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臥槽臥槽？這玩意兒怎么還在。
哈維內心充滿了懵逼。
他認識的生命煉成儀式，是把無生命的物體直接變成富有生命力的血肉，可不會憑空搞出什么來。
本來應該是直接把那副機械身軀變成現在的血肉之軀的，但現在……
哈維看著靜立在那里的機器人，陷入了迷茫。
還好光學擬態自動關閉了，不然頂著一張自己過去的臉的話，看著還怪驚悚的。
哈維求助地看向三位生命圣母教會成員。
對方還以“我們也不知道”的眼神。
哈維右手無奈地按在額頭上：“先搬回去吧。”
一旁的肖恩看了半天，從哈維爆粗口開始，到兩波人眉來眼去地遞眼神，總算是看出點問題：“儀式出問題了？”
哈維神色古怪地憋了半天，說道：“也不算吧，就是多了點東西。”
“多了什么？”
“多了個我。”
“……？”
哈維圍著自己原來的身體轉了幾圈，摸了摸下巴：“這東西搬哪兒去呢？”
他最初的想法是放回去，這本來也是羅森克羅伊茨家的東西，但這個機器人經歷了生命圣母的力量洗禮，難保不會對周圍環境產生什么影響，放到一個普通人家里顯然不合適了。
于是他看向千紙鶴：“我能把這個放研究所嗎？放心，有空我會處理掉的。”
肖恩表示無所謂，多這么個東西也不占什么地方，康納的研究所可大著呢，而且就算其上的生命圣母殘留的力量對周圍環境產生了影響也不會太難處理，畢竟在一間研究所里，奇怪的現象直接推給實驗就行。
過于奇怪的就推給實驗事故。
敲定了這件事之后，哈維找埃維爾主教借了一套像樣的衣服。
總不能披著這么個長袍出去，里面可什么都沒有呢。
要是一吹風那就成瑪麗蓮·哈維·阿澤斯·夢露了。
事情結束，也該回去了，哈維在肖恩的提醒下叫了一輛馬車，由肖恩找埃維爾主教借了車資。
而肖恩則在馬車來之前就斷開了和千紙鶴的連接，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他看著了。
馬車夫看見哈維搬出一個機器人到車上的時候也沒多驚訝，智能機器人對這里的人們來說不是什么太稀罕的東西，雖然一般平民買不起甚至租不起，但也聽說過或者在報紙上見過。
很快就來到了白樺樹大街35號，人工智能研究與開發中心。
“說起來這兒到底出過什么成果？”哈維看著研究所的招牌嘀咕道。
他相信康納·伊萊恩先生的名氣不是吹出來的，這里一定出過什么令人震驚的研究成果。
“哎呀。”哈維一拍腦袋，想起來一件事，“昨天肖恩先生給我的那份文件還沒看。”
由于生命煉成的事情讓他過于興奮，以至于昨天一回去就把裝著檔案的紙包扔到了角落里。
回去要記得看！
哈維艱難地搬著自己原來的身軀進到了研究所里。
呼，這東西真重，自己現在就是個普通人，搬起來太費力了。
“放哪兒呢？”哈維犯了難，之前忘問肖恩先生了。
這時他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萊特先生！”哈維大聲叫道。
躡手躡腳的老萊特被這一嗓子嚇了一大跳，他今天可是直接遲到了快兩個小時，進來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生怕被肖恩老爺的千紙鶴看見。
都怪昨晚上那幫一起打牌的朋友，老不讓自己贏！
這時一聽有人叫自己，還這么大聲，老萊特差點嚇得打嗝。
循聲望去，一個沒有見過的年輕人正朝自己招手。
這誰？老萊特心里升起疑惑。
對方看起來跟自己很熟的樣子，莫非……
“我早都說了我沒錢！”
哈維：“……？”萊特先生背后的故事比我想象的還要豐富。
“是我啊，哈維·阿澤斯。”哈維趕緊把話說清楚。
老萊特臉上是一萬個不信：“我又不是瞎，哈維長啥樣，你長啥樣，我能分不清？”
哈維這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換了個身體，面孔也和之前不一樣了。
“真的是我，不信我證明給你看。”哈維說著模仿起了老萊特那天說肖恩先生壞話被抓現行時說的話和語氣，“您那天背后議論肖恩先生，被抓到的時候這樣說的：‘防不勝防啊！’，對不對。”
“還真是你？”老萊特仍然將信將疑，但起碼有了點相信，畢竟這事兒他沒跟別人提起過，“怎么還變樣了，你也打牌輸了沒錢，臉被揍變形了？”
“……說來話長。”哈維懶得反駁老萊特的猜測，自己曾經是機器人這點，老萊特并不知道，現在也沒必要再跟他講。
“被揍挺狠？”老萊特不依不饒。
“您正常點。”哈維趕緊指了指自己原來的身軀，“這個能放哪兒？”
“這是哪個型號的機器人？”老萊特走過來圍著哈維原來的身體轉了兩圈，翻看了一下編碼信息，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這不是大老爺的產品？”
“不是。”
“你拿回來干嘛？”
“肖恩先生讓我放過來的。”哈維決定直接推給肖恩先生，也省得自己解釋。
“那就放他辦公室隔壁的儲物間吧。”老萊特拿主意道。
哈維想了想，應該沒什么問題。
“有沒有什么推車之類的，太重了。”哈維向老萊特求助。
但是老萊特卻還他以奇怪的眼神：“為什么不開機讓它自己過去？”
老萊特一說，哈維才想起來，這副身軀原本是智能機器人啊，可以自己行動才對。
“忘了。”哈維覺得一本正經能顯得自己沒那么蠢。
“腦子怎么還被揍傻了……”
“能別提這茬了嗎！”哈維抓狂道。
老萊特連忙答應道：“好好好，不說就不說。”
說完他又仔細看了一眼哈維的臉，看得哈維都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么臟東西。
“你今天的情緒很活躍啊。”老萊特說道。
“有嗎？”哈維不自覺地摸了摸臉。
老萊特點點頭：“你前幾天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努力壓抑情緒的波動一樣，不管怎么看你，都像隔著一層薄薄的迷霧。但是今天，這團迷霧自己散開了，心情也找到了正確的表達。”
哈維聽完老萊特的話，很容易就想到了原因：機械身軀和血肉之軀帶來的不同影響。
隨即哈維就是一陣后怕：如果沒有生命煉成儀式，沒有老萊特的指示，恐怕自己永遠都不會發現這點，那時候，時間一長的話，自己的靈魂被長期困在冰冷的金屬里，無疑會漸漸變成沒有絲毫情感的冰冷存在。
老萊特發現哈維走神了，搖搖頭：“指定是打牌輸錢被揍了……我先走了啊，你可別跟三位老爺說我遲到！”
說完老萊特就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了。
哈維回過神來，打開了機器人的能源，命令其跟上自己。
“智能的真方便，難怪奧芬巴赫皇室大力支持伊萊恩先生的項目。”
肖恩的辦公室并不遠，哈維很快就帶著自己原來的身體走到了辦公室旁邊的儲物間。令其走到角落里關機后，哈維拍拍手退出了儲物間。
暫時先放在這里吧，等以后有空了給偷偷運回羅森克羅伊茨家的地窖里去，不然克里斯蒂安發現自己的東西丟了，那說不好會有什么事。
總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關門時，哈維突然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陌生人，濃眉大眼，有著比埃維爾主教還顯眼的一把大胡子。
那人抱著一本厚封皮的大書，穿著簡潔的黑色長袍，袖口有著繁復的花紋，左胸前繪著一個圖章，哈維認為那像是一道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