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默默的走進校門。
搖蕩著梧桐枝葉的天空寂寥安靜,微波蕩漾。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空間中流逝,就像這個冬日的腳步,優(yōu)美而決絕。
雪花就在這個時候不經意地開始飄落,紛紛揚揚,久久地,不愿墮落。
沸沸揚揚的雪花落在掌心,一朵,兩朵,須臾變成一顆顆晶瑩的水滴——就像是有些東西你曾經擁有,然而失去得卻比想象得要快。
操場上正進行著一場如火如荼的籃球賽。
一襲火紅色球衣的男孩像冬日里的一團火焰,穿梭在攻防密集的點和面之間,當一個干凈利落的三分球再次應聲入籃,場上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哨聲。
我認識那個男孩。
他叫盛白虹,比我高一個年級,文體成績樣樣拔尖。平日里不茍言笑,俊朗的臉上帶著幾分冷漠神秘的氣質,誰也摸不透他的底細。
我穿過喧囂的人群,走進寂靜無人的教室。
珍珠色的雪光微弱而均勻地透進來,我沖著明凈的玻璃窗輕呵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影像一點一點消失在一片迷茫的白霧中。
“你是剛轉過來的吧?”銀鈴般的聲音穿透耳膜而來。
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站在教室門邊。栗色的短發(fā)卷卷地垂落在白色背心裙上,眼神安靜而空蒙,就像布滿白云的天空,看不到一起藍色。
“嗯。”我低低應了一聲。
她白色的鞋子落在地上,貓兒一樣輕盈。
“沒去籃球賽?”
“嗯。”
“你似乎不太愛說話。”
“嗯。”
她歪著腦袋看了看我,隨后拎起白色的裙角,在我面前飛快而輕捷地轉了個圈。
“猜猜看,我的衣服是什么顏色的?”
“白色。”我不假思索地說。
“具體一點。”
“純白色,奶白色,和云朵一樣的顏色。”
“都不對,是深白色!”她一本正經地說。
“深白色?”我詫異地,傻傻地望著她。
“深白色,其實包蘊了許多玄妙的色彩,卻很少有人能看得清,看得懂。”她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我動了動嘴,本想反駁幾句,她的笑聲如此悅耳,一時間竟讓我到達近乎失語的狀態(tài)。
“我也沒去看球賽,”她向我伸出手來,“不如咱們做朋友吧!”
窗外的球賽早已結束,一群男生依舊在場上你爭我搶。
“跟我來!”她不由分說拽著我朝教室外跑去。
“瞧,”她指著那個穿火紅色球衣的男孩,“這些人說是來看球賽,其實都是來看他的吧。”
“有什么了不起,”我撇了撇嘴,“總有一天,我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真面目?”女孩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說話間,火紅色球衣的男孩朝我們走來,他將汗?jié)竦那蛞滤Φ郊缟希耙黄鸹丶野桑裉臁!?p> “才不,”女孩撅著小嘴,“我要和朋友一起回去!”
“朋友?”他會毫無存在感地看了我一眼。
“好朋友!”她不甘示弱地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嘁,”他將頭轉到別處,“早點回去,別到處亂跑!”
“要你管!”她調動五官,努力對他做了個鬼臉。
“你最好自覺點兒,別給我找麻煩。”他夾起籃球,轉身就走。
“如果你比我先到家,我就告訴媽媽你欺負我,不等我!”她沖著他的背影大聲說。
“你認識盛白虹?”我驚詫極了。
“當然,”她嘴角漾開一抹俏皮而神秘的笑容,“我的名字叫盛白露,盛白虹是我哥哥啊。”
“他總是這樣關心你?”我把頭縮進厚厚的圍巾里。
“那是,不然我和誰吵架去?”她有些得意。
“走吧!”她拉住我的手,在冬日的梧桐樹下飛跑起來。我忽然發(fā)現(xiàn),在她雪白的腕子上,戴著一條晶瑩剔透的手鏈,用冰塊般的月光石一顆顆串起來,末端用一枚小小的蝶形環(huán)搭扣起來,在初冬的陽光下,冰凌一般熠熠生輝。
我見過這條手鏈。
在很久很久以前。

殤璃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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