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神之眼,是一只橙紅色的眼眸,是一位不知道是什么時代死去的神留下來的一件唯一的遺物。
兩人站在眼睛前,那只眼睛的主人雖然應該已經離去,但他們仍能感受到眼眸的注視。
“下一步,我們就進入虛空了。”姜舒看著這只眼睛,感覺渾身不太舒服。
“要到最后一步了。”達伍德深吸一口氣,把手放了上去。
姜舒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但他看起來似乎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
“我能看見了,我終于知道麥爾奇歐尼說的虛空與現實間隔很近是什么意思了。”達伍德興奮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他沒有消失?所以這里是現實與虛空重疊了嗎?
“或許之后就收不到信息了。希望沒有危險。”姜舒也把手放了上去。
舊日神之眼突然激發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最終又匯聚在姜舒身上,在這之后,舊日神之眼的光芒就熄滅了。
但姜舒也已經感覺到了,他與之前不一樣了。
他回過頭,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些礦洞地面消失,現在能看見的只有虛空中那黝黑的石頭,給人一股濃烈的冷意。
“杉德瑞北采石場,不愧是邪教徒的大本營。”
懸崖邊放了一個望遠鏡,姜舒向里看去,這個東西正對著一個看起來像是虛空中心的地方。
“那就是通往儀式之艙的路嗎?”
那里似乎是一處向上的階梯,虛空石頭組成的大門后,通向著虛無。
“那就是我們的目標,走吧。”達伍德也看了看,確定了這個猜測。
兩人順著懸崖速降,回到了采石場的底下。這里多出了不少預示使徒,但達伍德用弩箭把他們支開了。
終于他們來到了臺階處。
先前或許有很多人試圖進入,但大概都沒有成功。階梯旁停留著不少已經化為虛空石頭的軀體。或者說,這些邪教徒最終都會變成這樣?姜舒并不知道。
“這應該是最后一步了。”達伍德看了看姜舒,點了點頭,向階梯盡頭走去。
他消失了。
“我現在要進入儀式之艙了,希望現在基地還能收到信息,我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希望一切順利。”給鐘寧留言后,姜舒也向階梯盡頭走去。
感覺很奇怪,有點像是哥倫比亞那里的傳送門,但實際上又有些小區別。
現在,他和達伍德都已經來到儀式之艙的所在地了了。
這里的環境與之前相比變了很多,除了腳下不斷向前蔓延的石板之外,四周都是深不見底的水,沒有邊界,沒有生命。天空中還有幾只巨大的鯨魚在遨游。
“繼續往前走吧,我感覺到他了。”達伍德沒被周圍的環境吸引太久,焦急地準備往前。
“那走吧。”
兩人沿著石塊不斷往前,再慢慢向上,他們到達了儀式之艙,看到了很多人,也看到了界外魔。
很多人這個詞似乎不太準確,是有很多遺留在這里的已死之人的靈魂,當你走近,便能聽見他們生前的執念和痛苦的哀嚎。
而界外魔正處于這一堆人的中心。
他也被封印在虛空的石頭中,面容十分猙獰與痛苦,絲毫沒有他在夜晚進入他人夢境時那么輕松。
“所以,支配世界的界外魔,也只是個被困住的可憐蟲嗎?”達伍德看到眼前的場景也有些詫異。
“不管你生前有多少磨難,被困住后有多少痛苦,這一切,都將,在此刻停止了。”達伍德提著刀慢慢地上前。
“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姜舒看著界外魔的慘狀有些于心不忍。
“你覺得有什么辦法,找回他的名字嗎?”達伍德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我已經想明白了。一切實際上與界外魔無關。他只是給了我我自認為需要的東西。即使沒有獲得印記,我也不會因此變為一個好人,我依舊會走上這條路,因為我自認為無路可走。”
“我只是不敢承認這一切,所以把這原因都歸咎給他。”達伍德回頭看了姜舒一眼,“他只不過和我一樣是被裹挾的人罷了。”
“當我刺殺女皇之后,我知道很快我就要面臨我的裁決了,本以為面臨的是死亡,但科爾沃卻放了我一命。這么多年,我無數次從夢中驚醒,腦海里總是想著要是那時候死了是不是就能一了百了。現在,是我給界外魔裁決的時候了,他的痛苦,將由我終結。”
說完,達伍德一劍刺入了界外魔那半石化的身體,沒有一絲阻滯。
界外魔身體石化的部分很快復原,他全黑的眼眸也漸漸有了色彩。
“達伍德,你果然是特殊的那個人。我終于變回人了。”界外魔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緩緩地倒下。
不,還沒有結束。
儀式之艙里,另一個人的身影出現了,舉動看起來有些焦急。
“局長?”
莊逸沒有回應,當達伍德和姜舒還在困惑之時,他迅速把手里的針管插進界外魔的身子里。
很快,界外魔腹部的傷口開始愈合了,他似乎重新活了過來。、
“沒想到邪教徒還有這個本事,那我也能再殺一次。”達伍德回過神來,正準備上前,卻又被莊逸的話打斷了。
“界外魔已經死了,現在活過來的,只是作為人類的他。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你手上的印記已經沒用了嗎?”
姜舒也連忙向手背上看去,那個界外魔留給他的印記已經消失了,那種與虛空玄而又玄的聯系,似乎在達伍德把劍刺入界外魔身體的那個剎那就消失了。
“所以,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達伍德攥緊手,確認自己失去了能力后,整個人顯得有些恍惚。
“沒錯,感謝你達伍德。”界外魔再次醒了過來,向達伍德行了一個禮,“這個我認為不可能的任務終于還是被完成了,衷心的感謝,頓沃之刃。”
“還有,你時間掐得真好。”界外魔又看向了莊逸。
“沒辦法,亞當物質的準備太不人道了,我本想看有沒有其它辦法,但最后還是只能用尸體里提取出來的那些。”莊逸聳聳肩,又看向了姜舒,“你有些安排,我得把你帶走先了。”
“行。”
“所以你是?”達伍德緩過神來。
“你可以理解為我是他的上司,就是你猜測的那個組織里的人。現在你給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如果對我們有興趣的話,可以來布里格莫爾莊園,現在時間緊急,恕我不能解釋了。”
接著,莊逸拉上界外魔和姜舒,離開了儀式之艙,消失在達伍德面前。