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宗一片狼藉。宗門長老,各峰峰主及子弟均已消失不見。整個宗門沒有一絲煙火氣息,猶如蝗蟲過境一般,能拆的都被拆了,一副破敗的景象。
禁地宗門眾人久尋厲笑和胡布為未果,都陸續(xù)回到混元宗,見此情形,竟皆掉頭而去!
厲笑在混元宗市集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張明天一早去天機國國都的渡空鳥票。
市集的商戶已經(jīng)開始清倉甩賣,準備撤離。很多人把積家多年的老物件也擺放了出來,但賣的人多買的人少。
厲笑閑來沒事,沿路邊走邊看。看著街邊的店鋪突然想起玲瓏,一頭長發(fā),瘦瘦小小的身子坐在輪椅里的樣子。
厲笑至今還沒仔細看過玲瓏到底長的什么樣子,一頭長發(fā)蓋在巴掌大的小臉上,擋住了玲瓏大半個面孔。他只記得玲瓏如同小貓一般恬靜,卻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溫暖和關(guān)懷。
天色昏暗,夜幕降臨。厲笑再無逛街興致,便隨便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混元宗被滅的消息已經(jīng)傳向四面八方。
天機宗代宗主已經(jīng)被壓入大牢,等蘇宗主回去發(fā)落。幾位峰主幸得鐘長老及時贈藥,才免于腸穿肚爛而死,梁金元和三位新任峰主借故外出一直未回。
天勝國國君暴斃,洪皇后被控毒殺國君就地正法,太子被軟禁終身不得外出。被廢大王子被眾臣子擁為新國君。
天靈國和天武國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故,各國宣布停戰(zhàn)修生養(yǎng)息。
次日清晨,天機宗宗主蘇應曲端坐在大殿之上。他緊盯大殿中跪立之人說道:“梁詩文,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甚至把云艿下嫁于你,你為何如此待我天機宗?”
“為了什么,當然是為了變強!你們?nèi)莶幌乱粋€資質(zhì)一般的人,我?guī)资耆缫蝗盏谋M心為宗門做事,不曾逾矩一步??赡銈兡??你們暗地里看不起我,嘲笑我!我不知道嗎?我的修為做一個執(zhí)事不夠格嗎?我待人接物都以普通執(zhí)事標準行事,可曾憑借宗主女婿身份欺壓過你等?”梁詩文指著眾人大罵!
眾人皆低頭不語,事實如此。
“還有你,你明知道我在宗門不開心。我想外放,你卻屢次拒絕我。想我大器晚成,我沒日沒夜的修煉,耗費眾多資源修煉,還是沒有進展。說到底,你還是嫌棄我修為低,沒有資格做你的女婿。你為什么就不肯放過我?讓我按我的方式生活?”
梁詩文對著蘇應曲大聲說道。
蘇應曲長嘆一聲,緩緩道:“竟然是我等錯了。我且問你,這世間可有人不遭非議?我理解你苦衷,為了讓你免遭非議,用大量資源培養(yǎng)你。我不遭人非議?”
梁詩文一時語塞,默不作聲。
“執(zhí)法堂可在?梁詩文背宗棄信,斬首示眾!一應家屬逐離天機宗,永生不得踏入天機宗半步!梁金元等助紂為虐之徒,盡快捉拿回宗伏法。我自請卸任宗主,入住長老閣,自此宗門無要事不出長老閣。”
殿下眾人大驚,紛紛勸說蘇應曲。
鐘長老行至殿前說道:“師兄不必如此,此事全因梁獠喪心病狂所致。師兄乃受罪之人,何須代人受過!且看其余眾宗如何行事,再做打算!”
眾人連連稱是。
“也罷,此事再議。師弟你且隨我來,執(zhí)法堂按規(guī)矩行事,刻不容緩!”
執(zhí)法堂長老應是,提著猶自憤憤不平的梁詩文走出殿外。
兩師兄弟行至靜室。
蘇應曲屏退童子,對鐘長老說道:“此番宗門大亂,全靠師弟處置得當,才沒釀成大禍。愚兄謝謝師弟,免我罪上加罪?!?p> “師兄多慮,這都是我分內(nèi)之事。說起此事,還是師兄高瞻遠矚,才使宗門免遭于難?!?p> 鐘長老笑著說道。
“此事怎講?”蘇應曲好奇的問道。
鐘長老說出原由,并說出厲笑提供丹藥和配方之事。
“那厲笑何在?讓我看看救我天機宗于水火之人。”
鐘長老無奈又把厲笑離開宗門之事說了一遍。
“梁金元這狗賊!毀我宗門根基,他日定將他千刀萬剮!”蘇應曲聽的怒火沖冠,咬牙切齒的說道。
“師兄,我覺得厲笑和救眾宗門之人必有聯(lián)系。時間點和破毒丹完全吻合?!辩婇L老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厲笑是何模樣?”蘇應曲問道。
“我給師兄畫一下吧,師兄一看便?!辩婇L老提筆就畫。
蘇應曲也把小黑和蒙面厲笑給畫了出來。
畫完之后,兩人一相對比。兩張圖上厲笑的眼睛盡然完全吻合!
“師兄厲笑現(xiàn)在何處?”鐘長老急速的問道。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在何處,安全與否?如果知道因果,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幫他?!?p> 蘇應曲激動之余,雙眼隱有淚光閃動。接著把昨日之戰(zhàn)給鐘長老詳說了一遍。
“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如果不是厲笑他們遲早淪為胡布為掌下亡魂,他們怎敢如此對待厲笑!”
鐘長老手錘胸口,垂淚不已。
“師弟不必過于憂心。我等并未發(fā)現(xiàn)二人蹤跡,已厲笑之異能,全身而退并非難事?!碧K應曲安慰道,雖然他也悲憤難掩。
“師兄,我想外出尋找厲笑。這是我和天機宗欠他的,不弄過水落石出我心難安?!?p> 鐘長老止住淚痕說道。
“去吧,就當散散心,這段時間你也受累不少?!?p> 兩人靜默無言呆坐,鐘長老告辭而去。
厲笑吸了一晚月之精華,傷勢已無大礙。小黑神情懨懨,一副沒睡足的樣子??磥韽娦写甙l(fā)血脈之力后遺癥不小。
中午時分厲笑已經(jīng)到了天機國國都。買好去天風城的票之后,厲笑四處溜達。偶然聽到路人正在談論豪門洪府被滿門抄斬的之事。
厲笑心里暗道,莫非這洪門小姐與混元宗有勾結(jié)?不然怎么會攀升這么迅速?看來回家得把這好消息告訴老爹,讓他免受邊陲小鎮(zhèn)之苦。
一群軍士從站口出魚貫而處,每個人都滿面笑容。緊接著一群丹師打扮的人也接連出來。
厲笑揉了揉眼睛,自己分別大半年的老娘霍然在人群之中。只見她比手畫腳的正和同行的袍澤聊天,眉飛色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厲笑看著自己老娘,這幾日種種事情在腦海里翻滾,眼淚不要錢的掉了出來。嘴角卻不自主的往上揚。說不出是歡呼還是委屈的大喊:“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