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比計劃中想象中的更加順利,在吞下藍色丹藥之后,將紫色丹藥放在木人胸前暗格之中,蘇景只感覺眉心發漲,連忙觀想眉心出現空洞,神魂位于空洞之中,縱身一躍。
這一次,元神縱身一躍,不再是朝識海,而是朝外,直接跳出了蘇景的身體。
元神剛離開身體,蘇景就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風,幾乎要將自己這尊虛幻的元神吹散,明明此時是在臥室之中,沒有一絲風。
遠處一絲鳥叫,一絲蟬鳴,聽在蘇景耳中,都如此震撼,仿佛一聲聲驚雷,在耳旁炸響,催人心魄,讓他一時之間竟然呆住了。
旁邊老道士和劉管家盯著空中那個光團中的小人,緊張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第七關之前元神出竅的危險性老道士已經講過了,這時候修士的元神太過于脆弱,風吹不得,雨打不得,就算是小小的聲響,放在元神身上,都猶如直接在他耳邊敲鐘。
即便有兩枚丹藥的輔助,對于蘇景這個還沒有元神出竅過的小白來說,這個世界依舊是新奇且危險的。
老道士手上托著那枚金印,準備見勢不妙就拋出去。
但很快,蘇景就從感官的震撼中醒轉過來,他先是向后望去,自己的肉身已經攤在了地上。
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面前的木人,元神急速下沖,沒入了木人的眉心之中。
在兩人的緊張注視下,地上的木人突然抽動了起來,四肢亂擺,過了一會兒,木人似乎找到了感覺,四肢撐起,慢慢的爬了起來,開始嘗試走路,奔跑。
澀澀的,木木人,自己的觸感仿佛丟失了,蘇景嘗試敲了敲自己身體,發出嘟嘟的響聲。
其他感知倒是敏銳了不少,大量訊息涌入蘇景腦海之中,這是關于這尊木人的種種訊息,包括它具備的術法和法器。還有它的名字。
“承靈仙尊?這個名字,好大的口氣。”
片刻之后,蘇景已經差不多適應了這尊木人,活動了下身子,向著老道和劉管家點了點頭,走到門前,伸手推開屋門,袖袍一蕩,霎時間御風而起,直達九空!
“嗚呼!”蘇景實在忍不住內心的興奮,在心里大吼大叫起來,好在他及時關閉了這尊木人的語音系統,沒有驚動別人。
在自家院子的上空盤旋了一會兒,看了看遠處鎮北侯府高聳的院墻,蘇景突然想起來,自己出去大概也有四五天的時間了,竟然沒有給洛玉書去一封信,實在是不應當。
暗暗將這件事記在心里,過了把飛行癮,蘇景慢慢下落,走進房間之中,輕車熟路的返回了自己的肉體之中,
被劉管家扶著從地上站起來,蘇景看著面前的木人,或者說承靈天尊,目光火熱。
有了這件寶貝,自己就可以擺脫自身低微的實力以及人設的限制,可以很多現在做不了的事情,自己安全的問題也有了保證。
轉過頭來,蘇景看著老道士,一臉堅決的道:“那些丹藥,我要定了!”
然后又趕緊問道:“那個拍賣會上收的是錢嗎?”
“當然是!”老道士瞅了蘇景一眼,顯然有些奇怪他為什么說出這樣的話:“不收錢收什么?不過蘇公子你也要做好準備,那些東西貴著呢,尤其是在拍賣會上,不加個兩三成,嘿!你就拿不走!”
蘇景點了點頭,轉頭灌了口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緊張的問道:“這尊木人來歷不明不白的,會不會有人在上面下什么詛咒禁制啊?”
老道士一愣,摸著下巴思忖片刻,道:“嘿!還真有這個可能。”
不過他緊接著笑道:“這在別人面前是個難事,不過現在嘛...不是有這個嘛!”
他晃悠了一下手上的金印,笑道:“雖然是憑身之物,比起正常的法寶來說弱了不止一籌,但在避外邪護神魂方面,可以說是專長了。”
“當然了,這也可以說是靈寶道的專長,畢竟他們這方面是專業的嘛,傳說當年六國第一代皇帝的朝服,還有冠冕,都是在靈寶道定制的。”
“那趕緊試試啊。”見老道士拿著金印嘮叨就是不動手,蘇景催促道。
“我用不了。”老道士將金印拋給蘇景,道:“剛剛試過了,我的法力根本進不去,那位給你這個金印的道長,在上面下了禁制,只有你能用。”
還有這茬,蘇景接過金印,走上前去,法力灌入,在木人額頭蓋了一個章。
又覺得有些不大夠,畢竟自己元神可是要在這個里面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又結結實實的蓋了好幾個章,這才罷了。
將金印往口袋里一裝,蘇景大手一揮,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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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刑司大牢的最深處,一間散發著腐臭味道,泛著濕氣的牢房里,張爾蜷縮在角落一處還算干燥的茅草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外面忽明忽暗的火把。
自己完了,在今天下午,自己師傅,三指派無淵真人來到地牢,只是冷冷的瞅了自己一眼就離開之后,張爾就知道自己完了。
自己現在只會有兩種結局,第一就是被廢掉一身修為,在這座大牢里等死,第二種,那就是自己之前做過的那些虧心事被查了出來,一死了之。
張爾也不知道這兩種那種比較好些。
就當他愣愣發呆,回憶著自己以往的輝煌歲月取暖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炸響。
“張爾,還記得我嗎?”
張爾身體下意識的抖動了兩下,驚恐的爬了起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黑暗之中,一個黑袍身影突兀的站在那里,黑暗中一雙冷眸看著他。
“你,你是誰?!”
聽到他這句話,那道黑衣人竟然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很好,你還記不記那個賣給你承靈仙尊,然后被你殺死的商人?”
“你們,你們是來尋仇的?”張爾突然恢復了平靜,都這個時候了,怎么死不是死?
“尋仇的?當然不是。”黑袍人嗤笑一聲,接著道:“你記不記得,三指派里,原本跟你競爭最后一個除魔師名額,最終比試那天,突然生了大病,數月后墜崖身亡的那個師兄?”
“還有那個賣給你殘缺除魔秘術,讓你出盡風頭的乞丐?”
“那個身受重傷,被你殺死,奪走了身上所有財物的邪修?”
“那個因為一件法器,被殺了全家的農夫?”
一樁樁,一件件只能在自己最深沉的夢境里被咀嚼,被回憶的往事,從眼前這個黑袍人嘴里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了出來,張爾如墜夢境,看著這個神秘的黑袍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