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徹的手微微一頓，抬頭黑眸看向她，“賣得還不錯，尤其是珍稀藥草，一份能賣到上千金幣。”

　　“珍稀藥草越難得，賣得就越貴。”他撂下搗杵，將身側的卷軸給她。

　　“上面標紅了的藥草就是。”

　　而后伏徹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赫染接過卷軸，翻開來看，上面一列藥草的名稱，有她見過的，也有她沒見過的。

　　品種之多，一時間她看得眼花繚亂。

　　赫染很好奇，藥劑師是怎么記得這么多藥草的名字的？

　　伏徹想起些什么，隨口問了句：“你是缺錢嗎？”

　　赫染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那我建議你去山谷找一些天羅草去賣，它在山谷里比較多，價格在中上列。不過——”他話鋒一轉，“它生長在懸崖邊上，不太方便采摘。”

　　“天羅草？”

　　“嗯，用于治療內傷，比起外敷的藥，它自然更貴一些。”

　　伏徹搗完藥，把混合的藥末倒入一個小瓶子中，蓋上蓋。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留心一下。這個山谷我比你熟，找到天羅草也會多些，賣了錢分我一點就好了。”

　　赫染合上卷軸，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她和伏徹只見過幾次面，說不上是朋友，只能算是相識一場。

　　伏徹這么被她盯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禁開口：“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天羅草我也有需要。”

　　“你對其他剛認識沒多久的人都是這樣的嗎？樂于助人？”她問。

　　他微微蹙起眉，卻也沒有一點要生氣的意思：“啊，我可不是爛好人。”

　　“那怎么三番兩次對我好？”

　　聞言，伏徹似乎怔了怔，失笑道：“這樣就算是對你好了？你就不怕被人騙嗎？”

　　赫染打量了他一遍，與那雙含笑的眼眸對視片刻，眼底透著一絲狐疑：“我自認為不會再有人能騙到我。”

　　“是嗎？”

　　“……”

　　藍眸中倒映著面前男人俊美的模樣，他的笑看起來沒有任何惡意，只不過赫染心里總是有些許疑惑，對這個人的疑惑和好奇。

　　尤其是木清音那時異常的反應，或許是讓她多心了。

　　赫染道：“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去采摘天羅草，我來賣，到時候賺的錢分你一半。”

　　“好。”

　　清晨的陽光滲過馬車的紗窗變得柔和溫暖起來，馬車里的人側對著窗子，側臉輪廓仿佛被踱上了一層金邊，臉部凌厲的線條頓時也變得柔和起來。

　　赫染坐在馬車里沒事干，她閑暇之下又注意到了一個現象。

　　她與夜塵一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就那一次，她印象卻十分深刻。

　　比如，現在坐在她面前的伏徹，他此刻的神情就像極了那時在學院里看見的夜塵一。

　　她見到的伏徹好像更喜歡笑。

　　但是，這時的伏徹，垂下眸，抿緊唇瓣，嘴角下撇的冷淡神情，和夜塵一如出一轍，說是一個人也不為過。

　　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有些地方不太符合常理，她也想不通其中原因。

　　或許，他只是他而已。

　　“對了，”伏徹忽然開口，抬頭的那一刻，那副冷漠表情頓時消失不見，“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么著急用錢，是因為什么事情？”

　　赫染不假思索的回答：“交學費。”

　　“學費不是開學就交了嗎？”

　　赫染尷尬不失禮貌的一笑：“……那會兒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