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傅崢嶸停住腳步。

　　“小姑娘認錯態度蠻好的，我們已經在對她進行教育了。”

　　潑燒堿水的女生是個在讀大學生，今年21歲，一進警局就全招了，哭的淚眼婆娑，行政拘留后進行了一番教育，警察也有惻隱之心，覺得罰款賠錢再關幾天差不多了，沒必要鬧上法庭。

　　傅崢嶸忽然開口：“我好像認得她。可不可以跟她聊兩句？”

　　傅崢嶸作為受害人代表，其實不太適合跟嫌疑人直接交談。但看在他傅氏總裁的身份上，警察通融了一下。

　　傅崢嶸走過去，坐在椅子上的女生似乎有所感應，回頭看去。

　　傅崢嶸微微垂眸，冰冷的視線在她身上打量。

　　女生只覺得，那視線像刀子一樣，冰冷的，鋒利的，一點點剜進她動脈。

　　冷不丁打了個寒噤。

　　“你是……”

　　她還沒開口，就被傅崢嶸打斷：“我見過你。”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的語氣。

　　女生心里一驚。

　　她自然是認得傅崢嶸的，就算沒見過他本人，平常在微博電視周刊上也看到過。

　　她故意裝不認識，反而更引起傅崢嶸的疑惑。

　　“你為什么要針對夏桑？”

　　那女生愣了下，按照想好的臺詞：“她搶了我哥哥的資源，我氣不過。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那么沖動，警察叔叔已經教育過我了……”

　　“你今年22歲？”

　　“……嗯。”

　　這些問題都是警察剛問過的，女生幾乎沒過腦就答了出來。

　　“你是江桐的助理？”

　　“嗯……不是！”那女生險些入套，急忙搖頭否認，撐大了眼睛看著他。

　　連旁邊的警察都露出詫異的表情，傅總剛說好像認識她，警察還以為是個通融的借口。

　　“我記得你，去年八月，江桐在影視城拍戲，你當時在她身邊。”

　　傅崢嶸越說越篤定，他剛才問那些，也不是為了套這個女生的話，只是給自己時間來思索，回憶。

　　他記性一向很好。

　　“你是要自己交代，還是讓警察盤問？”

　　那女生被問的一顫，根本沒想過傅崢嶸會記得她一個小助理。

　　她去年暑假兼職，江桐在橫店招臨時助理，她就去應聘了，當時傅崢嶸來組里探班，她連靠近都不敢，就遠遠的站在保姆車后，說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也有可能，為什么傅崢嶸就這么肯定她是江桐的助理？

　　見她臉色發白，抖著唇不開口，傅崢嶸當場撥通了江桐的號碼。

　　電話是經紀人劉姐接的，一聽是傅崢嶸，口氣婉轉了幾個度：“傅總啊，我們江桐正在換衣服，等她出來我讓她給你回個電話。”

　　“不用，我發個照片，你只要確認下她有沒有在你們工作室待過。”

　　劉姐那邊收到照片，不到一分鐘就回了電話，傅崢嶸開了免提。

　　“這個女生，確實在我們這干過一個月，大概去年八月的時候吧，不過手腳不干凈，早就被辭退了。”

　　原先同情過她的警察一臉怔然：“還是個慣犯？”

　　傅崢嶸皺著眉掛斷了電話。

　　這個答案他并不滿意，等于完美的把江桐摘出了嫌疑。

　　他問警察：“電視臺現場的監控都調了嗎？”

　　“一出事，我們就派人去取了，沒拍到油漆和燒堿水是哪來的。”

　　“電視臺內的呢？”傅崢嶸又問。

　　警察質疑：“你是懷疑她跟電視臺內部人員勾結？”

　　傅崢嶸注意到，警察說完這句，那女生肩膀抖了下。

　　警察繼續皺著眉說：“這個有點難度，我們得跟電視臺協商。”

　　傅崢嶸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轉頭，抄著口袋離開。

　　那女生見他終于走了，輕輕松了口氣。

　　……

　　傅崢嶸一出門，就對守在門外的梁帆問：“電視臺內的監控都查了？”

　　梁帆回答：“一共四十個云臺，其中三個發生故障，有部分內容缺失。在一樓電梯外的監控拍到有疑似提著桶的女人背影，但是角度不好，也有可能是樓層保潔提著水桶。她拎著桶進入倉儲間后的監控缺失了，壞的正好是倉儲間的攝像頭。”

　　“這么巧？”傅崢嶸發出一聲冷笑。

　　梁帆頓了頓，繼續道：“還有……夏桑小姐沒離開醫院，被老太太的人請去了。”

　　傅崢嶸臉色一寒，馬上皺起了眉：“回老宅。”

　　……

　　劉姐放下電話，回頭擔憂的看了眼江桐。

　　江桐臉色已經煞白，手里握著的手機沾滿了手汗：“怎么辦，劉姐，他怎么會認出小梅的？”

　　劉姐也很納悶：“我明明找了一個在工作室時間最短的。”

　　小梅，二本大學大四在讀，無論長相還是背景，都再普通不過，很難讓人聯想到什么。

　　她在工作室時間也最短，除了陪江桐出過一次外景，在劇組打了一個多月的雜，就回去上學了。

　　要不是她最近缺錢了，又找上工作室希望打個臨工，劉姐也不會吩咐她來做這件事。

　　鈴聲忽然一響，嚇得江桐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是不是崢嶸來質問我……”

　　她看了眼屏幕，卻是條陌生的號碼。

　　在劉姐的示意下，她顫抖著指尖點開了免提。

　　電話里傳來的，卻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偏陰柔，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一開口，就是讓她目瞪口呆的話：“江影后，以后做事情手腳干凈點。雖然我看著你惡心，但我們好歹還有共同目標。這次我替你把屁股擦干凈了，以后別再露出這種愚蠢的馬腳。”

　　江桐和劉姐對視了一眼，皺眉問：“你是誰？”

　　“你還沒資格知道。”那人冷笑一聲，“你的人在電視臺內裝堿水，被監控拍到了。錄像我已經幫你銷毀了，我勸你最好撇清關系，別想著再保那蠢貨。”

　　要不是他提醒，江桐還沒想到有監控這一茬。

　　她微微松了口氣，馬上意識到，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怎么樣？”

　　那人笑道：“你想搞夏桑，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能幫你。比你一個人到處露馬腳，還被她反制一手要有用的多。不過，下次我找你合作的時候，希望江影后也不要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