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夏笑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毛又濃又長像畫了眼線一樣,讓馮辛未想起家里以前養(yǎng)的一條拉布拉多犬。每次她一回家,大狗興奮地咧嘴瞇眼,眼睛也是瞇成一條黑線,好像能見到她就是大狗就最快樂的事。
莫名的親近感,莫名的默契,馮辛未就這樣莫名地跟朱夏走出了教室。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倆隔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坐在了海底撈的大堂里。
朱夏邊吃邊說話,一個人就把場面搞得很熱鬧。馮辛未生性內(nèi)向,愿意和朱夏這樣外向開朗的人相處,她只要笑就夠了。
吃完火鍋,朱夏搶著結(jié)了賬,還幫馮辛未打包了好多剩菜。
本來是想自己請客的,反倒被人請了,馮辛未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不知該說點(diǎn)什么。
“以后有的是機(jī)會,下次你再請我不就得了嘛。”朱夏又替她把話說了。
朱夏的性格,怎么說呢,其實(shí)有點(diǎn)大男子主義,愛替人出頭,不和人商量就擅作主張,好強(qiáng)的女生可能會很討厭他證一點(diǎn),但馮辛未很受用。她爸是個沒脾氣的人,在家任她媽揉捏,因她上班被領(lǐng)導(dǎo)欺負(fù),所以她一直都喜歡強(qiáng)勢一點(diǎn)的男人。
夏末之夜的涼風(fēng)徐徐吹著,正是北京難得舒服的時節(jié),兩人吃得太撐,出門迎風(fēng),同時打了個飽嗝兒。
馮辛未臉紅了,朱夏在笑。
“那個,你能聽出來我剛才那話是為了再約你出來吧?”朱夏從來不是戀愛達(dá)人,有心想玩套路,卻耐不住心急,怕馮辛未會錯意,索性先挑明了。
馮辛未點(diǎn)點(diǎn)頭,暗暗舒了口氣,她正擔(dān)心自己是自作多情呢。是心里對朱夏更多了一分感激,感謝他直來直往,不用她猜。
那就等著他約吧,他說不定也沒那么認(rèn)真,我太主動反而會把他給嚇跑。馮辛未這么想著,彎腰開了車鎖。正打算和朱夏揮手道別,卻見他三下兩下就把她的小折疊自行車對折了,然后扛在肩上:“這么晚了,坐地鐵吧。”
面對一個有著拉布拉多犬的笑容和德國牧羊犬的行動力的男人。馮辛未徹底繳“車”投降,看來“主動”這回事以后都沒她什么份了。真好,這男人沒給她的自卑與自我懷疑一點(diǎn)可乘之機(jī)。
剛過晚高峰的地鐵四號線,兩人從魏公村上了車。朱夏大概也知道自己很唐突,怕嚇壞女生,沒敢問馮辛未在哪一站下車,家住哪里。只是每次報站名時,他都會用眼神示意一下馮辛未,但馮辛未一直搖頭。直到到了終點(diǎn)站安河橋北,兩人一起出了站,依然順路,進(jìn)了小區(qū),還順路——
最后站在同一-張門前,同時掏出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