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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古夢

第四章 生?死?

春秋古夢 忘川一品 2104 2021-02-05 10:10:57

  “衛兒啊,我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你們姬家啊。我本一街頭將要餓死的乞丐,幸得老主人仁慈帶我回府,救我性命,還賜我姬姓,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姬家厚恩。多年以后,老主人去世,姬家更加勢微,但天佑姬府,公子天縱奇才,不僅振興了姬府還使得實力更上一層樓。那段時日真是風光無兩,可這一切隨著元空公子戰死風羽關徹底結束。此后我更是害怕仇家報復,帶著你四處躲藏。并四處尋求救治之法,但……”說到此處老爺子聲音哽咽,眼淚也是不住的往下流。望著床上已沒有呼吸的姬衛,老爺子悲痛欲絕。

  青竹別院,司徒站立院中望著天邊?!白晕页錾詠?,因我長相便飽受磨難,父母將我遺棄,為了生存我與野狗搶食吃,待到成人也被世人所鄙夷,我恨,恨老天不公,恨世人絕情,因我長相便疑我為賊人,同為庶人,可給我最大傷害的卻恰恰是王公貴族所鄙棄的庶人,從那時起我變了,把自己偽裝成隱士高人的模樣,借著隱士祭祀的身份游走與貴族之間,好不快活,為了騙他們,我最先騙自己,只有騙過自己外人才不會那么猜忌,久而久之,我真的以為自己是個高人了,借著騙來的資源,我修行也是小有所為,但世間哪有不透風的墻,六年前我還是被發現了身份,但憑借著多年的經營還是逃脫了。為躲避追殺,一路北逃,狼狽不堪,來到了清河村,在這里村民都很友好,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從大家的眼里我沒看出一點歧視,尤其是你啊,小衛。不滿五歲的你,拿來食物藥物,還稱呼我先生,當時的我可真是連乞丐都不如啊?!?p>  “我漂泊半生,累了,只想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這里很好!你一天天長大,可一開始的赤子之心卻從未改變,看著你飽受蠱病折磨,我想救你。我以為自己真是個隱士高人,可現在,哈哈,我不是啊,我欺騙了自己幾十年了,如今我后悔了?!彼就诫p眼通紅,眼淚也是不住的流下來。

  “罷了,是時候離開了?!?p>  望著清河村,司徒感慨萬千。“在死之前,要把一些事了卻了,小衛,別怪我,先生就不送你了?!闭f罷,留給清河村只有一道長長的影子。

  次日,姬衛下葬了。按照清河村的風俗,未成年的村民離世是不能舉辦葬禮的,但眾多鄉親還是前來送別。細雨綿綿,天色陰暗,眾人的心情也是愈加沉重,不舍痛惜之情浮現臉龐,可更多的還是無奈,畢竟多年來的努力救治換不回一線生機。

  落雨漸歇,眾人也陸續離開,老爺子看了姬衛的墳許久后也悲傷的慢慢離去了。

  這片蒼茫大地失去了一個人,多了一座墳,如同世間萬物每時都在消亡,泛不起一絲波瀾。

  瘦小的姬衛就躺在那里,還沒見識這個世界就走了。冰涼的大地正在擁抱他的孩子,仿佛要給他帶來一絲溫度。

  寒幽山脈邊緣此時正走來一道身影,身影踉蹌,細看原是一位骨瘦如柴的男人,雙目無神,臉色發紫,頭發凌亂,嘴角帶有血跡,一襲黑袍早已破爛不堪,身體散發出可怕的黑氣,看其狀態已是命不久矣。身影漸行漸遠,看他離去的方向,正是清河村的位置。沿著他來時路線看去,只留下了一地兇獸尸體。

  時間如流水,距離姬衛下葬已過去四天。這時寒幽山脈,血陽花生長處。多日前司徒與姬衛從這里摘走了血陽花,但這里的環境卻是并未發生改變,依舊熾熱無比。原先本該已死的炎蛇突然動了起來,雙瞳呈現出血一般的紅色,晃了晃僵硬的軀體繼而尋著血陽花殘留的氣息爬去。

  過了兩個時辰,炎蛇拖著沉重的軀體到了姬衛的墳前。雙眼一閃向土中鉆去,棺槨被撞出個大洞,映入炎蛇眼前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奇怪的是姬衛的身體并未散發出死人該有的氣味,只是原本瘦弱的身體更加瘦了一圈。炎蛇并未猶豫一口向姬衛手臂咬了上去,過了片刻,炎蛇露出恐懼的神色,想要松開口,可是牙卻怎么都不能拔出來,炎蛇的身體急劇萎縮,此時炎蛇作出了垂死掙扎,用盡了全部力氣想要吸回自己的修為,但姬衛體內的吸力未減,就這樣僵持著。

  一個時辰后,姬衛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可見皮膚下的血液在流動,也有了心跳聲,緊閉的雙眼也轉了一下,但依舊還是不醒,而姬衛身上留下的蛇骨則證明過炎蛇來過。

  就這樣過去了一天,姬衛終于睜開了眼,翻身,呼吸,握拳,向著炎蛇破開的洞轟去,一拳,兩拳,三拳……直到右手鮮血淋漓才破開一個足夠自己爬出的大洞,用盡全身力氣后,他才爬出來,渾身無力的倒在大地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望著滿天繁星,“我這是死了嗎?”姬衛自問,但右手劇烈的疼痛告訴他,他還活著。

  眼淚順著臉頰不住的往下流?!拔疫€活著,我還活著。”不僅活著,連子蠱也是不復存在,原先因為子蠱的存在,導致丹田冰冷無溫,如今丹田沒了子蠱也就恢復正常,十幾年來,他頭一次感受到了溫度。

  司徒先生沒錯,血陽花的確有效,但藥力并未全被子蠱吸收,一部分留在了姬衛體內,子蠱也是吸收到了飽和點,子蠱為求自保,進入假死狀態,而這種狀態也影響了姬衛,使得姬衛也被同化假死,炎蛇的出現使得姬衛身體與子蠱間的平衡遭到破壞,子蠱因為外界影響也醒來,因姬衛體內藥力被炎蛇吸收,子蠱壓力不再,進而再度吞吸,因炎蛇拼命抵抗且釋放蛇毒,陰陽之力相交混合,終于炎蛇力竭,子蠱也是因蛇毒和狂暴的能量慘死。

  繁星依舊,今日重生,何其幸哉!姬衛就這樣躺著,他太累了,慢慢的睡著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了姬衛的臉上,緩緩睜開眼,“活著的感覺,真好。”雙手扶地慢慢起身,拖著沉重的身體伴著朝陽,向著清河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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