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一生,不算很長,七八十余載,不算很短,兩萬九千多天,截止到現在六千五百多天的日子里,我渾渾噩噩始終一無所得,我自認為我對人也好接物也罷,都盡我所能做到最好,可始終找不到我真正的想要,一幅尚未完稿的彩畫,除了滴滴顏料涂鴉,也不見栩栩如生的色彩斑斕。
那一年,和父母第一次如履薄冰的說了我的想法,沒有想象中那么坦然,那一刻我不知道在父母心中是失望多些還是欣慰多些,在我的認知下,這一年是我真正長大的一個標志,不是年齡的增加日期的變化,而是思想的一個共鳴。父母臉色陰沉,談不上過多失望,倒也支持我的意見,畢竟那是我的選擇
那個坐落于大山深處的小縣城里,一條杜康大道貫穿南北小巷,東西兩側是對稱坐落的房屋良田,緊接著一條護城河,小時候去過城里屈指可數的日子,都會在那條小橋上滿懷期待許下一個愿望,也憧憬下一場的進城,在這座小城里,有過許多回憶,也有許多悔恨,厭惡自己的無能,沒能在那次酒后的人民路街邊摔過一個酒瓶,大聲向全世界訴說喜歡的那個女孩,沒能在那次的紅綠燈路口對你轉身說句遲到的祝福。
第一次遠行,父母連夜給我縫縫補補,穿著媽媽連夜補好的毛衣和那個溫馨的祝愿:出門在外,別著涼了。坐著凌晨四點的班車,和一身疲憊不安走出了那座名為平安的小縣城。
第一次見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原來有種喝的是奶茶,不算特別甜,貌似里面放的有很多沙子般的“貝殼”,喝多了也會膩,價格呢相當于鄉下的一頓飯錢,去買的年輕人居多,但是也不乏看見些許孩子老年人。在城里的日子多了,才漸漸明白這就是所謂的“浪漫”。在我的記憶里,從前的那份愛意,只藏在盡心挑選的一束花上,簡簡單單卻也真真切切。
小賣鋪呢,比村里的廣場還要大幾分,里面干干凈凈,擺的花,養的魚,井井有條許多,賣的東西呢也琳瑯滿目,以至于買個五塊錢大東西也要挑挑選選大半天,物美價廉也就如此。大型的超市就要高級了許多,無論是裝飾還是貨物,都應有盡有,上下起碼四層起步,還不算地下室,配備的有專門用來放東西的儲物箱,密碼呢也很智能,從前是關上柜子門后會出來一張精致的小紙條,上面寫著:親愛的客官,這是你的密碼,請好好愛惜不要弄丟了哦。挺人性的,現在呢,少了這些城市里少有的溫度。
取而代之的是相對而言特別省事的智能儲物柜。但有一點不好,人比較多,幾乎和鄉下每逢六號趕集的樣子一樣,不經意的一個回眸或許就有人和你四目相對,即使是從你的身旁路過,也不會對你有太多的想法,或許你能習慣這種感覺,挺無所謂的,但對于我來說,感覺會很尷尬羞恥,這種感覺很奇妙,應該還是內心的卑微感作祟。不同的是,雖然一樣熱鬧,但這里吵鬧不失風度,迷離不失秩序,知道禮讓老人孩子,也會自覺的垃圾分類,而我不止一次在這種地方喧嘩,吐痰扔垃圾,做些丟人的丑事初至鬧市,也會想:我要是不扔垃圾,保潔大媽豈不是要失業了?甚至有點想為自己的這個想法驕傲。此后的日子,我沒有去過一次商場,只是單純的覺得我不配,僅此而已。
初至這里,還沒有適應身份的轉換,沒有改變自己時好時壞變臉的脾氣,陸陸續續換了好幾份工作,沒有人告訴我,那是少年時代該有的意氣,
工作的這段時間,手頭呢不算寬裕,多多少少也有一點存款,來自偏遠的一個小山村,沒有應有的早熟和自知,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真正理解過生活的艱難,對于當時的我來說,有錢不挨餓過好當下才是穩定常態。想開想不開這些都無關緊要,多余的事情一般都明天再想。
很多人和我一樣或許都有過這樣的一段經歷,第一次接觸不同的人,第一次去到一個很遠的城市,我們之間雖然有一些隔閡和不同的經歷,但我想,我們應該都會對此感同身受,這段生活都不太好受。
那年初冬,我已至他鄉,久別重逢,還望多多指教

云曦只撩落暮
初至陌市,不得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