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私房錢?
凌晨四點鐘,電視里播放著復古的黑白電視劇,老一代的創業史,抄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在為多了一毛錢的定價而吵得不可開交。
路遙遙情緒失魂落魄,眼神空泛泛的盯著電視看,明明電視劇的聲音不小,可陸澤州卻感覺不到活躍。
路遙遙抱著抱枕,雙腿蜷著,背靠著陸澤州的胸膛,死氣沉沉中一只手摸到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看著身后的人。
陸澤州說:“路遙遙,我這幾天會有點忙。老齊說,盛悅山莊的水果熟了,你以前好像喜歡去那里摘水果,讓白敏和你去。”
盛悅山莊是陸家祖一代留下的私人山莊,里面種植許多蔬果,辟有溫泉池,陸媽媽還修了桑拿室。別墅隱藏在一片銀杏林里,到了秋季,那里美得像人間天堂。
路遙遙高二第一次考試及格的時候,陸家人帶她去那里玩,路遙遙喜歡提著籃子去摘草莓,但因為地滑摔跤,被陸澤州嘲笑笨得要死。
陸澤州要忙于工作,沒有時間陪她,而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極差,阿姨也說她最近喜歡呆在家里不出門,陸澤州怕她憋出什么問題,不如讓人陪她去盛悅山莊玩。
“不想去。”
路遙遙才不要去玩,雖然現在腦子里不停出現血腥的畫面,但她還想著自己偷摸的事業。
你看,電視里的人都說了,要致富先變勤奮,計劃都到一半了,她怎么能這個節骨眼里去貪圖享樂呢!
況且白敏是陸澤州的助理,和他一個模樣的工作狂,每次白敏陪她逛街都顯得很痛苦,仿佛是路遙遙逼她來的一樣,明明是她老板逼的。
臺風眼離開,雷電也平息了下來,路遙遙內心的恐懼也漸漸消去。
下巴被他掐著,路遙遙被迫的扭頭看他,別扭的姿勢讓脖子不舒服,散亂的頭發也掉進了他的領口。
路遙遙坐直,靠著他屈起的膝蓋,也靠著沙發。
她拒絕,陸澤州說:“不去盛悅山莊,也不能一直悶在家里。路遙遙,你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愚蠢的想法出現了?”
被他說破,路遙遙心一慌:“才沒有!什么愚蠢的想法?我的想法明明都很聰明的!”
“讓塔羅牌決定你吃飯的想法不蠢?你現在悶在家,難道不是研究起了黃歷?”
路遙遙大二的時候小肚子發胖,為了減肥,又不喜歡運動,就隨口諏了一個塔羅牌占卜說不宜進食理由,絕食幾天。
被陸澤州發現的時候,路遙遙跟個掉進水里被人撈起來的小雞仔,挫敗又慫唧唧的低頭聽著陸澤州的指責。
最后,肚子沒瘦下來,還被挨了一頓罵。后來還被陸澤州強迫她跟她去晨跑,路遙遙抱著科科滿,死活不愿意。
被人翻起以前的蠢事,路遙遙不開心了,幽怨的小聲嗶嗶:“是呀,最近在研究黃歷,看你什么時候破產,我好做好準備跑路。”
“你說什么?”陸澤州挑眉。
在狗男人籠子里的金絲雀趕忙改口,討好大大:“我說……即使親愛的你破產了,我愿意……拿自己藏的私房錢養親愛的……”
這一句一停頓的口是心非的語氣,陸澤州冷嘁:“你藏私房錢?”
完了,嘴瓢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路遙遙像個受驚站起的小浣熊一樣繃著身子,腦子快速轉著:“不是,沒藏私房錢,那是……我只有親愛的給我的黑卡金卡……各種卡……沒藏私房錢。”
路遙遙心突突的跳著,陸澤州資本主義家,最討厭別人薅他羊毛,要是讓人去查她的私人賬戶,那她的小金庫就不保了,自己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年的代購,賣了那么多年的二手衣服,都白干了。
看她像個受驚的兔子豎起耳朵,陸澤州拍了拍她的腰,意義不明的說了句:“我只是懶得管你,去睡覺。”
路遙遙抱住金主爸爸的腰:“陸澤州,我最喜歡你管著我了,你管!我最喜歡了!”
路遙遙在內心吐了,什么叫懶得管我?高中管我成績,大學管我人際關系,現在又管我為什么不出門。你這叫懶得管?這叫管到沒地管了!
陸澤州冷著臉,路遙遙生怕自己的私房錢被收走,乖乖女的聽話話:“盛悅山莊的芒果熟了,我去摘回來削給你吃好不好?”
“嗯。”陸澤州平淡回復。
路遙遙屁顛屁顛的跟著他身后走回房間:“陸澤州,我真的沒藏私房錢,你要相信我。”
“嗯。”
他又平淡的回了一字,更讓路遙遙心里沒底。他這是什么意思?是管還是不管的意思呀?
…………
小郡主是在夫妻倆中間醒來的。
路遙遙一扭頭,就看到了凌朧脖子上的吻痕。
內心一萬頭馬奔騰而過,她雖然身體是個不懂事的七歲小孩,但她本質是個成年人。
你們夫妻趁著她碎覺干什么事時,能不能把她抱到另一間房?
躺在爹爹和娘親的中間,路遙遙有種第三者的感覺,想小心翼翼的支起身子挪出被窩,這才動了動,兩夫妻都草木皆兵的醒來,緊張的看著她。
“娘親~”路遙遙睡音猶在,甜甜糯糯的。
“哎,娘親在。”
凌朧把路遙遙攬進懷里,路遙遙穿著松松垮垮的薄衣服,怕她受涼,先給她穿好衣服,凌朧才在寶華的服侍下穿好衣服。
讓路遙遙慶幸的是,嚴澤沒死,但受了重傷,現在在都督府里昏迷未醒,駱昆一直守在都督府。
路遙遙很擔憂嚴澤的傷勢,她想去都督府看嚴澤。凌朧和路賢圍著她吃完了早點,過了午時,他們才去的都督府。
路遙遙知道路賢前段日子為什么對凌朧愛答不理了,原來是凌朧把她當誘餌,引誘白云區快點動手。
我的親娘呀。路遙遙知道這事時心情復雜,她感嘆凌朧真是名副其實的狠,親女兒都敢那么用。
二百多人的叛軍,全部一個不留,鮮血都染紅了地面,成堆的尸體昨夜運出城埋葬,即使經過一夜冷風吹,西洲城沒還彌漫著血腥味沒散去。
那個女孩摔到,爬起來,又向自己跑來,嚴澤夢里往復出現自己暈倒前,路遙遙不顧一切向自己本來的身影。
她撕心裂肺的喊著他的名字,如雷貫耳,他聽得真切。
嚴澤醒過來,發現自己趴在床上,身后刀口深長,肩膀的傷口入骨,被固定著。
失血嚴重,即使醒來,還是頭暈目眩。喉嚨干渴難受,想喝水,卻發不出聲。
一雙小手捏著勺子把水送到他嘴邊,嚴澤艱難扭頭看向對方,路遙遙對他燦爛一笑,嚴澤以為自己看到了個小小的太陽。
“你…傷著……嗎?”喝了點水,嚴澤才嘶啞的說話。
路遙遙搖頭,心兀的一疼:“我沒受傷,但嚴澤哥哥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