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提起身后的披風,以一種莫名小心的姿勢向著自己的目標摸了過去。
沒有選擇從左右兩邊摸索過去,而是爬伏在石頭上,偷偷摸摸的一點點爬了過去,顯得莫名的有些猥瑣——當然,大家都知道,猥瑣這個詞用在形容上是要看對象的。但很難形容原本是一個孤高戰(zhàn)士的偶像,突然搞潛行那一套時給人帶來的沖擊,尤其,那套潛行還搞得明顯很蹩腳的情況下。
于是,當發(fā)現(xiàn)偷襲者的都蘭從沉思中緩過神來,想搞個“將計就計”的操作時,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的確是以為自己很隱蔽,從巨石上探出頭來的“表哥”。
于是,兩個樣式各異的容器面具,四個黑漆漆的孔洞帶著各自不同的心情,對視到了一起。莫名的空氣中泛起了一種名為尷尬地情緒。兩人的心情在這一瞬間似乎產(chǎn)生了共鳴,就好像在996工作的間隙,在無人的樓梯間發(fā)現(xiàn)嘗試了摸魚的彼此。
“摸魚”的心情在此刻發(fā)生了共鳴,無產(chǎn)階級聯(lián)合起來……STOP?。?!等等,跑偏了!
都蘭對自己的思考回路發(fā)出了“強制重啟”命令,定神站立,收回骨釘,側(cè)過身在表哥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做起了擴胸深呼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于是,在無“蟲”而知的環(huán)境下,這一天,【呼嘯懸崖】上,一個受到自誕生之初便銘刻與靈魂的呼喚來到此處,在意外的驚喜中于自己的兄弟相遇;一個異世界的靈魂,在“死亡”的壓迫下,做出選擇,然而因為天生缺陷而成為“腦子有病”的【破損容器】……
他們以一種有趣的方式相遇了。
……
“表哥你從哪來的?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一路狂奔沖進【深巢】那地方了!”
“....o_o ....”
“不知道,就是朝著一個方向走?!”
“……”
“好吧,雖然我也不知道容器之間是怎么交流的,但我們兩個人的交流方式還是挺詭異的。不過,管它呢,能用就行?!?p> “O__O”
“說回正事,表哥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搞不清楚情況,我先把一些基礎(chǔ)情況告訴你?!?p> “?”
“‘表哥’?你說這個稱呼,你個子比我高,所以你就是【表哥】。這是上輩子的緣分,無需多言!”
“——O__O”
“那么,先看這幅地圖,當然只是大致的地域方向,這是我自己畫的。我知道丑,當做參考就好,我們現(xiàn)在在這里,左上方……”
……
直到都蘭左思右想,確定自己現(xiàn)在的腦殘狀況沒有把什么關(guān)鍵情報忘記告知,就與表哥告別,沿著計劃的路線爬下了懸崖。
在最后,他看到的最后一眼,“表哥”只是看著他離開,但或許是錯覺,他似乎站的很直,那副怪異的黑色披風似乎不是那么大了,那一刻,名為都蘭的人覺得【表哥】很酷!
——名為容器的人生知曉了自己的意義,那怕這份意義是被強行賦予。是必定消亡的結(jié)局,但現(xiàn)在有他的兄弟站在他身后。
——盡管這個兄弟的腦子似乎有點問題。嗯,還喜歡把‘靈魂’往外趕,搞得自己像個“大光球”。
目視這兄弟的離開,沉默的佇立后,頂著巨角的容器一手抽出自己的蒼白骨釘,另一只手從腰間取下兄弟贈與的提燈,朝著【王國大門】的方向走去。他們有著詳細的計劃,在那個計劃里,他有屬于他自己的使命。
首先,他要去拜訪那位隱居在世界之巔的骨釘大師-馬托,那會是一次艱苦的挑戰(zhàn),不論勝負,他將會變得更強。
【呼嘯懸崖-底部】
經(jīng)過仔細的尋找,都蘭終于在一處拐角處發(fā)現(xiàn)了一處洞口。意外的這地方還挺好找,就像馬托大師標注的符號,這地方的洞穴意外的少。或者說,【呼嘯懸崖】這地方的洞穴,又一個算一個,每一個是自然產(chǎn)生的,作為王國的邊界,這地方在圣巢繁榮的時期,都被探索遍了,沒有‘意義’的洞口早已被人為掩埋。
對于蟲子們而言,大概和平整路面差不多。如果輻光的爆發(fā),大概這就是為王國邊域的擴大做準備——當然,這是他的猜想。
現(xiàn)在,他要從這條‘捷徑’直接抵達【蒼綠之徑】,也許要冒一些險,但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雖然沒有時間和條件在一天的時間內(nèi)學會【旋風劈砍】這樣的群攻技藝,難以應(yīng)對空曠環(huán)境下的追擊,但圣巢的上層區(qū)域已經(jīng)擋不住他了——“至少,保命是沒問題了?!瘪R托是這么評價的。
漆黑的洞穴中,破損的容器憑借著另一個角度的視覺,摸索著前進。入口點的狹小感伴隨著前進逐漸消失,道路的開辟者明顯不在乎它的質(zhì)量,都蘭走的也是磕磕絆絆,不時還有從頭頂落下的尖石,探索者還必須在這些環(huán)境下尋找下到下層的入口。
這地方,簡直處處充斥著設(shè)計者的惡意?!冒?,起碼這地方的惡意還放在明面上,比深巢那地方好多了。簡簡單單!簡簡單單??!’在空曠的道路轉(zhuǎn)角處,正按照地圖尋找自己的路線,避過大部分麻煩,顯得過于整潔的容器如此無恥的評價。
……
一天后,在圣巢【蒼綠之徑】的上層,灰黑的巖石與綠色的交界線處,巖階上,草地里,就連洞壁的角落,都丟棄這一具反擊蠅的尸體,粗略數(shù)去,至少也有二三十只,而在交界線處容器的面前,則是一具比尋常反擊蠅要大的多尸體,鞘翅被撕碎,作為口器的鉗狀器官有一半也已經(jīng)不見蹤影,最后一擊則是來自腹部的一擊,被骨釘整個釘死在了巖石地面上。
看的出它死前進行過巨大的反撲,所以那尸體上不止有一個被洞穿的孔洞,殺死它的人明顯下了好幾次重手,但每次都是一擊而退,直到在它有逃跑的表現(xiàn)時才舍棄武器以最大的力量釘死它。因為蟲子天生擁有的異樣生命力,更重要的死亡原因來自于多個創(chuàng)傷孔和戰(zhàn)斗中劇烈掙扎帶來的體液流失。
——或許不是它觸碰到了死亡,而是那具軀體的缺失依然不能驅(qū)使它活動了。
這是容器-都蘭面對從【反擊蠅之王】的軀體內(nèi)濺射而出的橙色液體第一感想。
‘已經(jīng)到了液體階段,接下來就是浸染環(huán)境,產(chǎn)生【光籽】了吧,最后逐漸擴大浸染區(qū)域,形成循環(huán)。而這些怪物,尤其是反擊蠅這類飛行蟲,簡直是跨區(qū)域的浸染源?!?p> 從地圖上抬起頭,一只手摸向面具上的裂縫?;蛟S,我得先把路上的怪物清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