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城內開花
廝殺僅僅開始了不到一刻鐘,兩千多白水軍毫無戰意,竟被一千漢中軍殺的大敗!
白水軍中,很多鬼頭士卒見無法沖破敵陣,直接便立即舍棄了兵器,放棄了繼續廝殺。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有三便有無窮大。越來越多的白水軍將手中的武器扔下,無視了地上同伴的尸首,自覺地跪伏在地上。
“愿降愿降,還請饒命啊!”
十名錦帆義士經過一番商議,派出五人率領各自的麾下士卒前去追擊張衛,剩余五人則是將俘虜們聚集到一處,然后把地上成堆的兵器另外放置,等待甘寧等人的大軍前來。
此時的白水關內,殺聲震天,卻也僅僅局限在白水關將軍府周圍。
裨將軍張魯佩戴寶劍,一身皂色道衣,臉色猶如黑炭,搬了一張木凳,嚴肅地坐在議事廳門前。
“君師,您還是趁著尚有些親兵護衛,快些突圍出去逃離關城吧?”
張魯雙目一寒,轉頭看向說話的這名千人將。
卻是之前計賺白水關時,被他收買的百人將之一,現在成了自己麾下的一名千人將。
千人將發覺張魯神色不對,心里大驚,剛想要后撤一步暫避風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張魯腰間寶劍一閃即逝,一條匹練劃傷了夜色。
“唰!”
千人將還在抱著拳,身體剛有后撤的勢頭,脖頸之上瞪大著雙眼的頭顱,卻已經應聲而落。
“咕嚕嚕!”
頭顱在地下滾了幾滾,直把其他人驚的目瞪口呆,有人早已嚇的蹦了起來,卻無人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張魯這才掃視了一圈麾下眾人,沉聲道:“大敵當前,不說努力抗敵卻輕言棄城而逃,如此不忠不義之人,怎可為將?再有膽敢言逃者,便如此獠!”
“諾!”
“謹遵君師教誨!”
議事廳外,有了這么一次殺戮之后,眾多的將校在張魯面前都顯得唯唯諾諾,膽戰心驚。
“散了吧,你們都給我去登上墻頭,只需記住一句話:人在府在,府亡人亡!”
張魯站起身,手中的寶劍還在滴滴答答有鮮血滴落,他卻看也不看一眼。
將校們各自抱拳離開,有人振奮,有人茫然,也有人記恨。
府外。
王平率領著自己麾下的三百兵馬,與吳班率領的五百漢中軍一同,將整個將軍府包圍的水泄不通。
“吳校尉,城外兵馬究竟做了如何的安排?若是被那張衛和杜濩逃回城來,城內我倆僅僅兩千多兵馬,可是難以抵擋的!”
王平督促麾下士卒攻擊之時,心里很是不安,這才找到吳班進行問詢。
吳班露出一副淡定的微笑,看也不看墻頭上偶爾冒出來的腦袋,而是面向王平敬佩地道:“王兄放心,此次乃是主公與軍師一同設計,并且主公與軍師也已經親自率領大軍前來,自然不會給中計出城的白水軍留退路!”
王平臉色復雜,欲言又止。
吳班見他如此表情,心里一動,當即問道:“王兄,可是擔心隨同杜濩一同出城的族人?”
王平看了看他,嘆了口氣。
他們賨人被漢人叫做板盾蠻,雖然有著一個統一的名號,只不過是因為漢人們無法區分他們眾多部族之間的區別,是以統統以板盾蠻叫他們,卻不知其實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部族。
就比如王平他們這一支,相對杜濩那一支賨人來說,明顯更加傾慕漢人,也與漢人有著更多的焦急,這才能在剛剛出山時對前來勸說的閻圃禮敬有加,也才有了之后投靠劉茂的結果。
可是盡管如此,想到杜濩和所率領的族人們在劉茂的設計下死傷慘重,王平還是忍不住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吳校尉誤會了,我與那杜濩雖然名義上結為兄弟,其實僅僅是權宜之計,加之我與杜濩并不是同一個部族,之所以如此,卻是想到與他們曾經同在一處大山中過活,如今看著他們走向覆滅,不免有些唏噓。”
吳班驚訝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王平和杜濩并不是同一個部族,心里越加的安心。
但是看著王平臉色沉重,他也不便表現出來,當即寬慰道:“王兄無須如此,你歸附主公之后卻一直未曾真正在主公麾下做事,是以還不清楚主公的性子,才會有此擔憂。”
王平皺了皺眉,疑惑的看著吳班,靜等下文。
吳班見他很有興趣的模樣,卻是先行打住不說,而是沖身后的親兵一擺手,“攻!”
“得令!”
親兵身軀一震,立馬抱拳而去。
“攻!”親兵一路奔跑著,繞著關城將軍府大喊。
得了傳令,緊緊圍繞在將軍府外面的漢中軍齊齊大喊,“吼!”
白水關,最后一戰開始了!
吳班卻不去看白水關的落幕戰,轉而微笑著對王平繼續道:“王兄,我們主公雖然年歲不及我等,但是學識遠見卻都遠超我們,更加上心地仁慈,總是不愿多造殺戮,又最是愿意平和交接,是以只要杜濩與族人肯降,甘寧所部定然不會趕盡殺絕。”
“可...唉!”王平再次欲言又止。
杜濩的品性他不喜歡,但是杜濩的脾氣如何,他王平還是知道一點的。
劉漢中這一番設計之下,他必然不會心服,又怎么可能投降?
對杜濩來說,遭此大敗之后,如果杜濩沒有被殺死,最大的可能,只會是在逃脫無望的時候,行魚死網破之舉罷了。
既然如此,王平也不愿再多說什么了。
將軍府墻頭上。
喊殺聲中,不時有漢中軍士卒攀爬而上,然后慘叫著跌落下來。
王平循聲看去,卻只能看到墻內伸出來的一只只閃爍著寒光的槍矛。
吳班見他不愿再說,便也不去糾纏,轉頭去看院墻上的爭斗。
劉茂之前有過交待,這王平身為板盾蠻,秉性本就與漢人不大相同,加之其人不喜言語,遇到什么事情若是不能良好的溝通,便要盡量保持克制,不可與之出現什么誤會才好。
對這些,吳班當然唯命是從。
場面頗為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