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修越說，宋楚言心里頭越虛，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見她低著頭，顧越修干脆起身，坐到了她身旁。

　　將她的手拉過來握在手心，“你在擔心暴露這些，我會懷疑你嗎？”

　　猛地，宋楚言抬頭，目光怔怔看向她。

　　頓了頓，她說，“一個女人，對這種刀槍十分熟悉，你難道不應該懷疑嗎？”

　　“會懷疑。”顧越修點頭，“但我覺得，你不會成為我的威脅。”

　　“何以見得？”

　　“因為任何一個渴望安定平靜生活的人，都值得被溫柔對待。”顧越修說，并補充，“另外有件事，我之前提過。”

　　“有人出了錢買兇殺我，是寶兒幫我抓住了那四個人。”

　　宋楚言點頭，應了一聲，“哦。”

　　“寶兒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情？”

　　“沒有。”宋楚言搖頭。

　　見她還是有戒備的感覺，顧越修試探性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寶兒之間的交流方式？”

　　然后，她的唇抿緊了。

　　很顯然，她不愿意。

　　不論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不愿意。

　　顧越修也不勉強，“我不逼你，但是你不用這么防備我，我相信我自己，能夠接納你的一切。”

　　“如果，我曾殺過人，你也能接納嗎？”宋楚言問，聲音里是帶著緊張的。

　　顧越修聽罷怔了一下，隨即一笑，“我入軍隊那些年，也殺了不少人。”

　　“那……”宋楚言猶豫著，又問，“如果我殺過無辜之人呢？”

　　其實她不清楚自己的曾經究竟有沒有殺過無辜之人，那些記憶全都被寶兒隱藏起來她不可探知。

　　她只是擔心，畢竟顧越修出身軍隊一身正氣又嫉惡如仇，她如果是軍人眼里容不下的那種角色，她和顧越修會站在對立面。

　　顧越修卻是伸手掠過她的臉頰，“我覺得，你不是那種會濫殺無辜之人的人。”

　　“萬一呢？”

　　“萬一的話……”顧越修沉吟片刻，道，“那就別告訴我，讓我一直堅信你是善良美好的女人。”

　　宋楚言咧了咧嘴，笑得很尷尬。

　　所以，他是接受不了的。

　　“我去上個衛生間。”宋楚言起身，從顧越修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帶你去。”

　　“沒事，我自己能找到。”

　　說完，她匆匆離開，步伐有些凌亂。

　　宋楚言剛走，那邊打靶的陸白夜和司羨馬上過來。

　　一坐下，陸白夜就說，“老顧，你這老婆有問題，不靠譜！”

　　“她沒有問題！”顧越修搖頭，回答得嚴肅。

　　陸白夜卻說，“上次我見到的宋楚言，散漫輕佻一身野性，我和司羨說，他還不信！”

　　“再有，你自己是摸槍的人，剛剛她那十槍，就是最好的證明，十槍十環，那樣射擊的速度和精準度，就連司羨都做不到！”

　　“管我什么事，我本來就不熟練拿槍！”司羨辯駁。

　　卻是忽然，陸白夜說，“你老婆前后表現不像是一個人，她該不是有人格分裂吧？而且，另一個人格應該還可能有身份！”

　　顧越修抬眼，一字一頓道，“她沒有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