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5】我們要保護(hù)他
這個世界上,永遠(yuǎn)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與其他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模樣不同。
龐龍輝的目光有些游移,魂不守舍的。
拿著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挑弄著餐盤里的菜。
可就是不往嘴里送。
沒啥胃口,吃不進(jìn)去。
此時。
就算是龍肝鳳髓擺在他面前,也讓他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趣。
他正煩躁著呢!
本來。
他這次是來查樊樹的。
確定他到底真是老師,還是廚師。
而在之前,樊樹他們連吵吵帶喊,用盡一切辦法證明他只是個廚師。
并且堅決否認(rèn)他的梵語老師身份。
樊樹演的逼真,托兒們也各盡其職。
弄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龐龍輝也差一點就信了。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
峰回路轉(zhuǎn)。
出了外國專家的事兒。
為了保護(hù)袁蘭,也為了維護(hù)祖國的名譽(yù),樊樹不裝了,直接攤牌。
什么廚師不廚師的都扔一邊去了。
直接承認(rèn),自己就是教梵語的老師。
而且,還特么的是個特任的副教授!
這樣一來,也就坐實了那封舉報信的真實性,也說明了樊樹之前都是偽裝,根本沒跟組織坦白。
“夭壽了!”
“敢情,你特么剛才都是裝的,你騙我!”
如果是在平時,僅從這一點上來說,龐龍輝就可以收拾樊樹。
從重處罰!
可現(xiàn)在,還怎么罰?
樊樹現(xiàn)在正當(dāng)紅,被那些外國專家當(dāng)成了冒著熱氣的香餑餑。
如果這時候罰他,專家們怎么看?
會不會造成什么負(fù)面的國際影響?
而且,還有石忠棋這個領(lǐng)導(dǎo)也在場呢!
他的態(tài)度,似乎也對樊樹很有好感!
“難辦啊!我今天就不應(yīng)該來!”
這樣的處境,讓龐龍輝很是為難。
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這時,石忠棋對他招招手:“龍輝啊,你過來!”
領(lǐng)導(dǎo)召喚,龐龍輝豈敢不去?
于是。
他立刻端著餐盤過去,來到石忠棋的身邊。
“龍輝啊,坐下說吧。你今天怎么來查樊樹了呢?剛才你說的我沒太記清,你再說一遍!”
“哦,這個事兒啊。之前我接到了一封舉報信……”
龐龍輝坐下,把舉報信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然后又將樊樹之前怎么不承認(rèn)自己是梵語課的老師,又是怎么編瞎話說他只是旁聽生的事兒也說了一遍。
帶著氣兒,告狀似的。
對樊樹之前的欺騙行為表示出了很強(qiáng)烈的憤慨。
石忠棋認(rèn)真的聽著,不置可否。
等龐龍輝全都說完了,他才點點頭,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呢?”
“按章、按法、按制度,不徇私情。”
龐龍輝的回答鏗鏘有力。
卻見石忠棋搖了搖頭。
“龍輝,你太年輕了,工作有沖勁兒有勁頭是好事兒,可不能太死板,有的時候也需要適當(dāng)?shù)淖兺ò。 ?p> “石庁長,您的意思是……”
“咱們國家現(xiàn)在需要人才,有多少都不嫌多,而且不問出身不問經(jīng)歷,只問是不是真的有能耐。就比如這個樊樹吧,你覺得他算是個人才嗎?”
“算!”龐龍輝毫不猶豫的點頭。
雖然他還對樊樹剛才的欺騙行為感到生氣,可要說樊樹不是人才,那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自己的良心就過不去。
能夠熟練運用那么多種語言的人,恐怕找遍整個蒙陽,都沒幾個。
甚至放眼全國,應(yīng)該也是最頂尖的那一批吧!
這樣的人不是人才,還有誰是?
在這個問題上,龐龍輝還是很公允的。
“那我再問你,你覺得是這樣一個人才適合在外國語學(xué)院教課呢?還是一個學(xué)歷很高有很多頭銜的普通人適合這兒教課?”
“我覺得,應(yīng)該是樊樹更合適。”
“既然這樣,像他這樣的人,你覺得我們是應(yīng)該保護(hù)他呢,還是去處罰他呢?”
“額……我覺得……”
龐龍輝有些猶豫,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好了。
石忠棋擺了擺手。
“龍輝啊,我們做工作要有章可循有法可依,這一點,你做的沒錯。”
“可是呢,也要活學(xué)活用,不能拘泥于教條!”
“樊樹這個事兒,我是這么認(rèn)為的。”
“這是一個人才,而且還是很了不起的人才,他的存在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既能讓他的特長得以發(fā)揮,可以為社會貢獻(xiàn)出他的力量。而且也能通過他來告訴大家,我們對人才的使用不拘一格,只要你有才華,我們就可以給你施展的空間。”
“而這一切,與你的學(xué)歷,資歷,年紀(jì),出身……與所有一切都沒有關(guān)系!只看能力。”
“之前有外國人說過,我們中國沒有一流的大學(xué),就算圈的地盤再大,蓋的樓再高,也不行!”
“這話聽著挺扎心的,但是我覺得,這話有道理。”
“因為我們?nèi)贝髱煱。『芏嘣谀承╊I(lǐng)域有一技之長,可以成為大師的人,卻因為其他方面的短板被我們扼殺掉了,多可惜啊!”
“誰說數(shù)學(xué)不好的人就不能教語文了?誰說英語不好的人,就不能成為數(shù)學(xué)家了?這都是扯淡!”
“我認(rèn)為,所謂人才,就是某一方面有才華的人,只要挖掘出來,再好好的利用,他就了不起。這樣的人,我們就應(yīng)該保護(hù)。”
“我們需要的人才,而不是全才。現(xiàn)在的社會啊,認(rèn)知有點偏了,我們改變不了。”
“但是這個樊樹……嗯,在你我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能保護(hù)一下就保護(hù)一下吧!”
石忠棋這番話說的誠懇,樸實,語重心長。
也很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他要罩著樊樹了!
龐龍輝被折服了,欽佩不已。
看看人家石庁長這意識高度,太了不起了。
要不然,為啥人家是副庁長,而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檢查組長呢。
差距真是太大了。
龐龍輝連連點頭:“石庁長,我懂了!”
石忠棋和藹的笑了,拍了拍龐龍輝的肩膀:“那就好,龍輝啊,好好干。偉人說過,這個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最終還是你們的。我年紀(jì)大了,以后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去挑重?fù)?dān)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