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浩然在心里反復的念叨這幾句之后，鎮定反問：“我想了解一下，您認為自己值得100萬薪酬的個人價值體現在哪方面呢？”

　　謝蘭遠不如電話那頭的馬浩然鎮定。

　　她有些結結巴巴地道：“是這樣，不知道您聽說過一位叫做吳琴覃的導演嗎？”

　　馬浩然：……好像沒有啊！

　　他本人完全沒有繼承自己在這個游戲世界之前的任何記憶。

　　就在這一瞬間，游戲系統起到了關鍵作用——

　　“吳琴覃，紀實紀錄片導演，聲名狼藉。”

　　馬浩然眼睛一亮，立刻點頭道：“聽說過，怎么了嗎？”

　　謝蘭也是眼睛一亮：

　　“你聽說過就好，那你應該了解所有的情況！

　　我這次應聘這個職位，不是我一個人來的。

　　吳琴覃導演和我一起工作。

　　但是您只需要付一份工資就好。”

　　“100萬？”

　　“對，100萬！”

　　謝蘭說罷，小心翼翼的問：

　　“您覺得可以嗎？

　　吳琴覃導演絕對當得起這個價格。

　　現在外界對她的誤解很大，但是她是有能力的！”

　　馬浩然隨便想一想都知道這個導演之前肯定是拍了什么紀錄片，結果賣不出去。

　　然后業界又覺得她拍的東西云里霧里，一點都不好。

　　所以才聲名狼藉。

　　這不就巧了嗎？

　　他正缺這樣優秀的攝影導演。

　　而且聽游戲系統所說這位導演還是一個紀實紀錄片導演，可見她平時拍的都是一些黃土地磚瓦房啥的。

　　這樣一位導演和馬天琪所想要拍攝的愛情電影肯定格格不入。

　　想一想一部紀實愛情片，放到電影院去播放……

　　簡直就是災難啊！

　　謝蘭等了好久，電話那頭都一陣沉默。

　　她剛想再問問，忽然，對方發聲了：

　　“行，大致的情況我都了解了。

　　這個電話可以聯系到你是嗎？

　　等我們這部電影正式拍攝了，我會通知你。”

　　“！！！”謝蘭聲音激動顫抖：“董事長，您的意思是說我被雇用了是嗎？”

　　馬浩然點頭：“是的，你被雇用了。

　　吳琴覃導演就算是跟著你來的，我沒有雇傭她。

　　對吧？”

　　這樣一來，他就只算雇傭了一個不懂得攝影的攝影導演，也就是謝蘭。

　　而這個懂得攝影，但是和愛情電影格格不入的紀實紀錄片攝影導演吳琴覃也可以用來應付馬天琪了。

　　謝蘭聽到馬浩然這么說，就知道對方已經和自己就聘請吳琴覃導演這件事情上達成了共識。

　　雖然對方看不見，但還是趕緊點頭道：“對對對，對對對。”

　　她掛了電話之后，立刻興奮地跑入地下室中。

　　這里有一間暗房。

　　吳琴覃，也就是她的母親，經常在這邊洗片。

　　“媽！”謝蘭進到暗房之后，一臉擔憂地看著將近有五年除了日常吃喝拉撒之外，甚至連睡覺沒有出過這個暗房的母親。

　　吳琴覃從事攝影工作已經有30年。

　　從一開始的拍攝照片，到后來漸漸的接觸拍攝影像，不知道用掉了多少底片膠卷。

　　其中有很多都從未洗出來過。

　　自從五年前那場事故之后，她感覺自己再也沒有拍攝的能力。

　　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很突然的，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她便經常出入暗房。

　　然后把自己之前30年來拍攝的所有的照片都重新洗出來。

　　每發現一張她之前從未見過的角度拍出來的照片，她都會為此而感到驚喜。

　　漸漸的她開始沉迷其中，把這里當做她的秘密花園。

　　流連忘返。

　　再也不愿意去接觸現實世界了。

　　謝蘭時常對此感到很無力。

　　她其實不大明白當年的事情對母親的沖擊到底有多大。

　　就算身為子女，她也無法感同身受。

　　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不能再讓母親繼續這樣下去了。

　　謝蘭在一周前專門請了家庭醫生過來給母親診斷，發現母親身體各個方面的指標非常差。

　　有一些指標，再不做相應的措施，甚至可能會威脅到生命安全。

　　醫生給出的唯一建議是讓母親走出這里，接觸人群，接觸大自然。

　　對方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是最后卻給出了這么一個心理治療方面的建議。

　　只能說明母親現在的經理狀況已經影響到她的身體狀況了。

　　謝蘭也請過專業的心理醫生來給母親看病。

　　但是當年事故發生之后，母親就已經接受過為期一年的心理醫生的治療。

　　不論是當年的心理醫生，還是現在的心理醫生給出的診斷都是一樣的……

　　母親沒有病。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只能：“媽！我欠債了。校園貸100萬。”

　　吳琴覃原本沉浸在藝術的世界中，忽然被驚醒，一臉訝異：“你說什么？”

　　然后她的第二個問題是：“你不是都畢業了嗎？怎么還能校園貸？”

　　謝蘭：怪我見識少，只知道這一種騙子貸款……

　　“媽，我該怎么辦？

　　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還欠100萬！

　　我感覺我活不下去了。

　　我要跳樓了！”

　　吳琴覃倒是很淡定：“我記得我卡里有存款，密碼是你的生日，你直接去取就好。”

　　“……”

　　謝蘭其實有點心虛。

　　“我之前不是去環游世界嗎？

　　然后我就知道您很愛我，所以我就把你那卡拿走了。

　　我也知道密碼。

　　對吧，畢竟你那么愛我！”

　　出入五星級，不要太爽！

　　這下吳琴覃愣了一下，才繼續道：

　　“那這樣，你把我們家這處房產賣了。

　　地下室里的暗房可以直通外面，和房子不在一處。

　　就別賣了吧，留給我。”

　　謝蘭眼神飄忽：“媽，你不是早把這個房子轉到我名下了嗎……”

　　“也是因為環球旅行，所以賣了？”吳琴覃這下子沉默了很久很久。

　　忽然之間抄起旁邊一把掃把，指著謝蘭禮貌詢問：“謝蘭，我的女兒，你自殺之前我可以先打你一頓嗎？”

　　謝蘭瑟瑟發抖，終于從五年來都沒什么表情的她媽臉上看出了一絲絲憤怒的表情。

　　可代價居然是慘遭毒打。

　　這可太難了！

　　當人的女兒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