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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樂園

猩猩樂園

知君向南意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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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2-07上架
  • 10275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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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降宣傳單

猩猩樂園 知君向南意 7105 2021-02-07 01:44:39

  數天以后,杰伊在身處恐怖境地時,會回想起嘉明從餐館外撿起封面印著一只黑猩猩,在四十五度陡坡滑雪的宣傳單那個遙遠的下午。那個下午,窗外的蟬鳴愈發的刺耳,窗臺上剛澆過水的天竺葵也耷拉著腦袋。由地面空氣不斷膨脹上升,天空中冷卻下降形成的風甚至不能吹動一片樹葉。層層的熱浪使得太陽光線發生折射現象,讓人徒增置身扭曲世界的錯覺。餐廳內,顧客們一個個癱坐在靠背椅上,桌上的冷飲也止不住他們后背的汗水。他們點餐時多用眼神來交流,用這蹩腳的方法和這酷熱的天氣做著無力地抵抗。天空一陣轟鳴,一架滑翔機撒下了漫天的宣傳單,這單薄的紙張就這樣隨風肆意飄落下來,一步步將他帶入危險的境地...

  叮叮叮...出餐臺鈴聲響起,好似這是世界上巨大的噪音,一個顧客終于爆發了。

  “伙計,你最好告訴我制冰室在哪里,否則我就放火燒了這間屋子?!贝┲鴬A克的男子對著服務員大叫道。

  “快閉上你的臭嘴吧,你的話讓這屋子又熱了幾度?!绷糁ò缀拥念櫩突貞?。

  “冰川探險,鯊魚獵食,來這里體驗最驚險刺激的戶外運動,大白猩猩全程陪同,樂園無任何人類,它們知曉一切,并隨時為你提供一切幫助?!奔蚊髂弥麄鲉文钪?。

  “小心你的腦袋,孩子,這些畜生可不是什么善類。去年也有一個人拿著這張單子,后面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眾A克男子邊說邊回到了座位上。

  “那個地方曾經是個實驗室。”花白胡子顧客補充了一句。

  “我們何不到猩猩樂園去呢,趁現在我們還有力氣做出決定。”嘉明提議道。

  “為什么不,至少可以看到那只猩猩是如何滑雪的。”杰伊大笑。

  三天后的下午五點,杰伊一口氣喝光了冷飲,一把拉上了嘉明。

  “走吧,膽小鬼?!苯芤琳f。

  “看來你是怕把猩猩餓壞了。”嘉明在后面回應。

  他們一路狂奔,回到旅館簡單收拾后,等待著夜色的到來。

  雨剛停不久,原本躲在草垛或田洞里的牛蛙傾巢而出,爭奪著由積水形成的洼地。它們賣力的叫著,本能的進行著生命傳承的重大儀式。樹上,一只巨大的白額高腳蛛在拼命的轉圈,爭分奪秒的修補因大雨沖壞的蛛網,它顯然知道,不一會就會有因受不了潮濕而驚慌失措的飛蟲趕著來光臨。突然,洼地那邊有了異樣的叫聲,它體內的空氣在它擁擠的氣管里艱難的呼出,它另一半喉嚨顯然被什么東西咬住了,這聲音越來越大,甚至蓋過了同伴求偶的聲音,后來整個洼地漸漸寂靜萬分,獨留這“吱...吱...”聲在田野間空空的回蕩,接著這凄慘的喊叫在茂密的樹蔭里發出了最后一響,一個扇著大翅膀的黑影撲了過去,生與死瞬間成為現實,就這樣,兩場屠殺結束了。

  “還好我們是人類,不用經歷這些血腥的時刻?!奔蚊髡f。

  “萬物生長,強者生存,大自然有無數種方法讓你重新認識這個充滿野性的世界。

  從一個小蝌蚪開始,躲過各種危險后長大成形,然后在池塘里自在的求偶,這是一件多么偉大的事情。說不定哪天我們也會變成一只青蛙,老兄,這才是真正有趣的地方?!苯芤涟腴_玩笑的回應道。

  此刻早已過了凌晨三點,遠處傳來一道弱光,光線越來越亮,聲音也緊跟著傳了過來,這黑色的汽車姍姍來遲,停在了他們約定好的大樹下面。

  “就你們兩個人?”司機冷冷的問道。

  “是的,我起初還以為是下午三點,為什么要搞得那么神秘呢,我們不過是去個游樂園?!奔蚊髟缫欢亲託饬?。

  “你把它稱作游樂園嗎?真有意思?!彼緳C仍舊頭也不回。

  “那里的猩猩真的會滑雪嗎?”嘉明接著便明白了自己是多么愚蠢,因為司機像是聾了一般,再聽不見任何提問,只一門心思駕駛著他的黑色汽車,將因滿月的輝映而披著銀色的外衣,發出瞿瞿之聲卻暗藏殺機的田地像排出汽車尾氣一般拋在了腦后,英勇決絕的駛向前方無垠的原野。

  天亮的時候他們到了一個原始的部落,這里的原住民始終帶著一種惶恐的神色。

  就在他們剛停下不久,不遠處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這時候,一只巨大的黑影跳出了帳篷,居民們立刻長矛棍棒裝備起來,敲擊一切能發出聲音的東西,嘴巴不間斷的發出尖叫,一齊沖向那個黑影。這黑影顯然受到了驚嚇,它一手撐地,一手拖著它的獵物!迅速的往密林里逃竄。當孩子母親看到這一幕時,她立刻在原地不停的打轉,嘴巴一張一合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臉色像死人一般的慘白。等部落里的人追上這個小孩時,他的身體早已經七零八落了。

  “當嬰兒啼哭的時候,天啊,就是這該死的雜種出現的時刻。它們知曉部落男人外出狩獵的習慣,女人只要離開一步,它們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帳篷之中。這個部落因此損失了三分之一人口。當然,我們也讓這些畜生付出了代價,將抓到的猩猩活生生吊死在他們領地的大樹之下?!鼻蹰L憤憤不平的解釋。

  “如果你們不想被拖著走的話,我們最好晚上上路?!彼緳C終于又開口了。

  就這樣,他們在暮色的掩護下,重新踏上前往樂園,抑或是未知的旅程。嘉明和杰伊的心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個滑雪猩猩與那只黑影的景象交替出現在他們腦海里,頓時讓他們心生一陣惡心。

  “最好讓我知道他們在搞什么鬼。”杰伊終于忍不住了。

  接下來三天皆是如此,他們白天休息,晚上趕路,終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到達一輛臥在鐵軌上的火車,車上燈火通明。

  “下去吧?!彼緳C冷冷的說。

  車門都還未關緊,司機就一腳油門離開了,不過剛開出幾米,司機居然回頭了。

  “游戲愉快。”接著他的臉頰不自然的上揚起來,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后,就消失在濃密的夜霧中。

  這時候嘉明終于看清楚他的臉。他的額頭有幾道疤痕,像是被什么抓過一樣,毫無規則,眼睛異常的明亮,似乎擁有獵人的視力,他兩腮的髯須瘋狂的生長著,看起來有好多天沒有清理了,卻從未侵犯他鼻子周邊的領地。他臉頰上揚的那一刻,他的嘴巴也順勢打開了,上下兩邊虎牙的形狀非常的奇怪,與旁邊的牙齒格格不入,那些牙齒呈暗黃色,看起來異常的堅硬鋒利,就像大型食肉動物的獠牙一般,絕對不可能是人類的牙齒。在他臉頰肌肉的牽扯下,他的嘴角慢慢的咧開了,笑容逐漸舒展開來,那幅景象,假如在你獨自走夜路時在你后背出現,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回頭。

  游戲愉快。

  “好家伙,如果你是為了賣多點門票而在這里故弄玄虛,大可不必,因為這些不過是嚇小孩的把戲?!奔蚊鲗χ诎岛暗馈?p>  他們登上了火車,去尋找自己的座位,車上早已經擠滿了旅客,過道里熙熙攘攘的,男士們或抽著大煙看著窗外沉思著,或低聲細語,尋求著互相合作的生意機會。女士們,當然大聊著八卦,期間還不忘修補她們出門前花了大功夫化好的妝容,仿佛褪色的口紅能嚴重影響她們敘述的真實性。

  車內的空氣異常的沉悶,加之來往穿梭的喧鬧聲音,更使這境況惡化了。

  “再打開一扇車窗。”坐在靠窗邊帶著帽子的一位女士請求到。

  “所有窗戶都打開了?!憋@然是他的丈夫在回答她。

  “那就去工具間借一把斧子?!彼嵵仄涫碌恼f道。

  “你何不脫掉頭頂上的帽子?!彼眯牡慕ㄗh著。

  “你干脆把我殺了吧?!彼麉s澆起她心中的怒火。

  杰伊和嘉明相視而笑,不斷側身試圖穿過人群,終于在最后一節車廂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他們座位隔了三排的后座角落里,一個婦人正抱著看起來不到一歲的小孩在喂奶。

  “老天爺,我們得救了。”杰伊心情大好。

  “她以為我們是去動物園呢,帶著個那么小的孩子。”嘉明對剛才那一幕評論道。

  “我們沒有錯過,快來呀?!避嚧巴怙h來一個聲音,這種聲音,和他們有生以來聽到的聲音都不一樣,就好像在幽深的山谷中,夜鶯鳥穿山越澗,婉轉千回的啼叫,它是那么的清脆悠揚,像律動的音符,仿佛既有撥云開霧,凈化世間的魔力,又能撫慰人類心靈創傷,平息一切憤怒與不滿。倘若這個聲音有所哀求,勢必能獲得一切它希望獲得的東西,它似巫師的咒語,又像天使的告白。

  車廂瞬間安靜下來,車內的乘客下巴微張,眼神迷離。這聲音漸漸消失了,一個少女提著她淺粉色的絲制短裙,躡手躡腳的走上了列車。她穿著一雙透明的坡跟小鞋,將小小的腳趾頭包裹得嚴嚴實實,她身上短裙的銀色蕾絲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仿佛她自身就是一道光源。她的肌膚是那么的白皙,肉眼甚至可見她手臂上的一條條毛細血管,這些生命的通道不分晝夜的運送著甘甜的瓊漿,以滋養她超凡脫俗的魂靈。她的腦后梳著兩段整齊的馬尾,頭上戴著一頂淡藍色的花邊小帽,垂下的白紗在晚風的鼓動下輕快的起舞,若隱若現她淺藍色的美麗眼瞳。她高而尖的鼻子兩端的鼻翼來回的伸縮著,為她剛才一路的小跑付出著代價。最后,她那兩片閃耀的紅唇,仿佛罌粟花一般,足以讓人不顧丟失心魄的后果,前赴后繼的妄想去采擷,最可怕的是,她卻渾然不自知。

  “你們好呀,我最最親愛的家家伙們?!彼衷谲噹锍鹆烁琛kS后她丟掉了手上的外套,一路向前躍去,獨留她的女仆四處尋找,一陣慌亂的碎步緊跟著她的背影,生怕把她弄丟了似的。

  接下來有那么幾秒鐘,車上的人既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又不知該去往何方,他們就在她路過留下的四溢芳香里游蕩,直到“砰”的一聲,不知是誰的杯子掉下了過道,他們做著的美夢,也化成一地的碎片了。車上又漸漸的嘈雜起來,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天啊,她好像一朵清晨的薔薇?!?p>  “那種感覺,嘉明,你知道嗎,就像一只小鹿在溪澗飲水,它身后長著一顆百年的大樹,樹葉露下星星點點的陽光,蝴蝶翩翩的飛著,溪水潺潺的流過,花朵無聲的開放,這只小鹿讓周圍的一切展現出勃勃的生機。這時候,假如你無心驚擾了它,它會在你眨眼的間隙消失不見,并把一切美好帶走。”杰伊顯然還沒有醒過來,在一旁胡言亂語。

  “不要跑,溫妮?!本o跟著上來一個身著緊身黑裙的貴婦。她兩只手交替疊放在腹部前,好像在保持一種禮儀。她勢必要等到她前腳掌完全著地,后腳跟才肯抬起邁向下一步,在她行進的過程中,她的帽子就像長在她頭上一般,紋絲不動,因為她從未轉動過她的頭顱哪怕一絲一毫。在探測前進的方向和觀察周邊的環境時,她只控制她的眼珠不斷在眼眶里打轉,好像任何多余的動作都會有損她擁有的身份似的。她后背的乘客用七個字對她做出了精準的評價。

  “一座移動的雕塑?!?p>  婦人的身后跟著一位穿著燕尾服的男士,他的身軀異常的高大,肌肉也相當的發達,穿在他身上的襯衫明顯小了一號不止,因為它的扣子幾乎到了崩壞邊緣。他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臉,多少帶點冷酷無情,他環顧了一遍四周,用那種懷疑一切的眼神,好似這就是他的日常行為,要取得他的信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初可能是車廂乘客的穿著,接著或許是他們的談話方式,最后竟然是他們的長相,讓他區分出他和他們是身處永不相同的世界,他的鼻子立刻變得敏感起來,開始苛求起了空氣質量,他用右手在鼻子前方用力的扇著,附帶鄙夷的眼神,說出一句不可思議的話來。

  “好一個動物園?!?p>  男士身后跟著他帶來的數十位管家,司機,仆人,風風火火的向前走去?;疖國Q響了第一聲汽笛,它像一條巨蟲一般,緩緩的向前挪動。

  此時已是凌晨兩點,車廂里呼聲四起,除了火車在鐵軌上的傾軋聲,窗外十分寂靜,

  杰伊半靠在床架上,靠著過道的燈光審閱著他剛寫就不久的書稿,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他刻意控制自己的睡眠時長,最多不會超過五個小時,以保持頭腦的清醒,死后有的是長眠的時間,他常這樣說。他的背離開了床架,緩緩端坐起來,準備刪除幾段多余的描述,同時改正幾個錯別字,這時候,一個身影迅速在他身旁經過。

  他脫下眼鏡,披上外套,穿過過道,打開隔離門,來到車尾。一個女孩,正趴在欄桿上,不時的抽泣著。

  “嘿,希望沒有嚇到你。”他在她五米開外輕聲說。

  她回過頭來。

  “我無心打擾,只是覺得車里的呼嚕聲太吵了?!彼噶酥杆赃叺臋跅U,請求允許到她身邊。

  女孩點了點頭,接著她越哭越兇,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慢慢的靠得更近,以防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拉住她。

  十分鐘后,她的呼吸漸漸均勻了,啜泣聲也消失了,她擦干眼淚,轉過身來。

  “謝謝你?!彼f。

  他轉過頭來,微風吹佛著他棕色的秀發,他纖長微卷的睫毛下,裝點著一雙宛如寶石般的藍色眼眸,它是那么的深邃而靜謐。他褐色的皮膚正泛起淡淡的漣漪,他的笑容,讓她覺得他此刻似乎理解她信任她,恰好是她希望以某種程度被理解和被信任一般,讓她心生一陣暖意。白月光照耀在他的右半邊臉上,他的嘴唇動起來了。

  “杰伊?!彼f。

  “溫妮?!彼f。

  “今晚月色真美?!彼J出了她。

  “我們干嘛不跳舞呢?”她伸出手,等待著,一掃之前的不愉快,聲音充滿了快樂。

  “我的榮幸?!彼麪窟^她的手,他們就在狹小的空地跳起舞來。她起初還刻意保持著禮節,目光也從不敢多看他一眼,不久后她越來越難保持身體的平衡,時而撞到欄桿,時而踩在他的腳上,最后她索性不管不顧,她雙手抱著他的脖子,肆意轉起圈來,直到最后一把倒在他的懷里,任由他如何詢問都未能作答,他聞到一陣酒氣。

  無奈之下,他只能抱起她回到車廂,把她放在他的床上,蓋好被子后,他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

  “又是一個任性的家伙?!苯芤僚赖郊蚊鞯拇采?,扯了一角被子,進入了夢鄉。

  “親愛的杰伊,如蒙不棄,特邀您今晚至一號車廂共進晚餐,以答謝昨晚的救命之恩,溫妮?!奔蚊髂钔旰蟠笮α似饋?。

  “不,嘉明,這是個大錯?!?p>  “她就是那個頭號車廂的女孩,注意禮節?!苯芤翉拿院刑K醒過來,做出讓嘉明閉嘴的手勢。

  “你可真有本事呀,你跟她是如何相識的?”

  杰伊便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嘉明。

  “好吧,上天祝我們的杰伊好運。”嘉明說罷,手里提回了剛從列車員那里租借回來的西裝。

  在確保每一根頭發都梳理整齊后,杰伊走過了整整十五節車廂,將邀請卡遞給了頭等艙餐車服務員。

  他走進了餐車,整個車廂寬敞透亮,金碧輝煌。過道兩邊,盛裝出席的賓客在相互攀談著,他們的舉止無不透露出上流社會的氣息。杰伊模仿著男士牽引女士的方式,左手垂直下垂,右手握拳放在胸前,這時候,一只戴著白紗手套,手臂鑲嵌多顆珍珠的纖纖玉手就這樣伸入了由他右臂和身體組成的三角空間里。

  今晚她一改之前的打扮,馬尾被拆散開來,變成了盤在后背的黑色瀑布。一襲潔白無暇的緊身長裙緊緊的將她包裹,使得她白皙的胸脯高高的凸起,窄窄的腰間有著圓規畫出般的完美弧線,讓她曼妙的身姿盡顯無疑。她頭上戴了個粉色圓巾,俏皮的劉海飄散于額頭之外,她的眼睛又恢復了昨日的神采,充滿了無限的柔情,此刻正一臉天真的注視著他。

  “很高興你能來,杰伊?!?p>  “很榮幸得到邀請。”他緊張極了。

  “他們應該都是受人尊敬的企業家吧?!苯芤疗D難的將目光移到過道。

  “那倒未必,我不相信他們的老婆都這么年輕?!睖啬菡f。

  她引領著他來到中間的餐桌旁落座后,正式向大家介紹。

  “他叫杰伊,昨天晚上救了我一命?!睖啬菡f。

  在座各位紛紛投來欣賞的目光,唯獨兩個人除外。

  “你的父親是做什么的?”雕塑女士問。

  “尊敬的女士,他是一個農場主?!苯芤粱卮鸬馈?p>  “那你怎么不在田里?”她復問道。

  “我確實在,我六歲就開始呆在那里了,那地方可真是夠讓人難受的,光是大太陽就能讓你脫掉幾層皮,老天保佑,我前幾年才逃了出來?!苯芤琳f。

  眾人大笑起來。

  “那你現在靠什么謀生的?”燕尾服男士說。

  “我寫點東西,有時候給雜志社寫一些短評,有時候寫幾篇小說,有兩本叫《生死存亡》、《巴黎舊事》。”杰伊說。

  “巴黎舊事?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本,你知道的,當年自稱是達芬奇的蒙娜麗莎真跡的畫作都多達上百幅。”燕尾服男士笑著說。

  “他人的同名作品肯定優秀于我,我的作品只是比較幸運,拿到了諾貝爾獎。”杰伊說完,燕尾服男士臉上浮現出不可名狀的表情。

  “你住在哪里?”雕塑女士問。

  “居無定所,四處漂泊?!?p>  “你喜歡這樣漂泊嗎?”

  “是的,女士。我已經離家整整三年了,我賺的不多,但足夠我吃飯和路費,我喜歡每天早上睜開眼睛,一切都充滿了未知感。我意思是,前幾天我還在為稿費發愁,現在我卻坐在這里和你們各位淑女紳士共享豪華晚餐。生命彌足的珍貴,我始終追隨上天的指引,用腳步去丈量存在的意義,生活曾讓我春風得意,也曾讓我嘗盡苦頭,我不斷的向前進發,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樣。”

  邊走邊決定,在旅行的浪潮中

  有時我相信,泰然自若才是真

  我攀越高峰,也曾在懸崖跌落

  今日我腰纏萬貫,明天我一無所有

  “敬生活?!北娙伺e起了酒杯,獨留他們兩人面面相覷。

  “我剛才在回憶你的經歷,想走就走,想去哪就去哪,哪怕只要想一下,就覺得非常刺激。”晚飯后杰伊和溫妮來到護欄處閑聊。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著我的父親生活。后來我有了繼母,她經常提醒我我是多余的,所以我在大學畢業后就離開家了。”

  “一開始我在火車站和輪渡碼頭游蕩,在那里工作的人經常居無定所,那時候的通訊還沒像今天這樣發達,很多人甚至連字都不會寫,所以我就幫他們寫點家書,我甚至還幫忙寫過情書,一則一百元。”

  “收這么貴的價格,那你的成功率應該很高?!彼ζ饋?。

  “在我下筆之前,我會將她的名字幻想成我心目中的完美女孩,我所有情感也就噴涌而出,因此大概率能感動她們?!彼@時候偷偷看了她一眼。

  “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彼龂@了口氣。

  “你知道嗎,巴黎真是個有趣的城市,那里的街頭經常聚集很多窮困潦倒的藝術家,他們喝著廉價啤酒,過著食不果腹的生活,卻創造出影響世界的作品。海明威就是其中一個?!苯芤琳f。

  “那太有趣了?!睖啬菡f。

  “我從五歲開始就要學會餐桌上幾十種餐具的使用方式。這就是我昨天晚上出現在車尾的原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肯定是一個富家女,身處優越環境而不自知,哪里吃得了人間疾苦?!彼^續激動的補充道。

  “我真沒這樣想,我發誓?!彼泵Τ吻?。

  “我想到的是你肯定粗話也不會說?!?p>  “是呀,在學校都沒教過。”

  “也沒試過像男人一樣抽煙?”他說完將嘴里的煙草遞給了她。

  “我真的可以嗎?”她懷疑的等待著許可。

  “當然可以?!彼謭远ǖ幕卮鸬馈?p>  她拿著他的煙草,吸了一大口,然后咳嗽個不停,杰伊在一旁大笑。

  “我曾經到過南非,那里真叫我印象深刻,因為每過幾天,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慶典活動舉行,那里的人們走到街上,他們頭上插著樹枝,臉上涂著迷彩,有時放聲大笑,有時失聲痛哭,沒有任何禮節可言。我想,你應該會喜歡那個地方。”

  “你會帶我去嗎?”

  “假如你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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