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于無極。然則,何為黑?何為白?當知世事皆無常,有時,黑即是白,白亦是黑。
我在部隊醫院躺了大約一個多月,身體才漸漸的恢復,就在幾天前,剛剛辦理了出院手續。這期間,在我國西北的羅布泊無人區發生了一件震驚世界的大事,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騰空而起,直干云霄!
而躺在病床上的這些日子,我也仔細的回想了這段時間的所有人和說過的話,以求不遺漏任何一點線索。
楊良跟我說過,他其實本不姓楊,而是姓馬,自從他家老祖連夜把家搬到西市以后,他們一家就把馬姓改為楊姓了。我想,這一點應該有助于我找到楊良的家人。
正當我坐在辦公桌前思考著這些問題的時候,警衛員報告說首長找我。于是,我整理好衣服,跟隨警衛員來到首長辦公室。警衛員報告后,打開門請我進去,然后就退了出來。
當我走進辦公室,我才發現,之前在醫院見過的那幾個穿中山裝的人,此時也正坐在首長辦公桌旁邊的沙發上。我快步走到首長面前,對著首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首長點了點頭,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凳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首長掐滅手中的半截香煙,然后對著之前那個在醫院拿著筆記本問我問題的人,征求道:“您看,可以開始了嗎?”
那人對著首長略一頷首,然后轉頭就對我自我介紹到:“連長同志,你好,很高興你已經完全康復了。我叫秦風。”然后他又指著身旁另外兩個穿中山裝的人簡要的介紹到,“這位是劉藝凝,這位是李子天。”
我朝這兩個人點點頭,然后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那個叫劉藝凝的女孩臉上。
這個女孩一頭秀美的長發,簡單的束了一個馬尾,眉毛細長,眼睛閃亮,身材勻稱,不但長得非常漂亮,而且渾身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質,不是那種普通女性柔弱的美,而是智慧中透著剛毅的那種美。
女孩發現我一直盯著她看,竟然毫不避諱我的目光,反而問到:“你看出什么了嗎?”
我啞然一笑,知道自己有點失態,急忙收回了目光,說了一句:“對不起。”
那個叫劉藝凝的女孩看了我一眼,就沒有再說話。
這時,那個叫秦風的人又接著對我詢問到:“連長同志,從英國人的筆記中可以看出,他們去昆侖山并不是單純的探險,而是去尋找什么東西,因為這里面還記錄了一些他們在羅布泊非法盜挖樓蘭古墓的事情,所以,你知道他們去昆侖山是為了尋找什么嗎?”
我看著秦風的眼睛,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同志,能告訴我,你們是隸屬于哪個部門嗎?”因為我從首長對他們的態度中隱隱覺得,他們的來歷應該不一般。
誰知秦風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連長同志,以后你會知道的,現在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頓了頓,知道再問也不會問出什么,就如實答到:“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尋找什么。”
停頓了一會兒后,我看了一眼秦風,發現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然后又接著說到,“只是我聽楊良,也就是被我們無意中捉到的一個盜墓賊說起過,他祖爺爺曾經給一幫英國人做過向導,并且也是半途逃走了。我想,英國人筆記里的當地向導,很有可能就是楊良的祖爺爺。”
聽到我說的這個消息后,我發現秦風的臉上抽搐了一下,只不過這個表情一閃而過。“那你知道這個楊良家住哪里嗎?”他接著問我。
“西市。”我看著秦風的眼睛回到。
聽到我說出這個答案,秦風就沒有再繼續問我問題,而是又朝首長點了點頭。然后,首長就站起來跟我說:“孔峰連長,現在我給你一個任務,在未來一段時間,如果秦風同志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工作,請你全力配合!”
我站起來,莊重的朝首長敬了一個軍禮,大聲回到:“是!”
這時,秦風微笑著看了看我,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后爽朗的說到:“好,孔峰連長,咱們第一個任務,去西市!”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四人就坐上了去往西市的火車。
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次重返西市之行,卻成為了我一連串冒險又離奇的旅程的開始。同時,也讓我逐漸發現并接近了隱藏在我記憶深處的那個極大的秘密!
坐了整整五天的火車,我們終于來到了西市。我們在西市一家比較大的賓館住了下來,傍晚的時候秦風單獨出去了一趟。
第二天一早,西市警局的一名警察就來到了我們住的這家賓館。見到秦風,這名警察悄悄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秦風看了看我,淡淡的說:“按照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找到了楊良的家,就在西市城西的小葫蘆村。”
吃完早飯,我們就駕駛著從警察局借的一輛警車出發去了小葫蘆村,當然警車的標記已經被做了特別處理,覆蓋掉了。因為此次到西市,為了更好的開展工作,也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是以國家民政調查部門的身份過來的,同時也在各自的介紹信中用了化名。
“藝凝,沒想到,你還會開車。”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著正在聚精會神開車的劉藝凝,沒事找事的說到。
此次到西市,我們都換上了便裝,只見藝凝上身穿一件最新款式的白色“的確良”襯衣,下身搭配一條合身的黑色長褲,襯衣束在腰間,顯得干凈利落又凹凸有致。
“當然,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她看都沒看我,淡淡的回到,說完就閉起了嘴巴。我看她不再說話,也就知趣的不再多做言語。
車開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城西的小葫蘆村。我們把車停在村口較遠的地方,步行進了村。
小葫蘆村,真是形如其名,整個村子依山勢而建,形如一個葫蘆,而楊良家就在葫蘆的中間腰部位置。村長領著我們來到楊良家,只見破舊的房屋依山而建,屋后就是崖壁,大門開著,破舊的院落,院里散落著幾件農具,院里面并沒有人。
來的時候,村長就向我們介紹,說楊良家在村里算是非常奇怪的。聽村里老人講,楊良家剛搬來小葫蘆村的時候,花高價從別人手里買下了現在住的這間屋子,來了沒幾年他家就生下了一個男孩,生了孩子也不請村里人喝喜酒。
后來,孩子長大了娶媳婦的時候,也是悄悄的把媳婦接到家里,一家人吃頓飯就算舉辦婚禮了,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前些年,整個村子也就只有村長和他們家還有點來往。近兩年聽說他們家楊良不走正道,加入了盜墓團伙,村長也就直接和他們家斷絕關系了。
“有人在家嗎?”村長站在門口喊了一嗓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屋里走出一個人。村長看著這個人,就跟我們介紹,這就是楊良的父親。
村長走過去,跟楊父說:“這幾位同志找你了解一下楊良的一些情況。”
楊父聽完,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的說到:“有什么好了解的,不知道已經死哪里去了。”
我看著楊父,臉色蒼白,而且白中泛黃,好像從沒有見過太陽的樣子。
“楊良的確已經死了。”我盯著楊父的臉緩緩地說。
聽我說完,我發現他的臉抽搐了一下。“死了好,死了好。”楊父轉而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
我們幾個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我繼續試探道:“其實我們這次過來并不是為了楊良,而是為了你家老祖。”
我說完之后,楊父臉上的表情隨之大變。“我家老祖早死了,有什么好說的?”楊父激動的大聲喊道,說完就要把我們往門外推。
“干什么?現在可是人家的天下,由不得你胡來。你要是不想在這村里住了,你就把我們攆出去!”村長聲色俱厲的對他叫道。
“你不要激動,我們可以到屋里坐坐嗎?”劉藝凝又柔聲的跟他商量到。
楊父看了看村長,又看了看我們,沒再說話,極不情愿的把身子往旁邊一讓。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到你這屋呢。”村長邊走邊嘟囔著。
我們跟著村長來到了屋里,發現屋里的陳設極為簡陋破舊,幾乎沒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個烏黑的灶臺和幾只凳子,屋子的后墻竟然就是崖壁,崖壁前面赫然擺著幾個牌位。
“馬得福,馬得貴,怎么都是姓馬的牌位?你們家不是姓楊嗎?”村長看向楊父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