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賀家出來,賀培星直接回了公寓,客廳靜悄悄的,來到云溪的房間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里面傳來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很快門被打開,云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培星哥,你回來啦,找我有事嗎?”
賀培星本來想和云溪說這件事的,但對上她燦爛的笑容,話鋒一轉:“我餓了,快做飯。”
云溪一臉的狐疑,這才十點半,早上八點吃的早餐,這才兩個半小時,居然就餓了?
賀培星也意識到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扣,轉頭掩飾自己的尷尬:“快點兒,不然就別在我家住了。”
話一說出口,賀培星就后悔了,但云溪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看起來還是笑嘻嘻的樣子,一臉的沒心沒肺:“好勒,那等我一下,馬上就做。”
賀培星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快速的打開電腦,然后登陸自己的那個網址,緊接著將視頻頁面打開,找到第一個聯系人點擊撥號過去。
響了好幾聲,視頻才被接起,照樣是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出現在那邊,聲音特意用變聲器處理過,顯得沙啞又粗狂,賀培星眼里閃過一絲凌厲:“事辦的怎么樣了?”
“抱歉,和以前一樣。”
得到回答的賀培星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尋人影子的本事,但如果這事影子都沒頭緒,那么一定背后有什么人在指揮這一切。
掛掉視頻,賀培星拿起手機給賀榮打了一個電話,此時賀榮正被哭哭啼啼的向晚吵的頭都快炸了,聽見鈴聲響的時候,賀榮松了口氣,看了眼向晚:“隨便你怎么想的,我上樓接個電話。”
向晚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每天這么作,就算自己過分的吵鬧也是因為賀榮疼自己,自己在追問賀榮為什么要拿一個外人來頂替賀溪的事,剛開始他還解釋,但后面就越來越不耐煩,聽見電話想的的時候,賀榮干脆的來了一句隨便你怎么想。
向晚幾時被賀榮這么敷衍過,一時間氣的臉色煞白,朝著正在上樓的賀榮大聲吼道:“賀榮,你混蛋。”
賀榮朝著樓梯走去,今天難得一個好天氣,陽光透過天窗灑在樓梯上,卻沒有絲毫的溫暖,好好地一個家,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賀榮上樓,拿起手機接起了賀培星的電話:“喂。”
一個人的語氣能反應很多事,此時賀榮接電話的語氣,賀培星就聽出來了,應該是心力憔悴的狀態了,本來想質問的話收了回來:“爸,你還好吧?”
賀榮笑了起來,聲音說不出的無力和滄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就那個脾氣,誒……”
“我妹妹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賀榮長長的嘆了口氣:“本來這次出去旅游,是想帶她去散散心,她前段時間身體檢查出來,有點兒問題,她就變得很敏感,我就定了海島的旅程,結果在島上,她看見了一個和賀溪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兒,追出去的時候,那個女孩兒不見了,她就質問我。”
“我,我沒想說實話,但是……”
賀培星輕蹙眉頭,快速的開口:“等等,和賀溪一模一樣?妹妹走丟的時候是三歲吧,到現在都有十來年了,你告訴我,誰知道現在的賀溪長什么樣?”
賀榮笑的無力:“如果我說,那孩子和賀溪小時候長得一幕一眼呢?那個女孩兒真的就那一眼,不光你媽看出來像賀溪,就連我都懷疑,那就是走丟的賀溪。”
“所以她回來就發瘋了?”
“星兒,你別怪你媽媽,你媽媽就是……”賀榮自己都說不出來了。
賀培星看了眼手表時間;“我知道了,你照顧媽,明天開始,我不去公司了,你自己回公司吧,我要出去幾天。”
“行,那你注意安全。”
……
從屋里出來的時候,云溪正在撈水餃,看見賀培星出來的時候,趕忙開口:“培星哥,我看你餓了,做米飯比較慢,所以我就煮了水餃,正好,可以吃了。”
賀培星拿著車鑰匙,背著一個黑色的背包走出來,看也不看云溪,從包里掏出一張卡放在桌上:“這卡沒有秘密,我要出去幾天,以后你不用回賀家別墅了,就在這里住著吧。”
說完后,來開門就走了,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云溪被這句話給驚到了,這句話的信息含量很大,云溪心里有了一個猜測,拿出自己的手機,猶豫了片刻,就給賀榮撥通了電話。
賀榮沒有過多的解釋,最后一句話,賀家以后和你沒關系了,云溪腦海中還回蕩著那句話,緩緩的放下了電話。
沒有舍不得,就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向晚對自己那么好,向晚拿一個真誠的母親之心來對自己,而自己欺騙了那么久。
在椅子上坐了很久,至于是多久云溪不知道了,只知道外面的太陽升起又緩緩的落下,那碗熱氣騰騰的餃子從冒著熱氣到冰冷,最后碗里的湯汁不見,餃子結成了一大塊。
晚上,云溪拿起手機給張文珍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傳來慈祥的聲音:“小溪。”
云溪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后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院長媽媽,你休息了嗎?”
“沒呢,今天院里來了一個小男孩,脾氣很倔,因為和他相依為命的奶奶去世了,被送進了福利院,到現在都不吃飯呢,正在外面僵著不肯進來。”
“那,我打擾你了吧,院長媽媽。”
“沒有的事,你有心事吧,小溪,怎么了?給院長媽媽說說?”
……
最后云溪想開口對張文珍說的話也沒能說出來,眼眶有些發澀,云溪來到窗前望著外面,天色暗了下來,外面燈火通明,卻沒有一盞燈在等候自己。
天下之大,卻沒有家,云溪不記得這一晚的自己是怎么哭著笑來著,又怎么笑著哭來著。
賀培星買了最近的一趟機票,下午時間就上了飛機,一切該交代的事都交代了,這才關了機。
兩個小時后,飛機落地,賀培星走出機場,迎面就遇到了穿著風衣帶著墨鏡的男人,賀培星手里拿著文件,風衣男人手里拿著一杯咖啡,兩人撞了一下,賀培星穩穩的將手太高,倒是風衣男子手里的咖啡被撞到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