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醫館外響起一聲聲歡呼。
“這也太神奇了吧!半個小時前,這家伙還搞得跟綠巨人似的,轉眼就好了!”
“不賴,漸白家的小子醫術真不錯。”
“是啊!我在門口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這姓趙的也太坑了,要不是蕭小子有幾把刷子……漬漬~”
“這就叫真金不怕火煉,以后我們這些老家伙可有福了……”
“是啊,是啊……”
附和之聲,溢美之詞,在老街街頭巷尾此起彼伏,驟臨的口碑危機就在議論聲中消弭。
“厲害了,我的哥。”趙小弟從口袋里拿出一面小鏡子,用手摸摸脖子,摸摸臉,最后又捋一把頭發,說道“我那時尚般的高貴氣質終于回來了。”
蕭去病頗為無語,看著對方沒心沒肺的樣子心里感嘆一句“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必須帶點兒綠!”
他沒好氣的開口道:“你別高興的太早,為了挽回你爸鬧起來的影響,我的用藥有些重,接下來還得為你調理調理!”
蕭去病停頓一下,故作嚇唬道:“否則,你那高貴的氣質就只能留給閻王爺欣賞了……”
趙鏗鏘原本看兒子好了挺開心,但聽到蕭去病的話,心又揪了起來。
他辦岔了事,不好意思開口,只好眼巴巴的看著蕭去病。
蕭去病無奈的看向這位脾氣暴躁的叔叔,解釋道:“放心吧!調理而已。”
趙鏗鏘這才松了一口氣。
望一眼趨于平靜的老街,蕭去病開口道:“應該沒什么事了,剩下來的事我們進屋說。”
“哦,對了,趙叔。”蕭去病想起什么說道:“剛剛一副藥502RMB。”
“5……”趙鏗鏘數錢的手抖一下,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吳炳生也是滿臉震驚的看向一臉平靜的蕭去病!心中嘀咕,黑,真TM黑……
“不要這么看我,藥材貴……”說完便率先踏進醫館。
吳炳生想起剛剛拿到藥材時的成色,趕緊緊追兩步:“你那藥材成色的確好,從哪家藥材公司進的貨?”
“自制。”蕭去病面帶微笑。
“自制?”吳炳生詫異,想起街上的議論,知道去病醫館已經家傳三代,點點頭,想必是家傳秘方吧!
見吳炳生沒有追問是怎么炮制的,蕭去病松了一口氣,真要問起來,他還真沒法解釋!
難道要回“不好意思,系統送的!”
逗比嗎?
蕭去病坐回主位,在心中默念“系統,我發現你今天要價很貴啊!”
系統顯字:物有所值。地黃,有熟地和生地之分,是中醫使用的最早藥材之一,在漢代張仲景時期頻繁使用。”
“生地黃是可以起到滋陰、涼血的作用;熟地黃則滋陰補血,益精填髓。”
“此藥方所用的熟地黃,乃是精心所制的“九蒸熟地”。”
“九蒸熟地?”蕭去病呢喃。
“九蒸熟地乃是精選上等地黃,置入鍋中,撒入陳年的紹興老酒,反復蒸煮。而后,在正午陽光熾烈時刻暴曬,往來九次,做成熟地。”
蕭去病漬漬兩聲:“還挺復雜,光想想那過程都累!”
且不說蕭去病在心中贊嘆,跟著他落座的吳炳生,則面色復雜的看著趙鏗鏘悄摸聲息的把錢放在桌上。
要知道那錢本來是屬于他的。
“看什么看……”趙鏗鏘見吳炳生的眼光落在他身上,語氣有些沖,若不是這個庸醫,他能花這冤枉錢。
“趙先生我說的很清楚,作為醫生,我也不愿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
“是,我第一次辨證錯誤,導致貴公子病情嚴重,可要是你給我機會,也不會發生今天這一幕,還差點兒連累蕭醫生……”
“你……”趙鏗鏘有些語塞,直接甩下一句話:“反正我不管,你就是庸醫。”
“要不然,我這侄子怎么就能一次看準!而且還馬上見效,你呢?給你機會,一次,兩次,三次……你以為做實驗呢?說你是庸醫,還委屈你了。”
“爸,你說這些干嘛!”跨過門檻的趙小弟嚷嚷道:“生孩子還不能一次中靶的,況且是治病,你要不是脾氣急,哪有今天這回事?醫生嘛!總得給人機會不是?”
“我大嘴巴子抽你,信不信。”趙鏗鏘見兒子拆臺,氣的舉起巴掌要抽他!
趙小弟連忙躲閃進長桌椅后面,來到蕭去病身邊,笑瞇瞇的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蕭哥,你這醫術也太神奇了!就那么一劑藥,我脖子可就好了。”
蕭去病有些無語:“哪有什么神奇的,中醫是一門嚴謹的醫學,只要辨證論治正確,那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可不是嘛!”趙鏗鏘接茬,看了吳炳生一眼,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不過,那也得看誰。要是換個人,說不定就變成了干飯餿水,難以下咽。”
吳炳生眼睛翻白,自顧生著悶氣,誰讓他理虧呢!
“行了,趙鏗鏘,得理不饒人了是吧?”何美麗插嘴道,她就看不慣趙鏗鏘得勢便猖狂的勁,于是潑冷水道:“你要是穩重點,不急沖沖的,估計吳醫生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眼見屋子里又想吵起來,蕭去病只好站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趙小弟既然沒事,我看事情要不就這樣?”
他看看趙鏗鏘,又轉頭看看吳炳生,語氣中帶著詢問。
“不……”趙鏗鏘滿臉不甘,嘴里剛吐出一個字,就被坐在一旁的何美麗打斷。
只見她扭頭面向吳炳生說道:“吳醫生,你那邊的診所應該開不下去了吧?”
吳炳生聞言一愣,他沒想到此時何美麗會替他說話,想了想苦笑道:“我今天被趙先生拽了一路,幾乎游了整條街,現在誰還不知道老街出了一個庸醫。”
“以后是沒法開了,等我回去,就把門關掉。”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趙鏗鏘聞言一愣,嘴巴囁嚅半晌,原本因激動而顫抖的身軀一頓,隨即沉默。
心里卻想著。
怎么會這樣?
怎么能這樣?
顯然,這樣的結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作為一個父親,他只是希望自己兒子健康罷了。
一個心憂兒子的父親,又有什么壞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