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盯著咱們？什么意思？”張凡連忙問道。

　　凌云道：“你有沒有想過，貓妖案中，太子黨和妖族是怎么搭上線的？妖族遠在西方沼澤，和京城相距十萬八千里。太子黨就算想刺殺二皇子甚至陛下，方法何其多，何必選擇和妖族合作？”

　　張凡點了點頭，沒錯，對于行刺這個目的來說，貓妖案顯得有點過于復雜冗余了。

　　在張凡看來，雖然貓妖案很復雜，但是整個布局卻顯得很愚蠢。

　　無論什么陰謀，其實并不是越復雜越好，因為越復雜代表漏洞也就越多，漏洞越多就越可能失敗。

　　串通妖族大張旗鼓在京城殺人，嫁禍天師府，最后刺殺二皇子，就連張凡都能猜到是太子黨干的，更別說皇帝了。

　　這種復雜的做法，在張凡看來還不如直接給二皇子下毒，事后找個替死鬼完事。

　　退一萬步說，和妖族合作非但容易泄露秘密，而且還承擔上了不可知的風險。

　　所以，兩者之間必定有一個牽線搭橋的角色。

　　“你的意思是，這個貓妖案的始作俑者之一，在關注我們的行動？”張凡問道。

　　“沒錯，而且這個人或組織一定有修為在身，今天遇到的水鬼魚怪多半就是其手筆。”凌云分析道。

　　“暫時還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既然他襲擊了我們，我想應該是為了拖延我們速度?！?p>　　張凡摸著下巴，沉吟道：“拖延速度，那么目的莫非是和我們一致的？也是為了道祖的肉身墓？”

　　“多半是。”凌云頷首，“太子黨和妖族合作，目前來看妖族得利更大，因此這個人的利益應該是和妖族綁定的。妖族的利益是什么？無非就是妖皇的心臟。

　　而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就是尋找封印妖皇的法門，這無疑是在破壞其利益，因此他出手拖延我們的步伐，也就情有可原了。”

　　張凡神情凝重，道：“原來如此。那孫一峰會不會就是被這個人殺的？”

　　“有可能，但我認為可能性比較小?！绷柙频?，“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代表孫一峰已經或者即將找到肉身墓，那他直接出手破壞掉墓穴就行了?！?p>　　從墓穴里摸寶貝和直接炸掉墓穴引發坍塌，哪個更簡單，答案不言而喻。

　　凌云繼續道：“我更傾向于，此人和我們一起得到了來自孫一峰的消息，然后再尾隨我們伺機行動。因為孫一峰的消息傳遞方式是信鴿，如果被提前截獲，那我們根本就收不到消息。”

　　“可消息只有天機堂的人才知道，是有人泄密了？”

　　凌云緩緩吐出兩個字：“內奸。”

　　天機堂里有內奸？

　　雖然聽起來很荒唐，而且一點證據也沒有，但是完全存在這種可能性啊！

　　凌云看著他，沉聲道：“注意打起精神來吧，如果這是真的，那么之后肯定源源不斷會有各種騷擾的，甚至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喪命！”

　　“這個猜想，你跟公孫玨說過沒？”

　　凌云搖了搖頭，道：“別忘了，公孫玨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人，她未必就不是內奸！”

　　張凡沉默了。

　　“之后我們不僅有可能面對各種襲擊，同時也得小心背后?！绷柙婆闹募绨蚨诘?，“行了，早點休息吧。”

　　張凡點了點頭，也實在有些困了，便上了床。

　　凌云這番話倒還真是給他提了醒。

　　說起來貓妖案過后，或許是因為自己不再是主辦案官了，張凡很少站在全局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了。

　　更多的是聽從安排。

　　只有凌云一如既往地注重細節，不斷分析，這也是他要學習的地方。

　　對于這次古墓行，張凡的警惕性又重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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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船上的人們都提高了警惕，剛上船時的散漫完全不見了。

　　有第一天被襲擊的教訓，也有逐漸接近目的地的原因。

　　甚至休息時也不怎么打牌了，同時也有人有心無意地跟張凡談起貓妖案的始末和那天遭遇襲擊時的情況。

　　顯然凌云的推測，也有不少人猜到了。

　　“聰明人真多?。　睆埛膊挥筛袊@。

　　不過也許是守備森嚴的原因，船只一直沒有再遭遇襲擊，無驚無險地出了青州界，進入大燕腹部冀州，然后再朝北拐去來到了并州。

　　期間張凡也負責守了幾次夜班，不過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進入并州界后，周圍的風景也逐漸變了。

　　開始還能見到一些同行的船只和岸上的村莊，但隨著江河變窄，水流變湍急，兩岸就完全變成了荒無人煙的山脈森林。

　　并州和幽州是大燕在最北方的兩個州，人口稀少，蠻荒未開化，雖然面積廣大，但實際上大燕能掌控的也只有幾個城市。

　　除了幾個城市，別的地方都是無人區，充斥著猛獸蟲豸。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張凡手扶欄桿，欣賞著眼前這片原始風光感嘆道。

　　“……好詩?！币粋€聲音忽然在背后響起。

　　張凡轉過來笑道：“頭兒，今天怎么有興致到甲板上看風景？”

　　來著正是公孫玨。

　　張凡看著公孫玨，心里不由得再次贊嘆。

　　公孫玨是天機堂的長官，也是絕大多數天機校尉們的夢中情人，沒辦法，外貌條件擺在那里。

　　只是沒什么人敢追罷了。

　　別的不說，身為一個武夫如果你連這個女人都打不過，還哪有膽量追求？

　　張凡并不在此列，他信奉的自由戀愛，情感至上。

　　“你剛剛那句詩頗有些韻味，我怎么沒聽過?！惫珜O玨問道。

　　“這種好詩，自然只能在我這兒才能聽得見?！?p>　　公孫玨用驚訝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咦，沒想到你沒讀過什么書，居然也還有幾分詩才。”

　　張凡擺手道：“過獎過獎?！?p>　　“我不是來看風景的，只是提醒一下大家，我們已經快接近九陰之地了。”

　　張凡一挑眉。

　　算算時間，這已經是出發的第六天，的確也該到了。

　　“我去通知其他人，讓他們做好準備。”

　　已經要到了么？張凡微微有些緊張。

　　只是除了第一天遇到了襲擊外，就再也沒發生過什么了。

　　莫非凌云的推斷有錯？

　　嗯，本來也只是猜想，猜錯了很正常，該有的警惕心還是要有。

　　而且，沒有襲擊也不代表凌云猜錯了，也有可能是沒有機會。

　　張凡一邊想著，一邊朝著船艙走去。

　　“砰砰砰砰！”

　　就在這時，十幾道身影忽然破水而出，張凡悚然向半空中看去，在強烈的日光下只能見到黑色的剪影！

　　只有還帶著水珠的鱗片閃爍著寒光！

　　張凡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魚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