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好,晴空萬里,適合在家里睡覺。
在這樣的好天氣里,我正拿著昨天晚上從黑市商人那里拿到的地圖探索遺跡,因為已經跟卯師傅請過病假了,所以我并不用擔心時間問題,只要能在日落之前回去就好。
根據不可靠的傳言,這里有著魔神戰爭時期留下的寶物,不過進入其中的人大都會在繞了幾圈后忘記自己的目的從出口返回,加之里面似乎確實看不到任何寶箱的樣子,所以連盜寶團都放棄了這里。
因為涉及到遺忘,所以我想去試試,如果能有比我的權能更強大的遺忘,那么也許我能從中找到尋回全部記憶的蛛絲馬跡。
“喂,里面有人嗎?”
乍一看這座遺跡和其他遺跡并沒什么不同,破舊的磚墻散發著潮濕的氣味,墻縫里甚至能看到絕云椒椒的枝葉,就算繼續往里走也只是重復著相同的場景,根本沒有任何和寶物沾邊的樣子,既沒有陷阱也沒有敵人,只有不知從何處產生的霧氣越來越濃。
就這樣走著走著,我忽然感到一陣異樣,似乎有種奇怪的力量牽制著我向后轉身,但這股力量實在太過微弱,和我想象中的魔神殘渣大相庭徑,簡直就像最低級的鬼魂在惡作劇,我不禁松了口氣,也放開了口袋里緊攥著的的那枚神之眼。
“別白費力氣了,這種小伎倆對我沒有用,你就是這座遺跡里奇怪事件的元兇嗎?”
我回身一抓,卻發現撲了個空。
“躲也是沒用的,我會繼續前進,如果前方真的有你想守護的東西,就現身來阻止我吧。”
昏暗的遺跡里似乎傳來一聲嘆息,然后周圍的霧氣聚集出了一個人形。
“你說的對,躲也是沒用的,遲早會有被發現的一天。”
那是一個看起來才六七歲的小男孩,但在他空洞的眼神里我看不見任何應該屬于那個年紀的純真。
“那么,前方究竟有什么呢?”
“請隨我來吧。”
像是在回應他的這句話,霧氣全部消散開來,前進的道路一下變得清晰起來,只不過本該平整向前的地板凹了下去,一直通向那深不見底的地下,小男孩的身影漸漸消失,我猶豫片刻也只得追了上去。
黑暗,無邊的黑暗,不知向下走了多久,道路的盡頭終于傳來了一點光亮。
“這是我的姐姐,她研究太累了,現在正在睡覺,請不要打擾她,其他的東西隨你喜歡拿吧,除了姐姐的研究成果外都是沒用的東西。”
這個遺跡確實有魔神戰爭時期留下的寶物,箱子里有不知道哪位魔神留下的金銀財寶,然后,在已經落滿灰塵的煉金臺前,躺著一具早已風干的骷顱,懷里還有一個看不清上面文字的本子。
“……你姐姐是研究什么的?”
“她是研究魔神的哦,姐姐將來會成為像萊因多特一樣偉大的煉金術士。”男孩的眼里稍微閃出了一絲光芒,但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是姐姐太累了,她睡得太久了。”
“遺忘·讀取。”
鬼魂來不及反抗,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反抗,只是呆呆地盯著那具骷顱。
從鬼魂中提取記憶并不是頭一次,在那漫長的戰爭中為了生存我和不少鬼魂打過交道,但那往往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這次也不例外。
“想靠魔神的力量讓自己的弟弟復活嗎?真是愚蠢,就算能讓殘渣獲得記憶,毀滅也不過只是一瞬間,都已經觸碰到了禁忌,卻還要留存著感情,不過也正因為此人類才敢對天理發起質疑吧……”
這鬼魂已經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意義了,雖然不知道確切時間,但從記憶的片段里大概能猜到這是天理覆滅坎瑞亞之前不久,徘徊五百多年也該解放了吧,就算我不動手,也遲早會有強大的旅人突破這里。
“遺忘——”
本身就只是思念和記憶摻雜在一起出現的存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鬼魂也會隨之消散,這就是世界的法則,沒有任何例外,我只是代為執行而已。
然后,在霧氣散盡之前,一滴水從他的眼角滑落,掉入了滿地的塵埃。
我沒有動那位煉金術士的研究,也沒有碰魔神積攢的財寶,畢竟那都不是屬于我的東西。
但一次探索下來總得有點收獲,于是我在千辛萬苦繞出遺跡時順手摘走了墻角的那幾個絕云椒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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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我終于餓著肚子踏上了歸程,一邊想著晚上是吃爆炒肉片還是水煮黑背鱸一邊向家的方向前進。
因為已經跟卯師傅請過病假了,所以我并不用擔心時間問題,只要能在日落之前回去就好……
門口放著一個籃子,里面是一張字條和還熱著的飯菜。
“看起來好像不在家的樣子,回來看見記得趁熱吃,這可是本大廚新鉆研的菜品,考慮到需求的多樣性減淡了味道而增加了營養……不許挑食哦!”
真是的,萬一我很晚回來不就涼了嗎?
心懷感激地品嘗了香菱送來的飯菜,然后因為味道過淡還是把那幾個絕云椒椒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