不愿出來選,但是其手中的五份投票權卻讓很多人惦記。
王意很少和夾谷城的人有來往,但是神宗一直與夾谷城關系不錯,以前都是大師兄和他們交涉,所以等到王意被帶到夾谷城內時王意并不認識其他人,只是在來之前簡單了解過夾谷三俠,但是他確定坐在面前的人不是夾谷三俠中的任何一人。
“你是神宗弟子?不過我好像沒見過你,你們神宗的蘇子紳呢,他怎么不來?”座位上的男人打量著王意,沒有讓王意入座的意思。
“蘇子紳我大師兄,他在忙自己的事情,我是他的三師弟王意,此番前來夾谷城是為了武林大會的事情,師父已經交代,此次武林大會全權交由我負責。”
“武林大會?哦不過可能不太巧,前幾日孔玉簫也來過夾谷城,也是為了武林大會的事情。”男人讓王意坐下。“你一定好奇我是什么人吧?夾谷三俠是夾谷城的當家,即便你沒見過也應該有所了解,可我顯然不是夾谷三俠。不過你可以放心,既然我可以坐在這里和你談,那就說明在夾谷城我有話語權,如果你非想知道我叫什么的話,不如叫我季老師,其他人都是這么稱呼我的。”男人的話讓人不容置疑,是由內而外的氣勢與自信。
王意從未在江湖聽到過季老師這個人,他不知道這個季老師和夾谷城是什么關系。“孔玉簫來過夾谷城的事我也聽說,而且似乎孔玉簫與三位當家相談甚歡?”
“我可不這么認為,我倒覺得是不歡而散。”季老師告訴王意,孔玉簫親自來夾谷城的目的也是為了武林大會,為了夾谷城手中的票數,而夾谷三俠的要求是孔玉簫比武贏過自己即可,孔玉簫在江湖也是頂級高手少有敵手,但面對夾谷三俠他也有所忌憚。
夾谷三俠乃金年,金月,金日三兄弟,金年擅劍,劍勢如洪水猛獸風卷殘云,一把鎖鏈在金月手中如青蛇一般來去自由,仿若與金月融為一體,而金日一般不出手,他靜靜站在一旁,雙眼如鷹隼一般窺視對手的破綻,然后快如閃電一招破敵,當然很少有對手需要金日出手,兩位兄長就已經解決大多數人。
以一敵三何況是夾谷三俠,怎么看孔玉簫都不占上風,結果也顯而易見孔玉簫不敵夾谷三俠。
“武林大會只是孔玉簫來夾谷城目的之一,輸給了夾谷三俠代表失去了夾谷城的投票,但是另一件事對于他來說可能比武林大會更重要,而且他們達成了默契。”
“他們之間的事我不關心,既然孔莊主都敗給了夾谷三俠,怎么看我的贏面都不大,看來我今天是白跑一趟了。”王意嘴里這么說心里可不這么想,見他的并不是夾谷三俠而是這個自稱季老師的人,或許自己還有機會。
“年輕人這么容易就放棄?至少與他們比試一番在言輸贏。”季老師起身帶著王意往外面走,來到一處比武場。
“不過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夾谷三俠不在,不如就由我與閣下切磋一下。”比武場上武器一應俱全,季老師環顧四周,最后取了一把竹劍,“真刀真槍容易傷了對方,不如我們用竹劍點到為止。”
王意也擅長用劍,便也找了一把稱手的竹劍。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王意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更不清楚對方的路數,這讓王意需要多分心在防備,以退為攻,先了解對方的套路才能找準機會一擊取勝。
季老師似乎也看出王意的想法,幾番回合下來王意都在避開自己的進攻。他嘴角淡淡一笑,突然調轉劍頭,側身一個大步躍到了王意左邊,左手出掌打在王意身上,王意踉踉蹌蹌退后幾步。
來不及王意反應,季老師又逼近王意身前,眼看竹劍距離王意已經近在咫尺,王意趕緊后退出劍抵擋,可季老師的劍看似平淡無力,卻有千斤之勢,王意根本無力抵抗接連后退。
季老師收劍如閃電,瞬間移步到王意身前,只要他用力就可以擰斷王意的脖子。
王意認輸,他承認自己根本不是季老師的對手。
“看來我和孔玉簫一樣都敗給了夾谷城,不過我想知道最后夾谷城會選誰?”王意說。
“不是夾谷城會選擇誰,而是你如何選擇,選擇權一直都在你手中。”
王意不明白季老師的話,季老師倒是笑著離開,把王意帶到一處車間,這里是鑄劍車間,琳瑯滿目的兵器陳列在這里。
“夾谷城是G城最大的鋼鐵生產基地,同時也是江湖最大的兵器制造基地,你看那臺機器,你知道它叫什么嗎?干將,那臺叫莫邪。”季老師沖著王意笑著說,“但是你知道這些武器能生產出來的前提是什么嗎?”
“加工工藝?”王意知道古代那些鑄劍大師數年磨一劍,都是在摸索不同溫度力道下成品劍的品質。
“錯,是生產許可,沒有生產許可它們只是一堆廢銅爛鐵,甚至還會惹來麻煩。”
王意干笑,這話倒是不錯,經營企業需要辦理各種證,他的偵探社成立之前也跑了好久辦證,而且這些武器生產的要求肯定更加嚴格。
季老師隨手拿起一把劍,劍柄上刻著編號,每一個編號代表一件產品,在這里他們不是刀劍斧鉞而是產品,有著生產日期,檢驗標識以及出廠許可等。
“夾谷城曾試圖慢慢退出江湖,做一個簡簡單單的鋼鐵企業,但是你看這里,大半個江湖的武器都出自這里,它能全身而退嗎?但是它生產的這些可是管制品,當它大到威脅都市安全,它又能大而不倒嗎?這之間的平衡夾谷城如何抉擇?或者說還是它能選擇的了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遙知南鄭城西路,月與梨花共斷腸。”
“你是鄭與梨的人!”王意大吃一驚,之前鄭與梨就說過只要和她合作,她就有能力讓王意成為武林盟主,而現在站在面前代表夾谷城的季老師便是鄭與梨的人。
“她說過,只要你和她合作,這以后的江湖便是你們神宗的,她從來沒有和你開玩笑,夾谷城就是她送給你的誠意,只要你愿意,還會有更多門派的支持。”
對于鄭與梨,王意現在已經不是好奇,而是覺得恐怖,偌大的夾谷城居然都在鄭與梨的掌控之下,而這便是她送給自己的誠意,可是她的野心讓王意后怕,與其說將江湖贈與神宗之手,倒不如說是鄭與梨要重新洗牌江湖,去弱留強最后她成為執掌江湖之人。
“如此大的誠意我恐怕受不起,我之前已經和她談過,明確告訴她神宗不會和她合作,不僅是神宗,整個江湖知道她的陰謀后都不會與她合作,你告訴她死心吧。”
季老師似乎已經猜到王意的反應,不急不忙的說,“距離武林大會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足夠你慢慢考慮,先不要急著拒絕,人永遠不要把話說的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