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那刻卿顏還沒聽明白意思,“什么?”
攝政王道:“從將軍府搬到本王宮殿住。”
卿顏極度懷疑聽錯了,“讓小女子住這?”
“對。”攝政王冷著臉,“這里寬敞,夠住上百個你。”
臥槽?!
不是幾百個的問題,是她完全不想,OK?!
卿顏扯了扯嘴角,險些翻白眼,好在忍住了,觀望這偌大的宮殿,相當三個將軍府,里頭空蕩得很,除了該打掃清理的下人外,沒有一個人走動的影子,多余的家具裝飾也都沒有。
這樣的空屋子,她還真不太想搬進來。
何況……
“為什么要搬過來呢?小女子在將軍府待得可滋潤了!”
“好使喚!”
攝政王出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卿顏僵了一會。
他就為了好好利用她這顆棋子,讓她搬進來當下人使喚,那她就更不愿意了。
卿顏不多考慮,一口拒絕,“不行!”
攝政王皺了下眉頭,臉色冷了許多,“為何?”
除了宮殿太空蕩的原因,卿顏不由想到了子辰,她還有個小孩要養,怎么能搬到攝政王的宮殿。
抬頭看了下攝政王的臉色,倏然覺得不能讓攝政王知道子辰這個人。
“自然是放心不下我的老父親了!”
攝政王冷嗤道:“就這么放不下卿將軍?”
卿顏扯了扯嘴角,打算換個理由,“自然也有其他原因,小女子可利用但不愿當下人,何況小女子早出晚歸,有很多事忙的,就不勞煩殿下了!”
“也罷。”攝政王不強求,“往后得隨叫隨到。”
“行。”反正隔三差五都過來,卿顏完全沒這顧慮。
……
皇宮的富麗堂皇卿顏早有耳聞,如今一見還是被駭到了。
太醫院位居較偏,環境卻極佳,有山有水,偌大橢圓形錦鯉池,栽著荷花荷葉,中間立個的花崗巖石建成的荷風四面亭,沿著岸邊有廊橋。
尤其這時候,有風吹,掠過錦鯉池上的水蒸氣從遠方吹來,整個人的燥氣都被吹散了。
卿顏走在前頭,悠哉恣意,紅裙翻飛,攝政王走在后頭,一身黑袍,步子穩健,太醫院的兩道極其惹眼又不入流的身影在這繪成了一幅畫。
太醫院衣著大為素白色,其余樸素淡色系,戴個烏紗帽,尤其這時都在忙碌,手中拿著藥集冊,要么待在內院煉藥拾藥。
眼見攝政王過來都會行禮恭敬謙卑,可眸中掠過的神色,顯然掩飾不了惶恐畏懼,甚至厭惡。
卿顏才猛得想起,她和攝政王都是人見人厭的角色,現在倒忘了把這些拋在腦后。
卿顏倒習慣冷眼,回頭看了攝政王一眼,見他面色毫無波瀾,也無暇他顧,把她的那頂角色帽子戴好。
“殿下,我們要不要在太醫院好好耍耍?”
攝政王眸光焦距在卿顏臉上,嘴角有抹不經意看出的弧度。
“剛來太醫院就要滋事?”
卿顏瞇眼笑了笑,“實在太無聊了嘛!何況不搞事情怎么符合我們的形象呢?”
“行,但現在得去見靈醫。”
攝政王神色依舊是淡漠的,卻有那么不經意間看出一絲愉悅出來。
靈醫榮遲作為太醫院權威最高的醫官,管理整個太醫院,尋常人沒要事都不能見他人,平時在太醫院也是隔三差五沒見人影。
因此太醫院的靈醫頗為神秘。
攝政王要見人會讓下人傳令通報,等下人慌慌忙忙回來,跪在地上低著頭,小心翼翼察看攝政王的臉色。
“攝政王殿下……前幾日,靈醫在邊侖山采藥失足摔傷,恐怕不能……不能見殿下了!”
下人倒挺怕攝政王,說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
攝政王蹙了下眉頭,倒沒顯怫然之怒,反而冷聲揶揄,“靈醫爬山怕是爐火純青,也會有失足的時候?”
下人額頭冒了冷汗,衣袖往額頭擦了擦,“攝政王殿下,再如何也難免會,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啊!”
“本王不廢話,讓靈醫出來見本王!”攝政王不打算多言語,殺氣溢出來時就已經沒得商量的意思。
下人哆哆嗦嗦,兩腿發軟,打算再多說一句,“殿下,靈醫大人真的……他受傷嚴重只能在榻上修養。”
“是嗎?”攝政王抬了下眼皮。
卿顏捏了捏下巴,說道:“靈醫可是個謙謙公子,溫潤似玉,這樣也太為難他了!”
聞言,攝政王撇臉過來,眸中帶著幾絲狐疑,“舍不得那嬌弱的男人么?”
卿顏詫異,瞪大眼睛險些被口水嗆到,“哪里,再怎么也沒攝政王絕色,只是再怎么壞也不能這么為難人,何況我們有事相求!”
下人瞅了瞅兩人,心里暗道:你們還真忘了自己是個壞人!
“也罷!”攝政王眸子冷凜,“帶路。”
下人連忙爬起來,匆匆忙忙把兩位帶到靈醫休憩的寢室。
靈醫休息的寢室較為簡約素雅,略帶一些古色古香的風味,榻前擱著個山水墨畫屏風,點著清淡熏香,屋內安靜至極,真應了他這個人。
下人將寢房門推開,才有少許聲音,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靈醫大人,攝政王到了!”
屏風后的人聽后,身子動了下,微聽到木塌搖動聲響,他粗喘一口氣,極其微弱地轉了個身,傷得似乎極其嚴重。
“攝政王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有傷在身,不能……”
“罷了!”
攝政王不愛聽這些話,恰恰榮遲就比較注重禮節。
“多謝攝政王體恤。”
攝政王冷哼一聲,往屏風前走近。
下人連忙跪在地上,“攝政王殿下……”
“怎么,見不得人?”
那陰鷙的眸光瞥過去那刻,簡直要當場見血,嚇得下人不輕,渾身顫抖,背部發涼。
好在榮遲發了話,“沒事,倒沒傷著臉。”
聞言,下人才心里發怵,又倍感慶幸退下。
卿顏瞄了攝政王一眼,也不知哪對榮遲這么大敵意。
攝政王將屏風推開,就見一慘白虛弱的面孔,本帶著溫文爾雅的氣質,如今添了幾絲病氣,更顯得弱柳扶風。
見罷,攝政王冷嗤一聲,“靈醫竟如此弱不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